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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女诗人小辑

2016-11-26

作品 2016年3期
关键词:诗歌

90后女诗人小辑

廖莲婷的诗

文学家的爱情

那日我们谈了很多,关于

我的诗歌,我的性格,我的美貌

和我的手指

叼着烟,身上挂着干裂的词语

你说曾经有一个女人

为你狩猎乞力马扎罗的雪豹

在你身后度过繁花似锦的岁月

像一朵娇艳的花,带着细腻的水滴

忧伤中饮下醉人的毒酒

不相信一些谎言能使她哭泣

现在,她只能成为一堵墙守着最后的晚餐

无力言说的事太多了

男人背后的女人,已经一无所有

妻子养活了作家,情人养育了文学

这一个忧伤的轮回

它们收藏的果核是这时代最坚实的部分

我如何回答,那来自灵魂的呼声

当你远去,流连于彼岸的烟云

我接纳了今季的第一场雨

在你眼中,仍有比我还要坚挺的双乳

仍有一个这般迷醉的夜晚

它们向我露出谜底似的笑容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我们需要爱。但爱情并不全是。

它若有若无地存在着

没有形体,气味,寄托物

它不需要我们的眼泪,我们的触摸。

尽管大多时候我们需要这般才能感知它。

她的身体可以观看风景和美,甚至永恒。

但她总是处于黑暗才完全展现

她和爱情存在于这个世界

于是爱有了颜色和形状,声音

和味道,欢愉和痛苦。

女人对女人是无爱的,爱情对自己也无爱。

她笑了,上帝轻轻地笑。

她哭了,雨也在哭,也在哭。

这一切每时每刻都发生着

在每一个女人身上哭着笑着唱着。

于是月亮升起了又落了。

于是月亮落下了又升起。

雨天蝴蝶

“没事,可能太快了,要等时间过去。”

我在等着。出口外有个栅栏,只能在外边等。

别着急。你出来,从你的角度看,

我在栅栏左边,栅栏口人太挤了。

清晨的巴士,我稍一迟疑,你最后挤上去。

你在另一个地方等我。你是个十分的女人,

有什么可怕的呢。灯盏空旷,长时间凝视,

可以到达你的位置。镜中,或更远的水中,

一次交谈,或者一次海潮,梦想让人困倦。

也许需要一叶船,溯到最初的源头。

雨天,勒令坐下来,看看灯光延伸的方向。

慢下来,慢下来,但不要回头,这样,

仅仅是影子,我就知道了你的重量。

一个下午,漫长的时光,和避雨的蝴蝶

相遇,并成为最新鲜倩影的凝望者。

我,写下了一篇文章……

男人的话总比女人少,让一个男人说多了,

他就不像男人了。所以,我沉默。突然,

梦境是最好的诗句,因为有很深的寓意在里边,

不相关的混乱片段,都会得到恰当的处理。

祈 雨

迷茫中海子从更新的句法爬起

走向1989年那场修辞的风暴

那是持续十年干旱后的最后一次祈雨

那时一切都变化太快

快过思想的速度

在春天孤独的人已经永远孤独

只有风依然急躁,忙于赶路

从树梢把田园诗抓走

黄昏给花朵带来沉默

其余的一切已正如你所知

被祝福的女人从街道领回自己的孩子

剩下落叶在长椅上倦怠地歇息

中山路

明孝陵,中华门,总统府,科技馆

已经文明的人。你是不是以为三天

三天就可以看懂一个城市

有灵魂没灵魂的人,南京,让我们

来打一个比喻,比如我们回到南朝,

比如我们去到明末,喔,抑或1938,

唉,任何时候我都去到你的反面

今夜仍旧寂寞地繁华着的你

石头城,避开的明月和烈焰

一束烟花你飞上天。之后我的眼眶涨满

夜蛾。夜蛾转着狐步舞旋向灯花,你敢吗?

命运似火,你从不凋谢

是的,这一夜我梦见张枣

长沙,冷从水底爬上肌肤,长满野草

是否我们化成夜晚的石杯,盛满南京

在秦淮河畔流溢?

