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外二首）

卞华平/江苏

西行（外二首）

卞华平/江苏

西行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庄子

西行是梦

西行在甲午年

秋末初冬这么个季节

是兑现二十余年前的约定

还是史书唐诗的诱惑

是葡萄美酒

是阳关三叠

是胡笳十八拍的情韵

是汉使牧羊的气节

楼兰古道的风情

金戈铁马的情景

是大漠孤烟

是雪山高原

是牛羊

是草原

是胡杨林

是月牙泉

是祁连山脚下的那一片彩石

是柴达木盆地的那一段残垣

是雄关身边还见长城坚守的身影

是大漠深处被风唤起的声音……

西行可能是为了解读梦

西行可能是为了设想一生的留念

西行可能是为了见证

西行可能是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见见天

石之恋

离雪山还是很远

离那草地还有一段距离

干枯的沙地曾经有过水

捡起那块石时取景那片龟裂

一块白玉可能来自雪山

一座山的造型却不与山齐肩

低首捡起吧使人三思的石

验证一下是否色盲

白的黑的红的紫的

青色的肉色的黄色的

芙蓉色的铁锈色的

沙色的黄血色的凝……

这些以沙漠戈壁为背景的石

你的四周会有五色山吗?

是海一万年前噩梦的残局

还是风曾怂恿的飞沙走石

要不是天雨

是山的种子还是彩虹的诞生地

雪山永恒的光亮你带不走

沙漠持久的热度我带不走

云朵那俯山近水的多情你带不走

胡杨默默无声地坚守我带不走

一盆年久的景有叫石的陪衬

翻来覆去被盘玩的那块石

在聊发联想

先祖的钻木敲打出火星的身影

坚硬无语的石从什么时候开始满足了人之念

柔弱的人心又为何偏爱有硬度的你?

雪山

家乡冬季里的雪

没有因为自洁而抬高选择

飘在树梢

落在田野

并同寒冷形成默契

约定风不再传诵鼾声夜

将那绕着村庄的河一色装帧

然后为炊烟和那枝梅的香气而数点融化

西域那雪山疑是还在坚守海的气息

阳光之下耀眼并与云争白显脸

是因为有了高度还是行者的仰望

说高度和圣洁的雪山才生有雪莲

雪山在转经者的祈祷声中

在晨曦夕阳那段时刻里产生的一念

被有选择的摄入镜头和画框

你无法复制更何况海市蜃楼

雪山我在你的脚下依托你的高度

站在干枯的草丛边朝向家乡

羊群野骆驼当然不会理会我的心思

被雪山感染的我在设想我一眼看到大海

想象俯视村庄的感受

那鸡那狗那家前屋后的河塘

把那成片无量的水运来吧

借一搜船借雪山的高度飘回去

说海说海边的人好梦

说山说山下的人多情

在海边捡起的那块石已被海水关爱呈卵

在沙丘里捡来的那块石岂止有热度

一个千万年前的海

成就了雪山戈壁沙漠草地牛羊……

在海边长大的人

此刻正西行于雪山之下

海腥味正被蒸发

而那被盘磨多日的雪山之石是先辈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