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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学观点

2016-11-26孙凤玲

中国诗歌 2016年12期
关键词:诗人诗歌传统

□孙凤玲/辑

诗学观点

□孙凤玲/辑

●刘波认为,每一位诗人在实践中都会面对地方性问题,只是有的诗人对此更敏感,而有的诗人忽略了。之所以提出地方性写作的命题,其实是在全球化背景下的忧思:趋同和复制,也就是老师们刚刚提到过的同质化,把诗歌变得越来越简单了,而如何体现出不同的风格和形式,在当下则显得困难重重。的确,与过去相比,当下汉语诗歌似已从纵向的时间连续性发展到了横向的空间感,这个变化并非近年才发生,而是经过了一个长期的演变过程。在从过去纯粹的现代主义或浪漫主义诗歌创作这种单一化格局中走出来后,现代汉诗进入了一个多元化时代,既有民间的,也有主流的;既有依附于政治的,也有游离于政治的,还有介于二者之间的;既有从语言角度进入的,也有从思想意识入手的。这种多元杂陈的诗歌格局,其实就是横向的空间意识作用的结果。

(《诗歌的空间和地方性》,《扬子江》2015年第4期)

●黄福海认为,在诗歌翻译中字对字的翻译未必就是最忠实的,“译语”的选择要顾及全篇的理路和脉络,同时还要注意“文字修辞”与“文学修辞”的区别。文学修辞是诗人创造性的一部分,在翻译中尽可能不要丢失,而文字修辞往往与某种语言本身密不可分,在翻译成另一种语言时需要找到一种替代的表述方法,有时只能放弃。现代诗的创作越来越多地依赖于意象的转换,但如何在翻译中将意象安排得恰到好处,恐怕是译者必须通过考察两种语言的习惯,仔细掂量的一个重要方面。过于密集的意象和繁复的转化,可能会使读者在不知道哪个环节上发生错乱,从而误解原诗的意思。诗歌翻译是一项精细的活动,对这些表述的细微差别尤其要细心体味。

(《门外谈里尔克》,《外国文艺》2015年第5期)

●张炯认为新死亡诗派的出现、存在和发展是符合规律的。从诗歌发展史上来说,我们每一代都有很多诗人和诗歌,而且诗歌的内容、主题形式等等都在不断地发展变化,不断地创新。诗跟文学都是人类精神的跨度,文学和诗恐怕都是为了满足人们的审美需求,它创造一种艺术的美,使它区别于生活的美。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新死亡诗派的出现体现了一代人对诗歌的追求。也许这个诗派的各个人有所不同,但是生活在同一个地区、同一个历史条件下,他们用一种共同的语言在写作。所以一个诗派出现,只要坚持,只要不断地有作品出来,不断地扩大自己的传播,我想它就会存在,历史就会记它一笔。

(《福建漳浦县第五届诗人节“新死亡诗派主要作品”研讨会摘要》,《诗歌月刊》2015年第9期)

●李犁认为当下各种流派相互宽容并开始了融合与创新,但是在文本进步的同时,另一种忧虑涌上心头,那就是过分的个人化和反崇高,让诗歌格局变小,同时伴有软冷乱,诗歌中没了献身和情怀,自然就多了冷漠和灰暗。所以我说这是一个缺火的诗坛,没有了熊熊大火,诗歌也就没有了气血贲张和荡气回肠。火即情怀,包括情怀派生出来的理想、道义、激情以及侠肝义胆。诗坛需要情怀之火烧出人性的大体恤、生命的大关怀大温暖的作品。情怀看似很大,其实很小,小到看不见,而像一种气体弥漫在诗人的身心里。一声叹息、一滴眼泪、对卑微者深情的一瞥、对邪恶者愤怒的一瞪,都是情怀本能的显现。

(《诗歌之五种“火”》,《诗刊》2015年9月下半月刊)

●沈苇认为诗歌首先是个人的事情,因为写作是一种高度个人化的寄托,是一门特殊的情感知识。诗歌是文化的事情,因为诗歌参与当下文化的建设与进程,重塑时代和我们的心灵;最终,诗歌是文明的事情,因为诗歌面向未来,如帕斯所说,诗歌是“人类社会未来形象的楷模”。“一带一路”的提出,在文化层面上,我首先想到的是:对话与交流。诗歌,正可以成为当代对话与交流的“使者”,它越过语言的边界,是人类共同的精神分享。以诗歌为代表的深度文化交流,对于今天这个“全球化”和“地方性”并存的时代,对于地区与地区、族群与族群、国家与国家、文明与文明来说显得十分重要。

(《“一带一路”背景下,诗歌何为》,《诗刊》2015年9月上半月刊)