捂着胃疼,穿插在曲折的街巷

旅馆,端来开水的是和昨天同样一张脸

气温二十三度,打了个喷嚏

你看,我没有想你

傅抱石的画一点一点爬上江山

地铁在肠子里窜来窜去

我们谈论房价,物价,还有几千里外

中东的战争。总是三。南京的菜调得特别咸

胃仍旧扭曲着,你在海的那边,安慰

返向那枚伪装的月亮

我无法从门缝突破出去

中山路秋风乍起

秋天有一只温暖的眼睛

风从南方吹来留在秋天的肩头

火熄灭后我开始怀念水

黄昏许多事物都会回家

那些老人种下的树会给他们指路

许多风带着雨水斜着滑过

擦亮了花朵的眼睛

从世界的呼吸中掏出潮湿的花蕾

黏黏的不是秋天的脾气

天就要冷了

你催我快点儿

金黄的稻田照亮土地的梦想

夕阳下,稻草人盼来了牧童的奔跑

窗外那棵树,蝉交出了最后的歌声

妈妈,你看我用车票一点一点码着乡愁

它睁开一只温暖的眼睛

一个窗户就能使月亮流泪

那些秋天写下的抒情文字

已被一一唤醒

若颜的诗

宿 命

过分的敏感与尖锐只会使羽毛生锈

光线弯曲。起飞的雪花认识月亮里的毒汁

这片片坠落的借口,点亮修辞的灯笼

说到雪。说到铁、树叶、水杯、疾病

燃烧的不是木头,是落叶、女人、情书

在雪光中打开黎明,获得再造神谕的可能

接过吻的嘴不要再歌唱。我这么说

并不意味着歌声就此终止。只要春风荡漾

花就有理由献出芬芳,蜜蜂就有权采蜜

从来没有人没有爱过,即便是一个词语

它的内部也需要沙土和水分,需要语法

和体温。而风真正的故乡是天空

凌乱是生活中的某种仇恨。比如一个人

因爱生恨。刀子因过度锋利而卷刃

人苏醒,冰解冻,少女因过度鲜艳而使情歌完整

推开虚弱的大门,肉体的镜子映照马匹和经卷

只要情歌悬挂中天,就有不朽的情人在风中

采撷火种。河流被光芒带走。星辰在头顶痴人说梦

幽会来自远方:神明在上,虚构的月光

万物共享的一个梦,高高在上的虚词,形而上的藤蔓

如果能下垂一点点,我便能将它的根须种植在诗句中

这金属的歌声,少年在错字和别字中间成长

玻璃在碎裂中目睹事物的阴影。日光熄灭,灯盏云集

我不想把浪漫写进诗中,犹如遥不可及的宿命高悬天庭

失 眠

我在夜里见过你。你眉清目秀

与黑暗同党。你抬手就是星辰

手起刀落:月光缤纷,遍地盘缠

你掏出孤独、河流和秋风

这遍地的碎银买走多少乡愁

你穿云越水,占据我身体的半壁江山

生灵在花朵的崩溃中苏醒

这片面的看法被土地认同

水声磨损石头,众鸟飞向天边

一个人从生到死,是两杯水的距离:

一杯比另一杯更渴。一生的散步

从黑暗开始。月光采集树林和诗篇

神看清了这一切。情歌无边无际

你在一首歌中沉陷。秋风四起

吹醒猛兽和果实,吹瘦河流和远山

一个女人的姿色在夜晚流淌。今夜失眠

果子纷纷向大地投降。你的唇找到我的吻

犹如民歌找到琴弦、羊群找到草原

清 白

红颜吹拂你的窗。月亮酷似某种虚拟语态

你打量着陌生的土地,花朵在秋天温故知新

星辰是神的泪水。是谁在爱情中练习遗忘?

