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走”的王尼玛聊聊网红的自我修养

黄娇娇+张宇

暴走这个品牌有八九年了。《暴走大事件》三年多来，昨天让后期把我们的第四季所有的暴走大事件里面一些串烧和好玩片断剪了一下，发现是时光荏苒。”王尼玛在“暴走活力全开媒体推介会”上如此动情说了这么一句话，尽管在更多时候，这个戴着头套的男子以及其“猥琐不正经”的江浙口音是我们更熟悉的画风。走红8年多以来，王尼玛和他的合伙人带着“暴走”这个品牌在互联网时代做了许多“屌丝逆袭”的成绩。在那场推介会的后台，我们与（死都不肯放下头套）的王尼玛和张全蛋、刘木子等暴走艺人进行了一场深度的对话。原本想更深度一些，但是王尼玛的头套已经戴了一下午的时间，为了他的生命，我们适时地结束了。对于自己的走红历程，对于网红这个概念，他们有话要说。

早期网红致青春

从王尼玛到papi 经历了什么？

知乎上搜索草根网红，看到这样一个问题，“王尼玛和叫兽易小星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吴彦祖？”回答上写着“王尼玛”，原因仅仅是因为头套下从未露面的暴走老板更加神秘，PS还原后发现本人极有可能是高颜值。草根网红1.0年代，与王尼玛和叫兽一样通过网络平台走红的人很多，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过滤掉一半，直到现在仍然靠“头套”来辨识身份的也就只有王尼玛了。

近年来，随着颜艺俱佳的视频节目网红papi酱爆火，也让大家重新关注到网红及其自身带来的高商业附加值。如今搭载着新媒体顺风车高速“行驶”的诸多掌握行业话语权的大V都脱身于早期的网红模式，从最早靠文字吸引一大票网友的痞子蔡，到后来被夸大生活侧面的芙蓉姐姐和凤姐……有的已经慢慢被遗忘，有的仍然笑傲名利场。网红的世界看似是“凡人不懂”，但也都能从他们的特点中找到原因。

网络文学的风头过去之后，互联网开启了图片时代，照片和视频成为网红们发力的新阵地。而受众也开始从最初的“审美”变成了“审丑”，一些外表和内心反差极大的人开始被网友讨论，KUSO文化也随之传播开来，影响范围不断拓展。还没有发展到全民吐槽年代时，这些透过网络讲出大众最内心声音的网红跃跃欲试。

2006年，本是监理工程师的“叫兽易小星”靠一台笔记本加摄像头打开了自己新事业的大门。此后，他用网名和搞怪纸面具示人，抓住时下受众关注热点，打造独特风格的网络脱口秀视频，将KUSO文化与个人风格相融合，几战成名。自2007年一直盘踞土豆网排行榜前五名。

暴走的王尼玛与叫兽不同，他们先捧红了漫画形象，然后再把这个形象拟人化。“暴走”团队曾开创自制表情包千亿次下载量，《暴走大事件》单期点击也早就超过千万次。随后也推出了诸如《暴走恐怖故事》《暴走看啥片》等系列。接着网络视频的春风不断发展壮大，到现在，已经能在各大综艺节目见到网友口中的“大头死变态”了。

如今已摘下面具在影视圈混得风生水起的导演易小星和在各大节目中溜达的王尼玛都在告诉网友们另一个道理：网红转型和持续发展的重要性。

暴走“魔性”的背后

头套是随手抓的 走红艺人都是底层员工

王尼玛已然是一个“老艺人”了。从2008年出道，他最早的形象在纸面上，以日常故事和笑话段子为主题，简单粗暴。渐渐从微博和网站上走红后，就是我们熟悉的“暴走漫画”。还未出现王尼玛的实体时，他的工作是幕后的主编，一直到决定做视频节目，随手就抓了一个在漫展上面做的头套，头套的嘴巴大是因为可以看稿子，为了避免穿帮，就加了层丝袜，“一步一步步入了这个深渊。”王尼玛所指的深渊就是《暴走大事件》，从二次元到三次元，王尼玛成了王尼玛本人。“有一次，我在微博上面搜私信，搜到了一个要跟我表白的，当时心里很激动。又过了两天，她班主任跟我说，她才十一岁。感觉风向有点不对，后来一问果然很多小学生中学生都知道了，这个就很恐怖了。”从暴走漫画到暴走表情包，再到《暴走大事件》，暴走系列的用户已经覆盖到80、90、00后。

除了戴着头套的王尼玛给网友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记之外，暴走先后走出了“鉴黄师”张全蛋、赵铁柱等爆火的艺人。张全蛋接受记者采访时回忆，自己去公司面试的是编剧岗位，“我第一次见他，穿一件白衬衫，像个销售，王尼玛看到我第一眼就说，我们这里不接受推销。”在为富土康员工这个角色找演员时，王尼玛觉得“他们都没我矬，那怎么办呢，就自己上了。”之后张全蛋迅速大火。王尼玛对此觉得很欣慰，“包括铁柱啊，大队长，他们很多也是自己一开始写了一个东西，然后润色，之后就自己来。这个过程已经成为暴走的一个文化，所以我相信以后暴走再出来像这样的人物，肯定也是从我们底层员工开始的。”

