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现象”的传播学解读
2016-11-25侯业智惠雁冰
侯业智 惠雁冰
路遥研究
“《平凡的世界》现象”的传播学解读
侯业智惠雁冰
“《平凡的世界》现象”主要指的是路遥小说《平凡的世界》所引发的文学史叙事与读者接收之间的一种冷热反差的文学现象。早在2003年,邵燕君在《〈平凡的世界〉不平凡——“现实主义常销书”的生产模式分析》一文中就描述了《平凡的世界》所形成的独特现象;2005年,贺仲明在《“〈平凡的世界〉现象”透视》一文中又详细阐释了该文学现象;之后赵学勇、冯肖华、张立群、吴进等学者在其论文中进一步探索了该文学现象,并称之改为“路遥现象”。“《平凡的世界》现象”本身既是一种文学现象,同时也是一种传播现象。所以,从传播学的视角来反观这一问题,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阐释和透视“《平凡的世界》现象”,反而更能将该现象的一些困惑问题阐释的更为明了和透彻。
一、“《平凡的世界》现象”产生根源:传播者的传播欲求与受众的理想预设
从传播学的角度来看,“《平凡的世界》现象”之所以能够出现,并呈持续发酵之势,其根源不单单在《平凡的世界》这部作品本身,而与传播者路遥创作《平凡的世界》时的传播欲求与受众预设有着很大的关联。
卡特拉和爱伯格认为:“传播就是一种选择,是关乎分析、定性、批评、载誉的选择……传播隐含着对客观事实的‘价值判断’。……从传播者角度而言,必须选择一种修辞方法,因为这就意味着选择一种影响策略。所以,所有的传播,无论它多么尊重他人,多么富有道德感,其目的都是为了影响‘公众/受众’,是为了改变他们的思想和行为,是为了说服他们……”①。
路遥在创作《平凡的世界》之初已经开始深入思考自己的传播路径与传播对象,或者说对自己的作品的传播受众有着一种理想的预设。路遥在《早晨从中午开始》中谈到自己选择创作方法的困惑,其实这不单单是一种创作手法选择的问题,更是关系到作品将来的受众群体和传播渠道的一个根本问题。路遥尽管心存疑虑地认为“这部作品将费时多年,那时说不定我国文学形式已进入‘火箭时代’,你却还用一辆本世纪以前的旧车运行,这大概是十分滑稽的”,但是却也清醒地提醒自己“不能轻易地被一种文学风潮席卷而去”②。而这一理智而清醒认识的支撑点一方面是路遥对于当代文学思潮的清醒认识与理智分析,更是路遥对文学的受众群体的成熟考量。路遥认为“‘现代派’作品的读者群小,这在当前的中国是事实;这种文学样式应该存在和发展,这也毋庸置疑;只是我们不能因此而不负责任地抛弃大多数读者不顾,只满足少数人”,“更重要的是,出色的现实主义作品甚至可以满足各个层面的读者”。正是基于受众角度的反复考量,路遥最终“干脆不面对文学界,不面对批评界,而直接面向读者”②。
正是路遥作为一个传播者的传播欲求,让其在创作之前就做出了理想受众的假定预设。路遥预设的受众群体不是文学界和批评界的文化精英,而是生活在底层的普通百姓。这一受众群体的抉择也就决定了路遥构建这部小说的创作手法、文化选择、情节设置及其思想表达等创作因素,在传播学领域将这些创作因素称之为“编码”。威尔伯·施拉姆说:“消息来源编码信息。也就是说,他们把想要和受众分享的信息或是感觉编码成为可以在信道中传输的形式。除非进行编码,否则他脑海中的想法不会自动进行传送,而一旦编码成功并进行传送,信息就独立于传播者”③。那么,路遥这种基于读者的编码原则在《平凡的世界》中是如何体现出来的呢?