这国产的秋天在北半球悄无声响。舞者停在空中

那暧昧的光晕从我的词语中抽出秋风

身体枯坐房间,灵魂被时光的牢狱软禁他乡

光芒在我头顶堆积,盘点尘世剧情

我锁骨上的天籁,在猫的呜咽中被灯火造访

取景框中的人被一首诗反扑,又在我的瞳孔熄灭

桂花沿美学流淌。越过教堂的尖顶

是谁遇见了湖泊、口哨、树林和山冈

风景竖起衣领,大西洋与太平洋

在餐桌上正襟危坐,刀叉与竹箸彼此打量

字母中的星光,我的青春在偏旁上醒来

揭开记忆的封条,故乡如海岸线将我的背影拉长

从我的身体里抽出一架梯子横跨天堂:秋雨敲窗

相思犹如肥胖的闪电擦亮生锈的方言

我的容颜是你眉宇间的一片嫩叶,自春天递来阳光

37℃的月光,时差里的故乡——你清白的肌肤

分明是一曲B小调的肖邦,将一座城引向低音区

是谁剪水为衣,以吻封缄,将缥缈的歌借给了月亮

作者简介:若颜,本名萧依依,女,1990年生于浙

江金华。90后诗人,留美博士。崇尚唯美写作,诗

歌温婉细腻。作品散见国内外华语纸质、电子媒介,

并入选多种选本。现居美国。

胡游的诗

罗布林卡

当念青唐古拉山还是白雪皑皑

罗布林卡已经换上春装

我一身风尘,从车水马龙的地方私奔而来

对你不断地唠叨

我想念了百年,在你的怀抱

我又忘记了百年恩怨

藏民脸上的高原红,让我看了又看

阳光对所有的生物与植物都是公平的

活着,就是最大的奢望

在罗布林卡,我学会了信马由疆

石锅鸡

墨脱石锅产于西藏墨脱县

南迦巴瓦峰悬崖上的“皂石”制成

我不是在吃鸡

是在品尝南迦巴瓦峰的男人味道

吃鸡头的人是首领

吃翅膀的是幻想的少年

我们吃遍天下美味

却没想到自己也是别人的一道菜

石锅鸡吃完了

我们只剩下了骨头

纳木错

纳木错,我掀起蓝色的裙子来了

来到清澈的湖边,陪一个伤心女人

一只大鸟在鸣叫,那是她哀怨的呼唤

念青唐古拉山这个负心的男人

还在忏悔,忏悔到白头

其实这里干净得连回忆都没有

只有苍穹下的简单画面

来朝拜的人着绕纳木错转来转去

直到老得成为一块石头

而我还不想成为石头

我要拥抱,我要挥挥手

那怕人在天涯,心也安了

仓央嘉措

仓央嘉措,你不在布达拉宫享受万民崇拜

却用诗歌去寻找下一世的灵童

千里跋涉,遇到,还是遇到

遇到你的子民,遇到你的爱情

仓央嘉措,一个走失在青海湖的名字

连坟墓都没有留下

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都成了你的四处流浪的碑文

作者简介:胡游,90后,湖南省作协会员,毛泽东文学院14期作家班学员,曾获《西北军事文学》优秀作品奖等。有诗歌小说发在《中国诗歌》、《西北军事文学》、《参花》、《创作》等。

庄凌的诗

第一次

在卫生间,我们把衣服脱掉

突然感觉彼此像两棵陌生的树木

我有点不知所措,一动不动

只有风中的叶子在摇曳

我瞟了一眼镜子,仿佛那不是我

我似乎不太适应去掉伪装的自己

男人平时拥有的那些褒义词

此刻反倒不翼而飞

他只是呆呆地打量着我的身体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他眼里便有了光

在一场雨水的浇灌下,我们蓬勃生长

乳房慢慢开花,翅膀轻轻颤抖

男朋友笨拙地给我擦洗身子

有意无意碰触到我敏感的花蕊

我情不自禁抱住他,如抱住未来的孩子

在济南想起邵家沟

离开邵家沟,离开一贫如洗的回忆

我跑到济南读书,做济南梦

城市越来越大,我却越来越渺小

人山人海里看不到一个叫庄凌的女孩

邵家沟没有趵突泉,涌出李清照的诗词

点点滴滴却找不到我的一句

邵家沟没有秦琼,点兵威震四方

而我只是一杆迟到的红缨枪

邵家沟没有林立的高楼让天都长高

邵家沟没有眼花缭乱的橱窗让仙女止步

邵家沟没有才子佳人演绎感天动地的故事

邵家沟没有美食,只有齐国的红高粱

扪心自问,我还爱邵家沟吗

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良民

我还爱那个一身泥土气息的小哥哥吗

他像个将军,指挥一群山羊漫过山坡

五 娘

五娘是五叔在外打工时领回来的女人

按辈分我应叫她五娘,虽然她只大我三岁

五娘的脸上有一圈淡淡的雀斑

一笑起来,就如振翅的蝴蝶

在家无聊,她问我要书看

我送给她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

下地,浇园,做饭菜

五娘如太阳升起落下

但五娘命苦,七年没有生娃

被家人嫌弃。那年回老家

她弯着腰在自家院里掏猪粪

遇到我木无表情

桃花岛

这里没有世外高人和神仙

更不存在“东邪”黄药师和古灵精怪的黄蓉

岛上种满桃树,却没人葬花

潮起潮落能听到太阳与月亮的召唤

一天内只有一趟渡轮到达

与彼岸无关,只是昨天与今天握手

村民赶海,小孩捡拾海蛎子

渔船就是流动的粮仓

游人来到岛上,只是看看陌生的风景

一个转身,就把邂逅甩到了天涯

我想在岛上租一块荒地

种上干净的蔬菜与水果

不问命运,只关心食物和天气

西施同学

她是班里的花魁,在古代她叫西施

在今天她叫豆腐,吃饭的时候

总有一些男生坐在她身边搭讪

或偷偷看她,她的男朋友走马灯一样轮换

她衣着时尚,那饱满的乳房

是婴儿的粮仓,也是男人的太平洋

她经过的地方,会留下花草的气息

让我想起家乡的秀美山野

我们曾经手挽手一起去上晚自习

谈到骨瘦如柴的理想,在纸上飞翔

也一起逛街吃冷饮,看世态炎凉

在时尚的服装店花蝴蝶一样停泊

有天晚上我在街上看到

她从一辆高级轿车里钻出来

毕业后,不再有同学提起她

她的美貌已沉入水底

作者简介:庄凌,女,90后,曾用笔名夏小风,在《人民文学》、《诗刊》、《星星》等发表组诗,参加2014中国·星星大学生诗歌夏令营,参加《人民文学》第三届“新浪潮”诗会,获第五届“包商银行杯”全国高校征文诗歌一等奖,“一马·香泉海杯”咸宁诗赛二等奖,《时代文学》2014年度诗歌奖等奖项。

