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9.11

作者简介：葛睿（1989.11-），女，汉族，湖南长沙人，山西人，湖南师范大学文学系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写作学方向。

（演出开始，漆黑一片，突然一束灯光打下，照亮了舞台背景上的几个大字：Here！ Remember 9.11）

早晨7：30分。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舞台，大家有条不紊地进入世贸大厦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有的手拿早餐，有的睡眼朦胧，有的在忙着接手机，有的资料掉了一地，周围有人急忙帮忙拾取）。

这时罗伯特.李（以下简称李）手提公文包夹在人群中步伐稍慢地从左侧步入舞台（最好是周围灯光忽暗，亮光集中在李身上），大约走到舞台中央偏右时，他正在离婚中的妻子珍妮.黄（以下简称黄）从同一侧稍快步进入舞台，在人群中发现李，于是叫住他。

黄：“罗伯特.李！”（灯光）

李先是站住，接着带着不耐烦的神情回过身（此过程人群离场）。

黄急步上前，冲到李面前，抬头看着李，神情有些激动：“我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带着厌烦的神情扭头看向别处，抿了一下嘴，表示不做回答。

黄：“哟！你今天怎么变哑巴了？那天在法庭上不是唾沫横飞头头是道吗？”

李终于忍不住，皱眉看向黄：“法庭是法庭，这里是这里。”

黄：“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女儿留在我这边！”

李不屑：“呵，你去留啊”

黄：“罗伯特.李！你不要嚣张得没边了！”

……

黄李依然在场边吵闹（依然是黄情绪激动，李不耐烦），声音弱化，听不清他们说的内容，灯光渐暗。

此时威廉.张（以下简称张）与陈秀云（一下简称陈）挽手从舞台右侧步入，边走边小声说话，卿卿我我，面带笑容。

陈：“威廉～等会去哪儿吃早餐～？”

张：“呵呵，你决定丫我的小可爱”

陈：“我跟你说……”此时经过黄李身边，面露焦虑：“威廉……他们怎么又在吵架啊？唉……”

张抬头看一眼，嗔怪：“你看你又多管闲事了吧……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先去一下办公室”。张坐电梯至61层。陈在原地等待。

陈张画面弱化。

彼得.王（一下简称王）出场，看看陈张，又看看黄李：“你们瞧瞧这些年轻人，正在恋爱的巴不得马上结婚，结了婚的恨不得立马离婚，唉！何必呢～～像我一样，多好～！虽然我被第58家公司给炒鱿鱼了，虽然我女朋友十分果断地抛弃了我，虽然我还有五张信用卡的钱没还，虽然下个月我表哥结婚我还得打个大大大红包～～但是我一点都不焦虑～我一点都不便秘～我一点都不内分泌失调～～～哈哈哈哈～～你们知道为啥么不？”忽然变成苦瓜脸“因为我不～想～活～啦～……”一屁股坐地上。

黄李画面强化。

黄：“我问你！现在法庭还没判呢你把女儿据为己有算怎么回事？歹我也是孩子的妈……”

话音未落，李打断她：“你还知道你是孩子的妈？！早几年孩子需要你照顾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孩子现在我照顾得好好的你操什么破心啊！”说完转身欲走。

黄一把扯住李，眼中含泪：“是……我知道我以前是有很多对不起她的地方，所以我现在才更加后悔更加想要弥补……”

李：“弥补？孩子该过的日子都过了，你觉得你现在可以弥补什么？有什么好弥补的？孩子对你没感情！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地……”

黄打断他，歇斯底里：“我没有假惺惺！没有了孩子我会死的！！”

李稍楞，随即神态恢复：“是吗？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这时传来震耳欲聋的飞机声，由弱至强，场上无人不知所措神色慌张地抬头向上望去。此时嘭一声巨响，烈焰奔腾，剧烈摇晃起来，人群从右侧跑出，跌跌撞撞，灯光闪烁，忽明忽暗，无数灰尘落下，各人惊恐，相互询问（伴随着玻璃破碎声，尖叫声，惨叫声，哭喊声，警报声等各种背景声音）。王坐在地上尖声大喊：“爆炸啦爆炸啦！是爆炸！”。忽然广播系统响起断断续续的指挥声：“所有人……员……请注意……注意……世贸大厦发生恐怖袭击，情况危急，一架重达150余吨的波音767客机刚刚撞上中心北楼93至98层……现……楼内估计约五万余人……我们会将救人与救火……工作同时……进行……请大家听……从……指……不要……滋滋滋（声音中断，只剩下电流声）”，大家在短暂的不知所措后基本恢复理智，人们通过EXIT并不特别慌乱地向下逃生（楼梯道具）。人往下走，消防队员往上冲，均靠右行进（背景声音依然）。这时下楼队伍靠后有一盲人出现，人们自动地让出一条道来，让他先走。

