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就火眼金睛

◎ 六小龄童

炼就火眼金睛

◎ 六小龄童

“孩子，你的眼神不对！重拍一遍！”杨导在摄影机前经常这样提醒我。

是啊，孙悟空是火眼金睛，可我是一个近视眼——400度近视加200度散光——眼睛里空洞无物，暗淡无光。当年报考浙江文工团的时候，我担心因视力不好而失去机会，参加体检时还曾经“作弊”：在检查视力的时候，一位好友在旁边做“嘴势”，我才得以通过体检。

有位著名电影演员说过：“一身之戏在于脸，一脸之戏在于眼！”眼里没戏，戏就全没了。我父亲演电影《三打白骨精》时能博得那样的好评，他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起了关键作用。今天我面临着这样一个情况，该怎么办？出路只有一条：下苦功去练！

清晨起来，我早早地站到岗坡或屋顶上望日出。别人望了几眼便要转换一下目光，可是我顾不得这些，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两眼被刺得酸痛流下泪来也不肯放弃所追逐的目标。

白天，我有意去看别人打乒乓球，眼睛随着那白色的小球飞快地转动。我还远望天上的飞鸟，一直盯着它们变成一个小黑点为止。

夜里，我点燃一根香火，让眼睛紧随着香火上下左右地转动。

每次剧组开拍时，别人都避开聚光灯，唯独我不但不避，还要去追逐灯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直到盯得两眼酸痛、流出泪水为止。我掌握一条很关键的窍门：眼睛里一湿润，就显得灵活有神。

此外，我还请化妆师在我的眼圈上用金纸贴了一条金边。这样，火眼金睛的气魄就出来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慢慢感到自己和角色融为一体了。我和孙悟空一起体会天真、愤怒、好奇、委屈、绝望……他的神采飞扬、黯然神伤、含情脉脉、怒目圆睁终于在我的眼中展现出来。观众的来信让我感到自己的付出得到了肯定：“当孙悟空径直对着妖怪怒目而视时，那火眼金睛的光彩真是咄咄逼人！是那样明亮、有神！”著名作家吴祖光写道：“我永远忘不了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时的那双眼睛。”

（摘自《行者》长江文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