一是现实主义手法的选择。一部小说创作手法的选择至关重要,它可能直接关系到这部小说的传播命运和生命历程。所以说,路遥当时选择用现实主义方法创作他的这部心血之作还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他之所以要冒这样的风险取决于他的作品的传播对象——广大读者,因为中国独特的文化环境与广大读者的阅读趣味决定了现实主义作品仍将受到广大读者的热读和大范围的传播,而现代主义作品短时期只会在文化精英层面流传,而不会得到大范围传播。所以,路遥认为“只要读者不遗弃你,就证明你能够存在”,“读者永远是真正的上帝”②。
二是传统民间文化的回归。在文化选择上,路遥选择了广大读者所喜闻乐见的传统文化,尤其是传统的民间文化。尽管《人生》主旨是探索农村青年的出路问题,但是作品中蕴含了丰富的传统文化和民间文化因子,甚至于在精神层面也开始向民间复苏。路遥对民间文化的发现和对传统文化的复苏与小说的现实问题与宏观叙事是融合在一起的。路遥的小说作品对民间文化的发现和传统文化的复苏并非像寻根文学一样执着地走向民间,彻底远离政治的牵绊,而是将传统的民间伦理话语与现代政治话语有效融合。《平凡的世界》可以说将《人生》对传统民间文化的回归与叙写进一步展开,不但淋漓尽致地呈现出方言、民俗、民歌等民间文化形态,而且生动地展现出民间的生活状态、乡村伦理秩序和底层民众的精神出路。这些民间文化因素的叙写让路遥小说文化之根深深扎于民间,扎于底层,因此获得广大底层民众的文化认同与精神趋同。
三是通俗文学因素的融入。《平凡的世界》是一部严肃的现实主义作品,应该属于严肃文学范畴,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平凡的世界》中蕴含着许多的通俗文学,甚至是流行文学的某些因子,这些因子为其小说的通俗化、大众化以及获得底层读者的广泛阅读助力不少。比如,《平凡的世界》中小说人物关系的巧妙设置以及人物的英雄善举的设置,就与流行的言情小说或者是武侠小说如出一辙。在人物关系上,《平凡的世界》如果按照人物正常情感轨迹发展,普通老百姓孙玉厚就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不但与村里的能人、村支书田福堂结为“亲家”,更与两个省委副书记结为“亲家”。这种超乎寻常的人物关系设置让我们看到了自古以来通俗文学的一种叙事模式,就是“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模型。最主要的是,这一高度落差的爱情双方却能够突破各种阻力,跨越时空热恋相爱,这种高度理想的、甚至是不合情理的爱情模式的设定,恰恰是通俗文学所最擅长的一种表现手法。孙少平与田晓霞之间的感情,不说地位差异、环境差异,就连设置的情敌也是高大上——省报记者、中央领导后裔、省委领导子弟,无论哪一方面恐怕都比孙少平要强很多倍,但是这仍然没有冲开二人的感情防线。情敌更为强大才能显示出这段爱情的更高价值。路遥可以说是对通俗文学的这一手法借鉴的非常成功,路遥正是通过这些情节设置满足了底层人士对于理想爱情的美好想象。
二、“《平凡的世界》现象”的演变历程:精英化传播困境与大众化传播盛况
正是路遥(传播者)基于读者(受众)视角的创作考量,使得《平凡的世界》从它的产生过程中就已经携带着大众化的基因(编码)。带着这种基因进入传播领域的《平凡的世界》,已经注定其出版后的传播历程、受众群体、传播渠道以及由此引发的传播效果。
(一)精英化传播困境
《平凡的世界》创作完成后,其发表和传播过程可谓一波三折。《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完成后,当时《当代》杂志分管西北五省的青年编辑周昌义到陕西来组稿,恰闻路遥刚刚创作完一部长篇,就去拜会路遥。《当代》对于路遥而言是一个神圣而崇高的文学平台,此前又与路遥文学创作渊源深厚(路遥的成名作《惊心动魄的一幕》和后来的《在苦难的日子里》均是发表在《当代》),所以路遥慷慨赠稿。但是,周昌义“拿着路遥的手稿回到招待所,趴在床上,兴致勃勃地拜读。读着读着,兴致没了。没错,就是《平凡的世界》。第一,三十多万字,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读不下去了。不奇怪,我感觉就是慢,就是啰嗦,那故事一点悬念也没有,一点意外也没有,全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实在难往下看”④,最终委婉地退了这部书稿。之后,作家出版社也派来编辑前来约稿。他看了三分之一后干脆直接推给路遥,说这本书不行,不适应时代潮流。