●张桃洲认为,在对新诗格律的理解和建构设想上何以声音的外在层次格外受关注?古典诗歌的音律传统及其形成的对诗的惯性认识(思维),固然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某些寄附于这一传统和认识的举动也会潜在地起作用,比如由“吟”转化而来的“诵”。人们谈论新诗格律时过分看重表面的音响,大概正是受到了朗诵的促动。阅读文字和朗诵文字显然是两种很不一样的对待诗歌的方式,二者产生的效果也迥乎不同。在此,现代汉语本身的特性对新诗格律的基础性意义应得到充分考虑。在一首诗里,或许不是字数的多少、句子的长短,而是其语词的组合方式,也就是它的句法决定了它的声音构成。由于新诗在语言上是偏于欧化的,受西方语法的影响很深,朗诵的时候非常拗口、烦琐,并不符合一般口语的习惯(这也说明了“口语诗”的局限)。比如,当代诗人昌耀的有些诗句非常长,但并不妨碍对其中声音的起伏规律进行把握,主要源于他的诗句间形成了一种内部的韵律组织。这表明对于新诗来说,外在的声音已不太重要。

(《从闭锁到敞开:新诗格律的可能性——一份提纲》,《诗潮》2015年第9期)

●赵目珍认为自“第三代”诗歌以来,诗人们的创作在题材和表现领域上不断拓展、开辟与推陈出新。有的在传统与历史之间找寻着诗意,有的回归日常与当下生活,有的则在非常个体化的综合体验中进行着私密性的叙事。不过,通过对大量诗歌写作的考察,可以看到新诗中对文化、乡愁与追寻个休经验的抒写至少占据了当下诗歌写作的半壁江山。第三代诗人中曾经兴起一股文化潮流,以欧阳江河、廖亦武等人为代表,“他们热衷于在史诗与大诗中表现文化,审视历史与探索存在的价值。”另外亦有打着“反文化”旗号的写作群体,其实也可以看作是对文化焦虑的一种反驳。当然诗歌的文化书写可以有很多种方式,最常见的是回归与解构,这要看作者本人在哪方面擅长或者驾轻就熟。而真见功力者则会游刃于传统与现代之间,以重构为指归。

(《文化、乡愁与个体经验下的多元叙事》,《山东文学》2015年9月上半月刊)

●杨梓认为诗歌作品不能没有思想,没有思想的诗作就是没有语言,只是字词的堆积。因为思想要结晶并隐藏于语言之中,所以思想才是诗歌真正的核心。诗歌史的撰写则更需要思想,一部诗歌史也可以说就是一部思想史。这就要求我们必须站在人类未来的巅峰鸟瞰现在,梳理诗歌发展脉络,品评能够慰藉人们心灵的优秀诗作;同时还要站在人类历史的巅峰俯视现在,重温前辈诗人走过的道路、留下的作品和总结的经验,从而审视我们现在的创作目标、创作道路和创作手法是否符合中国诗歌的发展趋向。

(《执毫品塞上舞墨言春秋——〈宁夏诗歌史〉跋》,《朔方》2015年第7期)

●巫昂认为文字工作者乃是潜伏在生活当中沉默不语的杀手,他们必须要保持沉默的状态很多很多年,对多数事情不发表口头的演说和意见,把更多的想法写到文字里面去,这是我的看法。你hold之越多,藏之越足,往内走得越深,才能够进入内在的世界,将外边的那些材料也好,人性的拼图也罢,完完整整地扔到内心的绞肉机里去,然后做出来一只新鲜的动物,它有蹄子,有角,有鳞,有翅膀,它在现实世界当中是个四不像,但它会走,会吃,会思考,会飞,也会生病和死亡。它腔子里的那口气,是你给予它的,然而它有了那口气后,你也控制不了它了。

(《写东西的人需要在生活中成为哑巴》,《天涯》2015年第5期)

●何庆机认为毕施曾将1880—1910年看作是美国诗坛的“黑暗时期”,而这也正是诗歌面对新的现实,在各种压力之下,酝酿转型,走向现代主义诗歌的时期。正如阿多诺在《抒情诗与社会》一文中指出的那样,在工业化社会的各种现实中,由于抒情诗的理想主义已成为遥远的过去,传统的纯粹的抒情诗形式已是四面临敌。在重重压力之下,现代主义诗人不仅要找到应对压力、适应并表现新的感受方式与认知方式的新的诗歌形式和表达手段,同时表现出对诗歌本体问题的极大关注,阐释或重新阐释诗歌的本质,并对现代语境中的诗歌下定义或者说重新下定义,而重新下定义这一行为本身就说明诗歌遭遇到了问题。在新的语境、新的现实压力中创作诗歌,本体问题、定义问题是任何一位诗人无法回避并必须首先回答的问题。