徐晓的诗

这一年

这一年,我换了新住所

极少读书与写作,专职

生病、吃药,断掉

与所有朋友的联系,每个黄昏

独自穿行一条长长的马路

经过两百零八棵会开花的树

三只流浪猫和一个跛腿的孩子

这一年,我的生活有了起伏

被庸医蒙骗,被坏人暗算

在阎王爷门前转了好几圈

终究是没进去

这一年,我邂逅爱情

遭遇背弃与诅咒,与死亡

擦肩而过。这一年

我被很多人记住或遗忘

这一年,和以往那些年

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无 题

该怎样把流入一个人一生中的水 都赶进大海

该怎样把一个人手心里攥紧的风声 都送回天空

这些年 我经过许多河流

它们喂养我 洗濯我 进入我的梦境

不知不觉我也像水一样流淌 流向我的命途 流向你

而在深夜 我无数次与骨头里的风声不期而遇

它们像火山一样在我身体里藏匿 密谋

就这样 我的内心有时盈满 被滚烫的水灼烧

有时空荡荡 像世上所有人都抛弃了我

这样想着 我就想哭

就怎么也止不住悲伤

对你说

我想过就这样度过这一生

我想过你也一样

这被指责为荒唐,抛弃

秩序、规则和美的日子

已经远去

最好的春夏秋冬一去不复返

最好的时候一去不复返

落在我们肩头的雨静静地流下来

流到下个夏天又从天而降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

将失去当作一门艺术

将诀别作为命运的恩赐

其余的时候

安于钢铁般的意志

在沉默中守住了沉默

也安于疲倦和困厄

日复一日

我亲爱的兄弟

为什么我们互致敬意

却渐渐习惯

无法交谈的一生

致岁月

此时谈离别尚早。我的身体变得沉重

当时间深处的轰鸣声覆盖过来的时候

我的并不漫长的一生被一览无余地摊开:

血液、骨骼、毛发,我所有的气息

都被你改变。我的日渐粗糙的双手

——那仿若鸟儿的左翼与右翅

承你厚爱,它们因困惑而被自由赦免

而我的热情、稚拙,我的青春期

我出生时的第一声啼哭,已被风雨剥蚀

被你飞速转动的车轮,碾成粉末

——还剩下些什么?一生的浮光

不得不说出的恐惧、羞愧、孤独

还有那莫名的罪感?

——你掠夺了我所有的美

只有石头般坚硬的意志,匍匐在

你巨大的脚掌下。而

那颗碎成几瓣的心脏

正在拼命地愈合,并企图向你妥协

作者简介: 徐晓,女,1992年生,现就读于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选刊》、《诗歌月刊》、《散文选刊》等文学期刊及选本。著有长篇小说《爱上你几乎就幸福了》,诗集《局外人》。

向茗的诗

重 复

砖的命运注定和水泥联系在一起

像父亲总与高楼大厦牵扯

对于建筑工人来说,他们理解的创造

就是重复。踢脚架,砖石,水泥,搅拌机

都是他们的哲学

而砖块的重量是一样的

我和母亲的重量也是一样的

父亲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承受与世界一样的重量

但只有我知道,这里的“一样”是多么不一样

他每天晨迎着寒风,伴着吊塔的轰鸣,搅拌机愤怒的咆哮开工

那些寒风下的欢笑,百米高处的灰色身影

他像一个高空舞者,与砖石旋转着

城市的繁华使他那么鹤立鸡群,他的每一次添砖

就像是为我添一次新衣,他的无助,反抗

都来自于对我和母亲的疼惜

他像众多男孩一样可以把这个游戏玩到骨子里

大坑南侧短期“休假”的小型搅拌机的大肚皮上

有一把打瞌睡的铁锹,我恍若看到他

被包头工训斥得低下头颅,像一朱枯草低到尘埃里

那些戴着安全帽忙碌的建筑工人们

总在重复着昨天的故事……

耳 朵

又被转身,像迁徙的候鸟

一年又一年,地图坐标上的圆点

离我很近,我隔着

整个半球。当海风刺穿我的孤独

潮湿的沙和贝壳在我眼里铺开

在这里,怀念是一块心病

雏鸟搭巢,晚霞连接我和家乡

迟缓抬起的眼睛里是一片荒芜

石碑上,你精神恍惚的笑着

是什么扰乱我的平静?