作为路遥呕心沥血之作,连续遭到了两大出版社的退稿,最终不得不下嫁给了《花城》。尽管《花城》杂志也算是当时办的不错的文学刊物,但是地处文化边缘地带的广东,其刊物发行量与影响力无论如何无法与《当代》《收获》等京沪地文学刊物相提并论的。与此同时,中国文联出版社公司青年编辑李金玉来西安组稿时听说路遥创作了《平凡的世界》,就来组稿。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路遥最终把《平凡的世界》交给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但是,当李金玉带着这部手稿回到出版社,一些领导认为她“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小说发表出版后,由《花城》和《小说评论》编辑部共同主办了路遥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座谈会,会议地点就设在人民文学出版社会议室。出席会议的评论家由中国作家协会、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所、北京高校以及陕西专程赴京的评论家等组成,几乎囊括了中国当时最权威与最优秀的文学评论家。但是,这次座谈会上,《平凡的世界》并没有获得评论家们的好评。周昌义回忆:“我记得散会之后,老何率先回到《当代》,见了我,第一句话是说,大家私下的评价不怎么高哇”⑤。白描回忆:“第一部研讨会在京召开,评论家却对其几乎全盘否定,正面肯定的只有朱寨和蔡葵等少数几位”,“当时一些评论家甚至不敢相信《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出自《人生》作者之手”⑥。
当然,《平凡的世界》在精英文化层的传播困境远远未就此止步。《平凡的世界》第二部创作完成后,路遥将稿子带给了《花城》出版社,但是由于评论界对第一部的整体评价和“编辑部人士变动,新组成的编辑部尚在磨合期,在发《平凡的世界》第二部时,内部意见分歧,发排受阻”,“《平凡的世界》后获茅盾文学奖。三部中《花城》只发一部,未能争取到出版权。这是花城出版社的一个损失,也是《花城》杂志创刊以来的一大失误和遗憾”⑦。最终,《平凡的世界》第二部在责任编辑李金玉的不懈坚持和艰难斡旋下,在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但是前两部的最初征订数勉勉强强达到起印的三千册。除此之外,《平凡的世界》第三部最后竟然放在了山西的一个一般性文学刊物《黄河》上发表,足以显示这部作品在精英化的文学期刊渠道的传播窘境。
随着《平凡的世界》广播剧的播出、书籍的热销以及其后获得第三届茅盾文学奖,路遥的作品在大众传播领域获得了广大读者的热爱。但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在文化精英层面的传播一直不容乐观,尤其表现在文学史叙述重视不够。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在当代文学史的叙述中的所占比例严重不足,现在高校影响较大的教材《中国当代文学史》(洪子诚) 、《共和国文学50 年》(杨匡汉、孟繁华) 、《中国现代文学史( 1917 ~1997) 》 (朱栋霖、丁帆、朱晓进) 都没有提到路遥的创作;《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陈思和) 设有“人生道路的选择与思考: 《人生》”一节,但没有提及《平凡的世界》。新世纪以来,《平凡的世界》在文学史的叙述状况有所好转,《中国当代文学发展史》(孟繁华、程光炜)、《中国当代文学史新稿》(董健、丁帆、王彬彬)、《中国当代文学主潮》(陈晓明)中均未忽略路遥及其《平凡的世界》的文学史价值,但是文学史地位和重要性仍然叙述不足。同时,评论界尽管在研究当代文学已经无法忽略或者绕过《平凡的世界》,但是专门研究和多向度的研究仍然不足,尽管也出现了研究路遥的重要学术著作和学术论文,但大多来自于西北地区的高校、作协或专业研究机构,这一现象也从侧面证实了《平凡的世界》的精英化传播困境。
(二)大众化传播盛况
