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女性主义与创伤叙事
——虹影长篇小说研究

2016-11-26

唐山文学 2016年6期
关键词:虹影女权主义饥饿

金 璇

女性主义与创伤叙事
——虹影长篇小说研究

金 璇

虹影在中国文学论坛中一直保持着犀利而诡秘的风格,她用咄咄逼人的格调,描写出最极端的女性经验,以女性主义和创伤叙事视角来解读时代的变革,以“站在边缘”的姿态进入历史并且把握时代。通过《好儿女花》和《饥饿的女儿》,塑造出小虹影和母亲这两个典型的人物形象,虹影走向了自我忏悔和跨越创伤的道路。然而,忏悔并不是女性眼界的目的地,虹影的十部长篇小说中深刻表现着虹影女性主义和创伤叙事的趋向与发展脉络,由战争与革命到创伤和饥饿到尊严和忏悔到身体和“他者”再到“河母”和包容。在“河母”孕育万物生命而又藏污纳垢的包容性中,体现了女性的爱、希望和尊严,并且向“他者”打开了自我空间。虹影代表和描述的女性边缘人,在经历“中间地带”的妥协和调和之后,在隙缝的状态下以悠然自得、神游万仞的心态走向未来。

20世纪60年代,西方女权主义不断深入文学和文化领域,女权主义高涨,女性主义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不断蓬勃发展。在上世纪80年代,女权主义文学理论传至中国,对中国的女权主义文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其中作者虹影的小说包含了显著的女权主义色彩。从她的作品中我们可以在或明或暗处,发现女权主义思想,特别是在细节刻画和情节的片段中,更加全面诠释和展现了女权主义思想。

一、虹影研究的意义

在当下的文学形式中,小说占了很大的比重,这不光是由于小说(特别是长篇小说)的数量巨大,受众人员最多,还因为这是散文的时代而不是诗的时代,当抒情的文字过于繁多,甚至于太过矫情时,叙事就成了当前文学的重心。在很多读者心目中,小说就是当下时代文学的标志。

虹影1962年出生在重庆,1991年移居到英国,2000年返回到北京定居,她是新移民作家的代表之一,20多年间她在散文、小说和诗歌等领域留下了众多文学作品,并且在海内外拥有较高的名气和稳定的读者群体,她的小说可以被当做当代小说跨国文化交流的研究对象,尤其是长篇小说,不但讲述了一个民族的历史,而且讲述了女性在特定历史时期的创伤感受,而这种边缘人的内心感受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也是最微小和孱弱的。所以,本文的研究对象就是虹影曾经出版的十部长篇小说。她的十部长篇小说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从时间坐标的角度分析,可以分为阉割期、自恋期、忏悔期和轮回期四个发展阶段,阉割期从1991年12月到1996年,自恋期是从1996 年6月到2001年11月,忏悔期是从2002年12月到2004 年9月,轮回期从2005年9月到2009年5月,其中著名的《饥饿的女儿》就处在自恋期,《好儿女花》处在轮回期。另一方面是从关注的对象世界的角度分析,可以分为非主流世界和主流世界,非主流世界代表着不发达地区,而主流世界代表着发达地区。在时间坐标的分界线上虹影突破自我局限性,由青年时期的阉割放纵,到在英国时期的自闭自恋,到返回祖国的忏悔赎罪,再到女儿出生后的希望之光,这种由时间连接成线的小说表现了虹影从满腹才华的少女到包容自由的成熟女性的发展状态。从关注的对象来看,虹影不仅在多部小说中体现了非主流世界和主流世界的冲突、相遇、矛盾和融合,而且仍然坚持站在女性立场,仔细查看、体会自己经历的前革命和革命时代,批判女性在争夺话语权时所受的历史和道德摧残,也就是政治和权利、战争和革命、国家机器等原因在女性身体上所留下的历史创伤。

虹影的小说创作和个人经验特征表现为在作品中注重痛和痛、伤和伤以及脆弱和脆弱之间的融合,女性的悲痛、献血、磨难和在这以后的宽恕、宁静、接纳和包容。在女性寻找和谐的道路上,创伤成了她们体会迫害、思考暴力和反思文化伦理的有效工具。

二、彰显女性主义

(一)创伤、革命和文学

革命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是指在日常生活中或是社会学中出现暴力和极端的现象,这种现象会对现有的交际和政治关系颠覆或是产生社会性革命变动。比如:法国的大革命。而广义的革命是包括了政治学上的所有的取代或是推翻现有的体制。比如:世界大战。革命和文学的复杂性就在于,第一,文学被卷进革命战争中,承担起了改造国民性的责任。第二,文学本身就是一场不可控的革命。革命改变了我们的虚构、想象、构建现实和叙述历史的形式,而创伤是革命的严重和必然的结果,也必然会和文学产生剧烈的碰撞。

从古至今的文学作品中,创伤叙事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构成部分,其中,描写创伤最为集中的还是弗洛伊德的“创伤的经验”层面,也就是精神、心理和情感的创伤。作家们十分偏爱心理创伤,是由于心理创伤有两大优势,一从时间性来说,心理创伤是对个体的行为、情绪、身体、智力等产生影响,它的潜伏性、伤害度和时效性远远超过身体创伤。心理创伤的延异性和重复性为作家提供了无限的创造力和想象空间,也正是这一特点引发了心理创伤的第二大优势,即从空间性来说,表面身体的创伤描写虽然可以给人很大的视觉冲击,但是内心创伤就要更为深刻、复杂,个人对待心理创伤的方式和细节是完全不同的,正如拉康所说的“创伤是遭遇真实情况时的主观掩饰,是自我向外界打开,是对自我代偿机制的破坏”。因此,文学创作大多数都是从身体创伤开始,再到心理创伤的描写。