在夜里,总听见被流放的水重返旧地

屋檐投下的影子和你一样

我就这样走着,在云光茫茫间

辨别你的方位,昏黑

从东边漫来,夜风像喘息的狼群

向我扑倒,我悲哀的耳朵

收容了这死亡的一丁点重量

作者简介:向茗,1993年11月生于江苏宿迁,现就读于江西井冈山大学艺术学院。诗歌散见《诗歌风赏》《诗歌月刊》《星星》《中国诗歌》《创作评谭》等文学刊物。参加2015年第八届“星星诗歌”夏令营,2015年中国诗歌“新发现”夏令营。

徐方方的诗

夫 妻

我们要吃米,吃面,要住

我们自己的房子,无论大小

我还想要我们的孩子,小小的一个

无论男女,我一定会爱Ta,

胜过爱人间

你曾无数次对我说,你也是这样想的

我回答说“我饿”,你写诗给我看

可是诗不能吃,情怀也不能,我

还是饿,直到现在,很多年。

“一切都会好的”,因为爱

我们互相安慰,故作轻松

虚无主义

1

妓女,律师,警察,没有哪一个职业不是

为他人服务,没有力气反抗,

所以并不存在强奸

2

喜悦等于痛苦,或是忧郁

都是同样的精神情绪,它们

交替,每个人都要经受,规律一成不变

3

你,我,他,我们每个人

每个人的一天都是二十四小时

没有精神病,也没有歇斯底里

活着的都一样活着

4

死了的,姓氏埋在土里

头像挂在墙上,

名垂千古和轻于鸿毛

一样,死了的对活着的一无所知

5

有神论者比无神论者更加虚无

所有人都是,同一个结局

与其张牙舞爪的面对空气

不如提前自焚

作者简介:徐方方,1994年6月生,河南商丘人,现就读于河南工业大学播音主持与艺术专业,有作品荐于《中国诗歌》、《羊城晚报》、《庄周文艺》、广东星语影业有限公司签约编剧。

玉珍的诗

芦苇与爱情

那里有庞大的芦苇的海洋

温柔的芦花在风中起伏

恍如爱情的模样

那么多的芦苇花被风衔着

飘向远方

花絮在额头上晃动

空无啊——寂静

如此难以把握

我还从没有爱过谁,我的心

石头般坚硬而固执地朝向

无用的哲学,太凛冽了

或者是冷——

我在这冷中

转眼穿过了青春

黑眼睛·给巴赫曼

她的眼睛装下太多了

太多

那是两粒

过于危险的子弹

射程无法估算

从深不可测的眸光中央

发散出琉璃与湖泊的光芒

她是在说着什么

用已死人的身份

从永远不死的眸中

投射出时间哲学,宇宙或爱

从轻松的坐姿中

投射来自上世纪的悠长故事

庙宇越空荡越好

庙宇越空荡越好

神灵不保佑太多人

香火也是空无的哲学

烟雾升腾,跪拜着不可靠的希求

风在空灵的寺中信步,草叶晃动

鸟雀啁啾如弦乐

越空荡的庙宇越接近神灵

风声包罗着万物声

那声息贴近呼吸

神灵不在香火中挑选

他要庇佑的事物,庙宇的庄严

寂静如永恒

当中那荡漾的钟磬远比香火传达得更加悠长

直到夕阳的或黎明的顶端

到达所有人祈祷的天空或教堂

作者简介:玉珍,90后。株洲炎陵人,作品见《人民文学》、《诗刊》、《星星》、《作品》等,获第一届人民文学诗歌新锐奖,第六届张坚诗歌奖年度新锐奖等。入选《2013-2014中国新诗年鉴》、《2015年中国诗歌排行榜》、《2014中国诗歌精选》等。