与此同时，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已没有生还的可能，于是拿出电话拨出了第一个号码。电话还没有接通，房屋已经开始坍塌，张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便挂断拨出了第二个电话。突然他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便果断挂断第二个电话又拨出了第三个电话，电话终于接通：“妈妈！……”（继续说着什么，但听不清）。画面弱化。

陈在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拨开人群向电梯冲去，电梯已无法运行，她跑至楼梯间，迎面是向下走的人群：“小姐，快逃命吧！要不就来不及了”，她靠右加入消防队员的队伍中，想往上冲，消防队员拉住她：“小姐，不要再上去了！上面很危险！”“可是我的未婚夫还在楼上！”陈带着哭腔说。“我们会负责救援任务的！请你快随大家出去吧！”随即推开陈。此时陈的手机响起（与张拨出第二个电话同步），但响了一声边断掉了。陈悲伤而焦急地回拨，再也无法接通。陈绝望地转身。画面弱化。

黄李因震动站立不稳，两人都愣住了，随即黄转身顺着人流方向逃去，走了几步回过头去，却看到李摔倒在地上，大家推搡着向前，他无法站起。

黄皱眉微张嘴，周围不断有人推搡，她逆人群而走想过去拉李一把，此时背景旁白回放着李说的那些话“弥补？有什么好弥补的？”……“孩子对你没感情！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是吗？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黄站住了，她略微迟疑，忽然她看到周围悲痛欲绝的哭喊声和求救声，她的脑海中又回想起了曾经美好的日子（背景屏幕播放两人曾经一起快乐的时光和画面，伴随着笑声已经李充满爱意的呼唤：“珍妮～！”，最后，出现了他们的孩子，孩子的笑声深深地触动了黄），忽然她义无反顾地冲过去：“罗伯特！！！”（背景音乐响起），奋力拉起李：“起来！……我们快走！”，两人一起随人流逃去。夹在人流中，画面弱化。

彼得.王慌张在地上乱爬，扯住周围人群问：“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哎呀，这是什么情况～？原来这美国也有豆腐渣啊！……哎！管他呢！我要自杀！”随即逆人流向上，忽然向后不慎摔倒，他眼睛一闭，四脚乱蹬：“哎啊哎呀！出人命啦！不要踩我不要踩我！我还没有结婚啊！我还不想死啊！”画面弱化。

全场灯光渐无，所有演员退场。

灯光再次亮起，背景声音是各种救护车声，指挥救援声，嘈杂人声。舞台上坐着一些被救援的轻伤者和死难者，身披毛毯，陈秀云神色哀伤麻木地坐于其中。一辆担架快速地被推向一辆救护车，担架上躺着李，黄跟在医护人员一起想救护车跑去，快上车时，医护人员拦住李不让她上救护车，李焦急地比手画脚地大喊（周围声音和嘈杂）：“我是他妻子！妻子！明白吗？他是我的丈夫！”这是李忽然抬起受伤的手，黄一把抓住，哭着说“罗伯特……”他们一起进入救护车离去。

彼得.王低着头，步履沉重的上场，走进伤员中，他身穿白衬衫卡其裤，上面血迹斑斑，已破破烂烂，他在一名死亡妇女的身边慢慢蹲下，旁边是一片瓦砾和废墟，这是他的电话响起：“妈妈……是的……现在周围很乱……我没事，我现在要赶去救人。”说完挂断电话，起身向大楼里冲去（音乐起）。

在嘈杂的爆炸声，救援声中，旁白响起：“事后人们得知，威廉.张的律师接到了他的第一个电话，但是不幸没有听到威廉最后的声音。他们查了查，发现他生前打出的第三个电话是打给母亲的。他的律师来到威廉母亲的家中，见到了悲痛欲绝的老人。律师对老人说：‘由于关系到威廉.张先生生前财产的归属问题，所以我必须知道您接到电话的内容。老人说：‘先生，我儿子的遗言可能对你毫无用处，他的遗言是……妈妈，我爱你！律师随后含泪告别了这位痛失爱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