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格子

蓝格子

1991年生，黑龙江哈尔滨人。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学生。作品散见于《星星》、《诗林》、《海峡诗人》等。

吃雪的羊

草地上的草，已由青变黄

而那些假羊还是低着头

表情温顺。现在

大雪，落到它们洁白的身体

没有过多停留，就掉下来

从远处看，像是一群羊在吃雪

它们低头不语的样子

像极了城市里捉襟见肘的异乡人

尽管一再被看穿，还是低头

佯装一切都好

这不免让人感到有些担忧

毕竟，雪再厚些

它们就真得

把头埋进雪里，吃雪

游戏：不说话

之后的七天，我们开始

练习一种新的忍术

——不说话

凌晨四点，洗干净的耳朵

还在枕巾上摩擦

那些不确定的事物，已经

穿着词语的鞋子

在时光中跳动多日

该让它们在夜晚好好休息

失眠的人，总是在我手心里唱歌

一首接着一首

我听见，他的声音里

有近似湖水的潮湿

毕竟，六月的雨是一直下到现在

而沉默的意义在于

我们谁也无法将真相说破

现在，我只是想

让它们

保持原来的样子

我的手指

没有一刻，我能离开它们

但我不知道，我究竟

能用它们做些什么

每天早晨端起一杯牛奶，填饱肚子

再去挥别一些，我不愿挥别的人

或者，在漆黑的夜里

捧出自己的心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在一个寂静的午后，我躺在床上睡着

它们趁机逃离我的束缚

从桌子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找到一支笔

写下几天前的傍晚

我们共同看到的那一幕：

一个和我父亲一样面庞黝黑的中年男人

拿着铁锹，用和我一样的手指

搅拌身旁的水泥

清风吹过来，他黑灰色的发丝

显得，有些局促

但我的确看到，它们

闪着银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