相对于精英文化阶层的传播窘境,《平凡的世界》在大众阶层却是异常火爆,好评如潮。《平凡的世界》在大众阶层的持续热销与广泛传播离不开广播、电视等大众传播媒介的推波助澜,正是在这些媒介的助推下,《平凡的世界》不但走出了传播困境,而且深深地扎根与广大读者心灵深处,形成了作品持久的阅读盛况与一波波的阅读热潮。
《平凡的世界》之所以能够走出初期的传播瓶颈,与一种现代传播媒介——广播的助推有直接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广播直接改变了《平凡的世界》的传播历程与历史命运。1987年,路遥访问西德前夕,在北京的电车上碰到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文艺部“长篇连播”节目编辑叶咏梅女士。寒暄之后,路遥送给了这个曾在陕北插队的知青自己的新作《平凡的世界》第一部。叶咏梅在路遥的这部作品中重新找回了自己在黄土地生活的岁月,而且从思想性和艺术性上都是上乘之作,所以决定录制成广播节目,让亿万的听众能够通过广播读到这部作品。1988年3月27日,《平凡的世界》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首播,《平凡的世界》也乘着广播的翅膀飞到了千家万户。叶咏梅用三个数字诠释了《平凡的世界》的传播盛况,“一是当年播出后的听众来信居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之最——直接受众达三亿多;二是新千年听众点播‘精品展博’居排行榜之首——20年来节目回眸;三是《小说连播》60十年,他在最具影响力的节目排行榜也位居第八”⑧。所以在路遥将第三部手稿送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时候,“这里已经堆集了近两千封热情听众的来信”⑨。广播也带动了图书的热销,“听了广播后,那些热情的观众涌向书店、出版社,来信像雪片似的飞向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于是,广播的威力推动印刷厂的转轮机,出版社一印再印,总也满足不了读者,直至它获得茅盾文学奖时已印几十万册,出版社的经济效益可想而知了”⑩。
进入新世纪以后,《平凡的世界》再次与现代媒介联姻,创造出了小说新的传播里程碑。新世纪伊始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开辟的《世纪回眸·百姓点播·精品欣赏》栏目播出《平凡的世界》,再次引发听众关注热情。此外,新版电视剧《平凡的世界》也再次引发了路遥阅读热潮。
三、“《平凡的世界》现象”的矛盾内核:文学价值与精神价值的传播博弈
从我们对《平凡的世界》的生成原点和传播历程的考察,可以看出“《平凡的世界》现象”从这部作品产生时已经存在,只不过传播过程中现代媒介的深入介入使得这种现象形成燎原之势,最终凝聚成当代文学中的一种独特文学现象。那么这种独特的文学现象之所以能够产生,不但与传播者的传播欲求和传播媒介有很大关系,更为本质的原因来自于这部作品所承载的传播内核。
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作为一部三卷本10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其精神特质与传播内核极其复杂。谈到“《平凡的世界》现象”,一些学者认为“在中国文学研究界,在这一点上与路遥颇具相似性的作家有金庸、琼瑶或许还要加上更早一点的张恨水”,“但与后者不同的是,金庸、琼瑶在批评界和理论界被毫无争议地命名为通俗作家,而迄今为止,似乎还没有任何一个论者愿意将路遥归之于通俗作家”■。尽管这篇文章中没有深入剖析这一现象,但是这一现象的罗列恰恰为我们提供了探寻“《平凡的世界》现象”的一个突破口。如果我们不把“精英”与“通俗”作为一种对立的文学概念加以理解的话,很多文学作品可能是兼具“精英化”和“通俗化”双重内核的作品。以四大名著为例,如果说《红楼梦》还可以清晰地归为精英化文学,那么《水浒传》《西游记》《三国演义》如何归类——“精英”还是“通俗”?所以,笔者认为《平凡的世界》就是一部兼具“精英化”和“通俗化”双重内核的文学作品,这一复杂的文学内核造成了精英文化层的文学界、评论界与大众文化层的普通读者之间的接受分野。