顾懿初的诗

平凡的世界

翻开这本书之前

我喜欢静坐一分钟

沿着书的脊背,苦思冥想

骨子里那根脆弱的神经

多么像薄薄的瓷

看,多年之前,我

生活简单、贫穷

揣两个黑馍馍

随着一枚书签开始吞咽

把页码一页一页吞掉,把青春一页一页吞掉

一直到我们靠近

互相取暖。之后

你进了我的心

这么些日子

我们相遇、走过、擦肩、错失

现在,这本书

被轻轻合上了

而我,却被一朵四处碰撞的浪花

弄哭了

另一个我

是该结束冬天的时候了

亲爱的

披一肩尘埃,是该好好想想

那个离家已久的点

此刻近在咫尺

有一道风幔

陪我行走在老宅内,重审迷失的归途

请原谅我

眉不描,唇不点。双手结了茧子

灼痛的手掌里

有火,在呼呼哭泣

此刻,季节的尽头

有冷风穿越这个偏远的乡村,想象中的才子佳人

在逐渐剥离

这是另一个我

生活的我,有咸涩味道的我。亲爱的

活 着

她试图从身体里掏出一些东西

她的左乳

没了支撑,没了呼吸

爱情扼死在丰满中

她继续掏

厚厚的窗帘

抵挡不住,目光如刺

看得见的,看不见的

快的,慢的

一眨眼,爱和恨

都已走散

如果还要

里面还有一颗活的心,拿去——

黄昏的小站

有水声在穿行

黄昏被洗过了

小站上

有人挥手

有人招手。有人继续陪着

有人擦肩而过

有人。轻轻把一个圆,断开

小站

仿佛一把精致的银器。我把一双眼睛按在它的世界

捞起昨天的温热

抬头。从一根轨道的脊背上

把不安的心,找回

作者简介:顾懿初,笔名蝶小妖,1991年出生。在《星星》、《绿风》、《星星散文诗》、《散文诗》等发表诗歌300余首,有诗作录入《中国诗歌2013年度诗选》、《安徽文学年度爱情诗选》、《新世纪诗选》等选本。获第六届“临港·南汇新城杯”诗歌征文大赛一等奖,“桂花王杯”全国诗歌大赛二等奖。民刊《北京诗人》执行主编。2015年主编诗歌选本《中国诗歌精选300首》,著有个人诗集《绿蝴蝶》。

高短短的诗

男 人

一个男人面对着我们

当然,我们可以想象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他穿着新的羽绒服

个子不高,金属边框的眼镜

语言滞腻,甚至有点结巴

工资条,圆珠笔,玻璃杯,半片没吃完的面包

早起的十五分钟,寒风里,勉强地行走

夜晚的麻将馆,夫妻生活

额头的虚汗,日益透支的健康,未完的发言稿

孩子的哭闹,窗外摩的喇叭无休止的响

去痛片,结婚戒指,妻子提前到来的更年期

一个男人应该具有的片段和琐碎

他都应该具有

他是晚餐之前的归人,行为的主语

二十年前误入歧途的高材生

美丑的批判者,是说出之后就不存在的句子

是一个活脱脱的人间

他正在走向我们,缓慢的

或者,他就是我们其中的一个

小青第一次离开家

去远方。在工厂里

她是最小的女孩

同一条流水线上的小王

小李,小张,都想追她

在他们眼里,小青美如青蛇

经常馋得自己面红耳赤

第一个月发工资时

车间主任抓住她的手

要她做他的情人

那是一双热得发烫的手

她感到了威胁和疼痛

她不说话,后来就和他去了

下班后无人的材料间

主任有时也带她去外面

在宾馆的床上,她呻吟的时候

就会觉得自己躺在

小河边的青草地上

一睁眼就是满天的星星

想起电视里的老桥段

男主角温柔地将一把花店的钥匙

放在女主角的手上。她觉得

女主角分明就是一朵花

在开得正好的时候

被一个男人轻轻地揽入怀中

只要一想到与爱情有关的东西

她就想死。在乡下

花团锦簇,是死人才有的殊荣

给YH

最近我又读了《百年孤独》

还是只到第25页

我停下来,想起你说过的话

“悲剧的意义就是为错误而准备的”

我们不断犯错,不断纠正

仿佛陷入了某种循环

最后,我们可能无法再找出那么一个人

他(她)是你每一个轻快的节日

认识论的路上,爬满了悲哀的疼痛

年轻是可以胡来的

何必被一截名字的锁链嘲弄

情人的相貌。糟糕的天气

修养的打盹。一个人的电影

它们存在,使生活相对完整

并没有任何一件事物被浪费

少女心

她并不明白婚姻是为了什么

却已经戴上了男友的订货戒指

在隔壁,一些少女还没来得及

把自己从里到外,完整地

向一个男人打开。她笑

时间就变得不那么坚硬了

新买的口红,新涂的指甲

夜晚在暗香里生硬的疼

香水味儿是廉价的。错位的耳洞

代表一段爱情的过时不候

“要走就走到深沟里去。”

多年前她就怕了孤独

所以也没什么好挽回的

楼下又有人送来快件

你看,更多的时候

人们都倾向于直接拥有

而不是制造和维修

那个夜晚我们聊了些什么

一个少年练习着世故

他劝我正视生活

就像生活正视着我一样

夜晚穿过我们落在灯火上

他掌握着主动和话语的权力

我和另外一个女孩坐在地板上

她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了

“你在写东西的时候

应该把自己想象成事件的主人”