(《诗歌的救赎:现代主义真诚与玛丽安·摩尔的诗歌定义》,《外国文学研究》2015年第4期)

●冯强认为当代诗歌如何处理现代性、传统与全球化的关系已经成为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研究欧美语境中于坚诗歌的传播问题会使之更加敏感,因为它会迫使我们将当代诗歌完全暴露在欧美诗歌和文化的既成霸权之下,无论这霸权来自看似保守的右派还是看似激烈批判资本主义及其文化的学院左派。中国诗要进入现代欧美诗歌体系,必须为一位欧美诗人重新“发明”出来,而这牵扯到欧美诗歌史、读者的历史文化语境等一系列问题,此时的“中国诗”早已不是汉语语境里的中国诗,它已经是欧美文学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基督教传统暗含的两个世界和中国一个世界的文化传统必然会有一番争吵,如何处理这一问题也是考验包括于坚在内的当代中国诗人的一大关键。

(《现代性、传统与全球化:欧美语境中的于坚诗歌海外传播》,《当代作家评论》2015年第5期)

●库什涅尔认为诗人要从世界的混沌之中、从生活的原料中提取出诗歌,给它配上音,再把它固定在语言中。抒情是艺术的灵魂,数百年来,追求抒情的不仅有诗歌,而且还有散文、绘画和音乐,抒情在守卫每个人的兴趣,它一直在残酷的世界中守护着人。近些时候,我越来越经常地产生这样一个疑惑,即诗歌、乃至整个艺术都不具有存在的必要,我越来越经常地感觉艺术和诗歌已经穷途末路,不再为世界所需要。技术的进步、互联网和电视遮蔽了诗歌,把诗歌挤到幕后。人们没有时间读诗,他们忙于吞噬自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信息,并因此而心满意足。当然,还有那像可怕的乌云一般高悬在世界之上的核威胁,核武器可以在一瞬之间摧毁一切。

(《金藏羚羊国际诗歌奖受奖词》,刘文飞译,《世界文学》2015年第5期)

●欧阳斌认为诗人的一生都摆脱不了传统的影响和呵护,尤其是那些起初用“坏小孩”的方式,顽皮的方式,随后用破坏的方式,最后用颠覆的方式,与文学传统发生深度关联,并由此建立个人传统的诗人。富有意味的是,他们几乎开启和运行着同一种命运——不仅于最初,且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写下否定的诗!而证实了伟大的传统和“向死而生”的个人创造力,将同时伴随着诗人的一生。只有平庸的诗人,才会于临终前写作总结的诗。毋庸置疑,传统是可以继承的遗产,同时,新的传统也需要新的创造。重要的是,人们从世界现代诗歌传统中,承袭和接受到某种永恒的基因,那就是人类对世界万物的终极审美理想。

(《传统是可以继承的遗产》,《红岩》2015年第5期)

●唐晋、张鹏远认为,诗人是超越于世俗职业之上的一种身份认可,也是诗人迥异于他者的自我命名。诗人因为对自由的非理性的热爱和疯狂,常被大众致以各种非议和诟病,这常常造成一种假象:在这个时代,大众抛弃了诗人。但你不能因此而责怪世人的盲目和诗人的自我放逐,一种可能的情况是:真正的诗人跑在大众前面,他们是孤独的,既是领跑者,也是异类。因为这种迥异性,一个诗人在认识另一个诗人时,往往困难重重——这其实也是一种艰难的自我审视。强烈的自我认可和追求大多数诗人往往很难做到,因为当下现实的情况就放在那里,诗无法影响和改变世界,诗只能实现自我救赎和回归。

(《漫谈诗人金汝平及其诗歌作品》,《黄河》2015年第5期)

●何言宏认为,“乡土”在二十世纪的批评实践中,很少作为复杂的具体经验而被讨论。鲁迅一脉的“乡土”是前现代中国的隐喻,在传统与现代价值对立框架中是启蒙和被拯救的对象;沈从文的“乡土”反转了这种价值预判,从而使得“乡土”在反思现代性的意义上获得承认。居于两者之间的则是阶级理论的兴起,“乡土”一方面依然是被改造的对象,同时更是建构新的乌托邦的历史工具。如今,这三种意识形态不同程度上参与了当下的地方性知识与全球化进程这种理论框架。因此,回到《亲人》这个文本,“诗无达诂”的古训正在于提醒我们,优秀的诗歌会向多种意识形态敞开解读的可能性。

(《谈雷平阳》,《名作欣赏》2015年9月上旬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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