作为精英文化层的文学界和评论界对于《平凡的世界》的接受视角是一种精英化的审视视角。他们的对文学作品的接受除了普通读者的阅读快感与阅读体验外,更多了一种系统的学理思索与科学判断。文学史家更看重一部作品所具有的文学价值,看重一部作品在形式、内容、思想等方面提供的一种全新文学经验。客观地说,《平凡的世界》还不是一部成熟的经典作品,无论是形式上、内容上、人物上还是思想上都没有全新的突破和史学家们值得大书特书的文学经验。青年学者杨庆祥则“站在1985年以来形成的‘纯文学’的或者‘纯美学’的观念来判断路遥,当然会得出路遥并不‘经典’的结论,因为路遥的作品并不能给现代批评提供一个‘自足’的文本。但是如果站在一种泛现实主义的立场上来夸大路遥的地位,也同样值得怀疑。”(11)尽管后来部分文学史将《平凡的世界》纳入了文学史叙述,但仍停留在“以社会变革和文化转型为背景的现实主义创作理论及其相应的批评原则的具体引导下”的视角,缺乏融入文学史的新鲜而独特质素,反而显得缺乏史学依据和学理支撑。
其实,因为文化理念与价值观念的不同,精英文化层与大众文化层拥有着不同的话语系统。对于普通读者而言,他们的兴趣爱好与阅读习惯决定了他们对文学的选择,他们不会精心分析一部作品的文学价值与史学价值,而看重的是能够给与他们阅读快感,能够打动他们心灵的作品。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这部小说当然不能和通常意义上的通俗文学同日而语,但是这部作品蕴含着很多通俗文学的因子,这为其在大众中的传播增色不少。可是,仅有通俗文学的因子可能会“畅销”一时,不会多年一直“常销”,期间更为主要的原因就是《平凡的世界》的真实农村生活和自强上进的奋斗精神激发读者的情感共鸣。其实,广大读者所关注的成长叙事和吸收的精神价值,不但与精英文化层的关注点出现了较大的偏差,就和路遥的创作的初始目标也相差甚远。路遥的目标是通过这部作品“涉及一九七五年到一九八五年十年间中国城乡广泛的社会生活”,“用历史和艺术的眼光观察在这种社会大背景 (或者说条件) 下人们的生存和生活状态”(12)。可以说,它即是史诗性作品,又是一部成长小说,又是一部改革小说,更是一部底层小说;它既包含着文学价值,也包含着社会价值与精神价值;它即在民间和底层广泛流传,也获得主流文学的高度认可。所以,“《平凡的世界》现象”不过是不同读者群吸收这一作品的不同价值内核而做出的不同反应罢了。
侯业智 延安大学
惠雁冰 延安大学
注释:
①陈力丹、易正林.传播学关键词[M].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5.
②(13)路遥.早晨从中午开始——《平凡的世界》创作随笔[C].路遥.路遥全集(早晨从中午开始)[C].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3.
③陈力丹、易正林.传播学关键词[M].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47.
④⑤周昌义.记得当年毁路遥[J].文艺理论与批评,2007(6).
⑥白描.《平凡的世界》艰难出版内幕:曾几乎被全盘否定[N].北京青年报,2015.7.14.
⑦范汉生、申霞艳.风雨十年花城事·不懈的攀登[J].花城,2009(3):171.
⑧叶咏梅.作家身后的文学现象——试论路遥作品的审美价值[C].马一夫、厚夫、宋学成.路遥再解读[C].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8:122.
⑨路遥.我与广播电视[C].路遥.路遥全集(早晨从中午开始)[C].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3.
⑩顾志成.广播的威力[C].王大方、叶子.《“上帝”青睐的节目》,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5.
(11)汪纪明.喧嚣与冷寂——从路遥研究史说起[C].马一夫、厚夫、宋学成.路遥再解读[C].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8:96.
(12)杨庆祥.路遥的自我意识和写作姿态——兼及1985年前后“文学厂”的历史分析[A].程光炜、杨庆祥.重读路遥[A].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