——去经历。他的话

我并不能区分哪些是重要的

哪些是次要的

我佯装着认真,不时用眼神应答

空气是静止的,窗外的黑暗也是

远处偶尔会传来火车的汽笛声

后来我们又聊了些别的什么

夜深了,我们各自回房躺下

最后一盏街灯熄灭

火车穿过城市的边缘留下空旷

在夜色的安静里,那些不安和刺

又重新落了下来

作者简介:高短短,原名康晓红,94年8月生。陕西汉中人。2014年开始写诗,作品见《人民文学》、《诗刊》、《星星》、《中国诗歌》等。获得第32届樱花诗赛二等奖、第二届元诗歌奖等奖项。参加2015年《中国诗歌》“新发现”夏令营。

黎子的诗

树 洞

午夜

照一面墙一样的镜子

鱼儿和我 来之不明的美丽

又换来一个夏天

我缺少一个落地窗帘包裹我

包裹太过魅惑的月光

吞进一大把白色药片 身体里

他进入我的身体里

游弋 像畅游一片南方的海

也许 我想过

在一个黎明死去

用一头海藻长发结束20岁

白天和黑夜的街头

每个人都提着两张面孔行走

29层写字楼疲惫的灯光

地下室里一无所有的第三次高潮

同样生着蛆

两张面孔 伪善和真实

一张给别人 一张给自己

私 奔

夜里,韶关开始发大水

西湖涨满了

望湖涨满了

青年湖涨满了

我掩在被角的梦和一只绵羊也涨满了

我变成一尾鱼

在空空荡荡的海面上

一个人跳舞到黎明

在六楼的走廊里光着脚丫一边撒水一边读东野圭吾

大水就要淹没最后一座高峰了

来吧 我所有的爱人

新疆北京兰州西安山东湖南黑龙江秦皇岛和一座叫做春天的小城

划船来 在夏天来

从中国的四面八方来

从陆地上来从空中来从水里来

来山城看海

来云朵上带走我

如果

我会跟一个画家私奔

重新留及腰长发 浪迹天涯

我会带走那把紫色伞的

哥哥

去找另外一个姑娘吧

天亮了

把自己午睡在一首诗歌里

我想要

桌子上的玻璃杯突然碎裂

我想要

手中的吉他弦瞬间绷断

我想要

天台的晾衣杆上携白色连衣裙私奔

我想要

我想要一枚药片

旋转在舞池中央

我想要一双大手

午睡时分把我游走

我想要来一场大雨

淹没第23栋大楼淹没山城淹没大陆

这样,我就可以把自己脱下来

湿漉漉地

朝你飞奔

作者简介:黎子,广东韶关学院大三在读学生,1993年生于甘肃庆阳。获 《人民文学》第五届“包商银行杯”全国高校征文一等奖,广东省作家杯征文大赛二等奖,“青书院杯”第五届中国校园“双十佳”诗歌奖等。小说《城》入选《2014年度中国高校文学作品排行榜》,有作品发表在《厦门文学》、《星星》诗刊、《韶风》、《季风》杂志等。

蓝格子的诗

在松花江畔

我们赶在日出之前来到江边

准备再次沿江西行。那是更宽、更陡的岸

有人谈起98年那场大水。一段被写进史志的往事

现在,洪水已逝。很多人和事

或随之流去,或载入史册

我们之中没人能叫出,一名死去的

抗洪战士的名字。当然

也不会有人记得我们曾在江边谈论此事

北风把我们的影子吹得很薄。整条江都跟着翻涌

我们加速向前。江水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但它很快就超过了我们

最后的伐木工

一个伐木工谈起当年。在石崖山

用油锯,把一棵棵粗壮的树

锯倒。就像自己将自己反复推翻在地

天黑透了。炉里的余火已经不多

他起身去添柴,一跛一跛的

好像两条腿还深陷大雪,无法自拔

我问他病情

“老关节炎了,职业病!”

他笑笑说。

这病,一到冬天就加重

后来,我们谈到停伐的事

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片森林

幽深,尚不可测。

寻找老房子

友人发来川东老屋的照片

漆黑梁木,映入眼帘

不觉悲从中来

我想起老家那些房屋,土坯变红砖

又变成洁白的瓷砖

如同一代人惨白的绝望

剥落的老墙皮,已入土为安

它们在土里平稳地睡,或与之融为一体

而时间总是向前倾斜

我始终不明白,它为何不肯原谅

那些善良而又脆弱的土墙

访渤海国遗址

我们一群人驱车至此

一个王国,轻易被我们踩在脚下

矮下去的城墙边,松柏茂盛

毫无衰老之意。御花园已不复存在

但花园里的花开得热烈

它们并不知道接下来的败落

风从远处吹来,穿过千年石灯

它身旁,一树叶子立刻发出崭新的问候

亦或古老的哀叹

夕照,向晚。现在,我们打算离开

当然,还会有人再次到访

并不断离去。多年后,或许我们的子孙

也会前来观看这历史的遗物

那时,他们之中

肯定不会有人知道,我们也曾到过此地

就站在他站着的位置

满目伤怀

作者简介:蓝格子,女, 1991年出生,黑龙江哈尔滨人。诗歌见于《星星》、《诗林》、《海峡诗人》、《中国诗歌》等。参加2015年第八届中国·星星大学生诗歌夏令营。

