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方文艺复兴艺术中诞生的学院制的规范
2016-11-26梁爽
梁 爽
从西方文艺复兴艺术中诞生的学院制的规范
梁 爽
“Academy”这种源自古希腊的聚会方式正好应和了他们所有的需求,即精英理念(相对于普通的匠人),阶级意识,世俗化的形式,与古典文化的对应等等,是一种具有高度自觉的团体形式。于是学院这个概念就在以上诸多需求中,在对大师的膜拜之中在文艺复兴重生了。
文艺复兴 学院 诞生
“学院”(academy)和“大学”(university)有一定的区别,academy的词源是雅典西北部一个叫阿卡德摩(Academus)的地方,柏拉图曾在这里讲学,与学生对话并教授哲学,之后人们就将这群追随柏拉图的社团称为“Academy”,它从一个地名转化为一个学派,一个教育组织;而“‘大学’一词源于拉丁文(universitas),本意为‘共同体’,一般指职业性或专业性的团体,会社。”[1]这种培养方式源于中世纪教会的僧侣系统向大众讲授《圣经》,在教化的过程中逐渐培养起来的“教育”的专业性,但带有很深的神学意味。但就美术而言,文艺复兴没有延续这种过于综合和相对学究式的教育方式,艺术家们试图从匠人变成知识分子,中世纪的程式化标准慢慢转变为自由和科学的新理念,一部分艺术家以轻松的,无拘无束的非正式聚会的形式集合在一起,“学院成为了在一个以稳定和清晰可见的阶级层次为特征的社会中自我提升的工具。对于那些贵族来说,他们很快就认识到了这种新型组织的用处,并迅速地尽量利用艺术家们服务他们的意愿。第一家正式组建的艺术学院是1563年柯西莫公爵统治期间在佛罗伦萨成立的。”[2]之后,美术学院就以其时髦的复古特征深受追捧,成为美术教育里程碑式的转折。
对美术学院式教育的形成影响最大的是世称“文艺复兴三杰”的米开朗基罗,达•芬奇与拉斐尔。现在我们以米开朗基罗为例,从他的性格与荣誉来分析大师的行为是如何影响了学院体系的塑造。
比起达•芬奇及拉斐尔,米开朗基罗的人生轨迹确实更像一个匠人,但这位“石匠”所获得的巨大荣耀使得年轻的艺术家们相信,艺术家是能够拥有崇高的社会地位的,这种地位的获得必需有君主,教皇及贵族的支助与恩宠以及米开朗基罗那样高超的技艺,也就是说自己的“所见”必须以从大师们身上学到的知识为前提,这些技艺恰恰是兴起的学院教育能够提供的,这种支助与恩宠也恰好能够在学院里获得。“热爱绘画和雕塑的洛伦佐遗憾地发现,他那个时代竟没有一位雕塑家能与当时许多卓越画家的伟大成就和崇高声誉相匹敌,因此他下决心创建一所学校”,可见美术学院的建立是一种广泛的双向的需求。瓦萨里在《名人传》中记录了很多关于米开朗基罗拥有高超技法创造出非凡作品而获得巨大荣誉的事例。以米开朗基罗的巅峰之作“最后的审判”为例,瓦萨里是这样记述的:
米开朗基罗从架在高空中的脚手架上掉了下来,摔伤了腿。饱受痛苦和愤怒煎熬的米开朗基罗拒绝任何人为他治疗。……康复后,米开朗基罗又重新投入工作,他夜以继日,终于在数月后大功告成。他的作品充满了动人心魄的力量。
这幅画是上帝赐给人类艺术和伟大风格的典范,他要人们明白:当被上帝赋予神性与知识的天才降临人世后,命运之神是如何发挥其威力的。
这种由画家和画作所带来的对人的潜能,强力以及荣誉的肯定,使米开朗基罗成为榜样。值得一提的是,米开朗基罗将他的荣耀延续到了生命的完结,他死后,无论是贵族,教皇还是佛罗伦萨艺术学院中的诸位成员,全部慎重其事地对待米开朗基罗的葬礼,这些艺术家甚至愿意称这位同行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艺术家”,这更使得他的作品和人格具有永久性的特征,无论对当时还是后世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对于年轻的艺术家而言,如果能够在一个可以提供国际化标准的专业机构学习大师的技艺是再好不过了,美术学院帮他们实现了这个愿望。
总之,艺术学院的建立是城市空间教育需求的一种必然产物,它由前期的提供艺术标准,提升画匠地位到后期不断亲近官方喜好,把大师的游戏变成了自己的理想。当坊间的制作变成了体制化框架中的一部分,我们看到文艺复兴绘画灵韵的堕落。艺术开始把一些人和作品当作完美的标准,通过素描,几何,透视,解剖等课程进行绘画创作,图像自身的传承性,即向之前的艺术家及同时代之间相互的借鉴与模仿在一种精英主义的学院框架内变成了相对机械的尊崇。时至17世纪,艺术学院已遍布欧洲,他们多由去意大利游学归来的艺术家创办,尽管经济中心向大西洋沿岸转移,但意大利始终是欧洲绘画艺术的标。18世纪,英国已经是一个强大的国家,但它在1768年才真正建立起自己的艺术学院——皇家艺术学院,同之前的学院一样注重古典技法培养并以意大利为师。随着欧洲经济中心的转移,随着风格主义对文艺复兴绘画的终结,原本的和谐与平衡被打破,但是学院却将文艺复兴的辉煌作为一种标准进行了保留,因为学院制化的绘画观看模式,尤其是透视法的运用暗合于全新的宇宙观,并与统治者的政治核心地位悄然吻合,这就是透视法的内涵,其它一切的技法训练都是基于透视法的观看方式的。“它是以观看者的目光为中心,统摄万物,就像灯塔中射出的光——只是并无光线向外射出,而是形象向内摄入。……透视法使那独一无二的眼睛成为世界万象的中心。……可见世界万象是为观看者安排的,正像宇宙一度被认为是为上帝而安排的。”
[1]刘明翰主编,刘明翰,陈明莉著.欧洲文艺复兴史·教育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17.
[2](美)罗伯特•威廉姆斯著名,许春阳,汪瑞,王晓鑫译.艺术理论:从荷马到鲍德里亚[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78.
(作者单位:红河学院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