随着王尼玛的各种“亲信”王尼美等漫画形象逐渐出现，他一直想要回到自己热爱的幕后继续去做编剧和导演，“之前被逼得没办法，自己上来演，就有点不归路了。”张全蛋则说：“他是最不渴望走到舞台最中央的人”。

恶搞文化的升级

小学生都看，荤段子我们就不做了

暴走起初搭上的是网络恶搞文化的顺风车，到了《暴走大事件》，走的依然是不太正经的网络风格，点评社会热点事件的路线。王尼玛坦承，一路以来做节目的模式是慢慢改变的，“一开始的时候荤段子比较多，后来你发现小学生都在看，不能那么做。本来是坐着，后来觉得光是讽刺不够了，我得站起来骂了，那骂完之后别人又会觉得你就是打嘴炮。于是我们又开始做了公益，所以整个形象是慢慢在变。”

暴走家族已经冲出网络，走到线下，参加各种综艺节目，体现出强大的商业价值。

刘木子是2015年加入的暴走，担任《暴走脑残师兄》的主持人。新闻系毕业的她，不仅仅是个靠颜值的主播，还得自己写策划做这档节目，“我觉得这个是我和暴走磨合得最快的地方。”暴走联合创始人兼CEO任剑说，暴走的特色就是每个人都要独当一面，“一天干18个小时，女人当男人用。”制作团队为了提高效率，《暴走大事件》的台本从周一开始写同时开始拍摄，周二出第一稿，经过技术检查和内容审查，周三出第二稿，第四晚上就要上传到48家平台上。“同行没有人可以做到如此高效，我认为这是我们团队极大的优势。”他透露，明年他们主打的是三个大综艺，分别是脱口秀、室外真人秀、还有室内游戏综艺、啥系列，在垂直领域，游戏领域，电影领域，暴走都要涉及。

和王尼玛同属于初代草根级网红范畴的叫兽建立的“帝国”与之有些相似，他起初也靠着一个套在脸上的面具走红，之后他创立万合天宜，制作出了《万万没想到》这个产品，推红了白客等网络红人。再到后来，Papi酱的视频成为爆款，每期的热点主题借以她的表演和后期制作成为一个个人化风格的作品，从而成为2016第一大网红。在王尼玛看来，他见过了太多个与自己同期出现的同类型产品，都没能活太久，“我很喜欢看竞争产品，好几家我很喜欢的我都一直有关注。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没有我们坚持得久，现在跟《暴走大事件》相提并论的同类节目还真没有。”他说话时显得很有底气。

为了想段子、开脑洞，暴走的员工们每天都处于头脑风暴的状态，“我们没有停止脑洞的时候，你的工作时间延长了，洗澡时也能想到段子。”据称，暴走很多编剧都住在一起的，高强度周更下他们可以做到屯稿。“编剧、摄影、后期策划团队，他们是互相知道对方怎么干事情，所以这样会让我们做出来的东西执行力更好更快。”

这和王尼玛自己的个人习惯有关，小心眼的他自小学开始就往本子里记东西，“受欺负的时候你不能打回去，你就在心里面咒骂，想他怎么被折磨。”想象力无穷发挥之下，他习惯了在本子上面记录，如今开会，大家也必须手拿小本儿，“对于我们这个行业来说习惯是最重要的，你很难说一个脑洞保一辈子，我能够教的就是这些了。”他说。

暴走网红如何变现？

卖个辣条也可以很赚的

在综艺节目《蒙面唱将猜猜猜》里，我们看到了王尼玛和王尼美的出现，张全蛋也参与了大尺度节目《吐槽大会》的录制，暴走艺人的触角正在伸向传统媒介。张全蛋说，如今给自己的定位是做喜剧艺人，对于自己的综艺体验，“也是一种尝试吧，未必会成功，现在还太嫩，但是能和我们知道的明星过过招，那种感觉其实挺兴奋的。”

王尼玛有意让《暴走大事件》到第三第四季明显多了更多角色，“也是在着力培养这些人，可以慢慢地去分担。因为你一个做内容的人，同时要去当艺人，自己是很难两全的。”对于已经被说烂了的“网红”字眼，他有着自己的理解，“之所以是一个不那么带褒义的词语，那很多情况下他就是一个偶然性的产物，他是一个幸运儿，而且又是去用一种哗众取宠的方式。但是如果这样的人他本身具备多种属性，比如又会写又会拍又会说又兼具个性，那我觉得这样能持久。”

在把自家的艺人变成优秀的网红之前，暴走已经凭借自己的自身优势得到了变现。暴走的品牌营销负责人张然告诉记者，暴走商业化进程不是很长，刚刚两年，但已经服务将近100家客户，今年甚至开始与电影合作，最近卷福与王尼玛的互动为《奇异博士》做了绝妙的营销。在各种案例中，最典型就是某辣条品牌与暴走的“销售分成模式”，独特的暴走式设计包装颠覆了想象，而类似于《一个辣条引发的血案》这样的脑残广告是他们的必杀武器。王尼玛也透露，未来会做更多定制视频创意广告，“你肯定看过朋友圈里传播很广的泰国那一系列很好的广告，又好玩又正能量。对于我们来说，我绝对不会觉得恶俗就一定跟你这个善心正能量相抵触，况且我们也不恶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