乐缪的诗

致年华十五

你天生就是个小妖精

你将来必定要做一名时装设计师

或者FASHION MODEL

那个站在摄影镜头前的小女孩

婷婷玉立一只特立独行的小猫咪

年芳十五

还稚气未脱

那个站在镜头前正预拍摄的小女孩

水翦映月的秋波,根雕的鼻梁和粉玫瑰似的双唇

神灵的五官还没有完全舒展长开

然而所有人都迷住了

为那么一朵满怀热望含苞待放的娇艳花朵着迷了

从妆扮穿着

和言行处世看出

尚且不够经验老练

那个第一次站在摄影镜头前呆立了片刻的小女孩 那个

还不懂得应当如何附合时宜地笑

怎样摆POSE更上镜的女孩儿

她乘着青春的风华绝茂一心梦想去北漂,还满心憧憬着日后要发展去日本大红大紫

是的,至今她仍佩服自己那时就对未来的潮流如此洞富先见之明

那个时候她一心相信女人一过

二十岁就成老太婆

刹那瞬间——即转

她开始面对镜头老练地大摆巴黎时尚大牌POSE

那一不倾心打翻了的漫天流光溢彩的霞光和星辰

原本以为

瞬间就此为她敞开

多少女孩拥有过十五岁

多少女孩十五岁就老去

那一年她仍旧

孤身流连于百货商场化妆品专柜前挑选

那支命中惠顾的口红

在最后一个镜头拍摄的照片中

回望的青眼

她的左岸,蜜桃釉红的脸颊升起忧郁的一团灰

我窥见

她那白瓷肌纤削而润泽的尖椭下颏勾勒出精致弧廓的青黯阴影映衬托出那冷峻而颇道惊艳的脸颊晶莹闪亮

那焰青涩的明火曾那么 急于一鸣惊人

二十岁的当

我看见很多人的皮肤开始苍老了

不然,她们从出生起就一直这样

我还看见深深沉睡的

水怎样开始枯萎

黄昏入境

五线谱的光景是七彩的,黄昏晴艳下的弦琴

悠悠地缓款地颤——

犹如白天鹅空凌波荡的蹼一波一倚划破水光潋滟的湖面,洞烛的幽与微

拨颤了多少夕阳西下的情思里悠悠的心——

音乐有时只是属于一个人的事

一个人,伫立成一座孤塔

赋寓层次节律铿锵音韵的明亮

弦琴的肉身弹拨自己

把清风留给迟来的月畔

黄昏之境没有丝毫雾霾,一丝一毫云翳也遮不住的

恬淡的明亮

次第点亮的还有街灯,一如夏日红蜻蜓的恋歌

如如吟唱着《回忆的天空是红色的》,那漫宸飞天的

红霞彩晕是否读懂了黄昏之境?或是早已入了黄昏之境的酒和醉?

悠游嬉戏于如斯的幽凉尘水中

有点得意忘形

在这幅尘世巨大的油画一角,高塔映下

车水马龙的街影萌芽发生了多少爱情,哪一隅生起缠绵悱恻的余火,不远处还有那座孤单的电话亭

街堂弄巷,家长里短,天空烘得就像一块烧旺的碳

岁月无痕,禅修化精

如入无人之境

遗世独立标杆儿

等待群鸦飞临的福音,哪来的野蛮贯冲大地

一座顶光高耸入云的塔——

是否顺势入化了黄昏无为之境?或是仍旧孑茕身在黄昏醉乡的民谣中?

在风居住的街道,沿展节气徜风遥遥通天放飞的是心境——

独步无尘,境无止境

作者简介:乐缪,原名俸雪玲,92年生,老成都,曾用原名及笔名冰川发表作品,多次获奖。当前有多篇(首)作品、专栏发表于《星星》、《诗潮》、《飞天》、《岁月》等刊物。当前有个人诗集即将出版。

(责编:郑小琼)

廖莲婷,曾用笔名连亭、七勺等,女,1992年出生于广西来宾。广西作协会员,现于华东师范大学就读研究生。作品多次发表于《青年文学》、《民族文学》、《诗刊》、《山花》、《星星》等,作品收入多种选本,多次获得全国性文学奖项。曾参加2012年“星星诗刊”夏令营,曾作为受邀作家参加2015年《民族文学》全国重点作家改稿班等,散文集《南方河流》获得中国作协少数民族作家重点扶持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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