(二)《饥饿的女儿》中的女权主义

《饥饿的女儿》以第一人称自传体的叙事方法记录了一个女人的生命成长过程。它是虹影记录成为一个作家的人的历史,是一部纯粹的自传,同时也记录了国家的历史片段。虹影用比较极端的个人化叙事方法和语言来记录国家社会的灾难历史。这部作品,体现着母亲的伟大。《饥饿的女儿》中母亲一生中和三个男人一起生活过,并产下8个孩子,存活下来6个。作者是母亲的私生女,在这个母系氏族的家庭中,由于父亲有病在身,因此所有的重担就落在了母亲的身上,也可以说母亲是这个家庭的支柱,没有母亲就没有这个家。作品中还体现着母亲与女儿的冲突和关爱。文中母亲对作者的态度永远都是不管束、不纵容、关爱周到,甚至周到的有些陌生和距离感。而作者也在不断挑母亲的毛病,大姐也因为身世对母亲怀恨在心,当她发现母亲与人私通时,就跑去告诉了父亲,并且搞的全城皆知。因此,母亲和大姐的关系一直不好,总是争吵不休。但是,无论关系多么僵硬,她们之间总连接着无法割舍的血缘亲情纽带,这种关系便是母亲和女儿的爱。女儿会在无助时思念母亲,而母亲是女儿永远的避风港。《饥饿的女儿》中虽然大姐和母亲只要见面就会吵架,但是每当大姐出门时,母亲就会念叨、惦记她,甚至母亲还曾为让大姐坐月子去卖血。虹影小说中从表现母亲的伟大和母女之间的感情,描述了一个母系家族的神话历史。在这个神话中,母亲代替父亲承担家庭重担,在这种环境中母女的关系也被重新定位,表现了女权主义者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三)重视命名权

在以男权为中心的文化中,命名权是属于男性的,妇女只能被命名和服从。在虹影的小说中非常重视命名权问题,她在小说中不断强调女主人名字的含义,强调名字不仅仅是一个代号,而是隐含丰富的文化内涵,强调名字是从小细节着手来展现妇女对以男权为中心的文化的反抗。我们在虹影的小说中,看到了她站在女权主义立场上,塑造了“疯女人”的形象,来抵抗家庭伦理秩序、男权社会对女性的驾驭。比如在《女子有行》中,几个曾经被男人抛弃的女人组织起来,穿着裸露,驾驶着吉普车,去酒吧喝酒,对男人实施报复,她们这些疯狂的行为目的就是要所有女人团结起来,抵制男人的性霸权,抗拒所有形式的性暴力。这部小说在2011年进行叙事,暗含着作者对当时社会妇女卑贱地位和遭遇不幸的反抗和不满。在《女子有行》为首的类似的关于女权的作品中,可以从四个方面对虹影关于女权的小说进行解读,一是描述了妇女为争取自身独立价值做出的反抗,二是展现妇女为摆脱受压迫的社会和家庭地位而做出的努力,三是展示了女性的情欲,坚持女性的命名权,同时把它们上升到性政治和社会历史的高度,从这些方面探寻女性的真正的自我价值,突出显示女性的自我意识。

三、从“河母”中反思

虽然在虹影的眼中长江水很险恶,但是她仍然记得小时候沿着长江在雨中奔跑追赶母亲的样子。波涛汹涌的江河在险恶的表象之下,也像母亲一样孕育着老百姓。在《饥饿的女儿》中,江河如母亲般的滋养和孕育,如母亲般的包容和多变,与子宫羊水的联想,都表现出虹影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江河母亲”的形象。由于江河在虹影的小说中常常被化为泪水和雨水,因此“江河母亲”的形象也可以延伸到女性和泪水、雨水的共存关系中。《饥饿的女儿》是虹影幼年时的成长历史,也是母亲的“变形记”,在这艰难困苦的岁月里虹影曾经反抗过、愤怒过、逃离过。庆幸的是正是有了这些,让虹影与家人在20多年的离散后,开始进行反思。她的身份,她的身体都在发生变化,而她的母亲也渐渐衰老、变疯、死去。女性在历史的进程中经历的痛苦在传承,并在传承中形成了女性独特的智慧和柔韧。也让虹影审视到了自己的罪行,在《好儿女花》中,面对拈花惹草的前夫,虹影在绝望和愤怒之后,选择了和解与原谅。甚至在母亲去世时,她写到“我在,可母亲却不在了,……我对他人的愤怒远远不如对自己的憎恨和厌恶,我恨不得立刻抹了脖子。”这是虹影从怪罪被人到归咎于自己的启发点,她以母亲为榜样,达到向母亲江河般的包容万物的境界。

四、结语

总之,虹影小说创作不仅与中国历史、文化和现实有着深刻的联系,还接受了欧美激进女权主义思想的影响,因此,虹影的小说是唯一的。本文立足于女性的立场对虹影的长篇小说进行了研究,但仍然存在诸多不足,在理论框架完备性和自足性方面显得捉襟见肘。

作者单位:滇西科技师范学院 677000

金璇(1982—)女,汉族,辽宁抚顺人,讲师,研究方向:语言学。

猜你喜欢

虹影女权主义饥饿
爱与美食
爱与美食
向着“零饥饿”的目标
饥饿奏鸣曲
AnAnalysisofFeminisminJaneEyre
女权主义REBORN重生
一张饥饿年代的教师“特供证”
虹影:儿童文学的闯入者
饥饿的歌声
门罗作品《逃离》的生态女权主义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