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菜要吃白菜心当兵要当新四军”
——抗战时期各方民众踊跃参军纪实
2016-11-22徐君华
□徐君华
“吃菜要吃白菜心当兵要当新四军”
——抗战时期各方民众踊跃参军纪实
□徐君华
新四军是南方红军游击队改编而成的抗日武装,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子弟兵,与一切旧军队完全不一样。在日军猖狂进攻,国民党正规军纷纷后撤,沦陷区人民失去军队和政府的保护,处于水深火热之时,新四军这支队伍,带着落后的武器,却勇敢地挺进敌后,使老百姓又看到了自己的军队,在他们心中升起了不当亡国奴的希望。
新四军开到哪里,抗日的歌曲就唱到哪里;新四军住到哪里,就和哪里的群众打成一片。替房东挑水、扫地、抢种抢收。新四军以严明的纪律,不拉夫、不派款、不扰民,取得群众的信任。新四军以蒋家河口、韦岗等一系列初战的胜利,鼓舞军民的胜利信心,使他们看到新四军是坚决抗日的部队,是敢于抗日的部队。流传的旧民谣“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很快改成了:“好铁要打钉,好男要当兵;吃菜要吃白菜心,当兵要当新四军。”新四军所到之处,父送子、妻送郎、兄弟争相参加新四军的动人情景随处可见。
抗日根据地许多青年因羡慕新四军官兵平等、热爱人民、抗日坚决,而积极要求参加新四军。江苏宜兴姑娘陆辉,家里经常住着新四军。她说:“新四军来了老百姓就感到很安全,他们每天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水缸里的水挑得满满的。他们教唱抗日歌曲,做游戏,个个都是快快乐乐的。”她心里很是羡慕他们,于是参加了新四军。
后来担任淮南银行行长的龚意农说:“1939年的春天,大概是3月份的一天,新四军4支队的一个团,开到了合肥的青龙厂,这是我直接接触新四军的一天。当时,我的感受很深。这支人民军队严明的纪律、艰苦朴素的作风、亲密的官兵关系军民关系,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积极为新四军筹粮筹款,动员两个侄子一个侄女参加新四军,后来成为新四军干部。他的胞妹龚夕涛担任妇抗会长,子女年幼就参加儿童团,长大后又都参加了新四军。
1943年3月,新四军第3师第7旅第19团2营4连为掩护主力转移,在刘老庄与进犯日军血战终日,全连82人全部壮烈牺牲。刘老庄地区的82位农家子弟重建了一个刘老庄连。
国难当头,不只“好男当兵”,许多农村姑娘、城市女工、女学生、富家小姐,也纷纷投奔新四军,成了新四军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活跃在新四军宣传文化、医务卫生、党政工作等战线的女兵,总计有数千人,她们在抗日烽火中锻炼成长为巾帼英雄。有在临刑时高呼“共产党万岁”的杨瑞年;有为掩护老乡挺身喊出“我是新四军,不准伤害老百姓”的吴秀瑛;有以生命掩护伤病员的医生李蓝丁;有负伤而生命垂危时对看望她的战友说“革命流血不流泪”的李珉;有刘胡兰式的女英雄喻尊霞、李敏,等等。
皖中的吕惠生,因积极参加共产党领导的抗日工作,被国民党安徽省主席李品仙列入黑名单。1940年2月上旬,吕惠生得悉无为当局准备逮捕他的消息后,便带着妻子和大女儿吕晓睛,儿子吕其明、道立、学文连夜投奔新四军江北游击纵队。吕惠生后来担任无为县抗日民主政府县长、皖中行政公署主任,其子女都参加了新四军文工团。吕其明后来成为人民音乐家。
朱镜我偕妻子赵独步(到皖南后改名赵霞君)及儿女参加新四军。朱镜我任新四军政治部宣传教育部部长兼军部刊物《抗敌》杂志主编。赵霞君先任《抗敌报》明码新闻稿译电员,后为新四军抗日军人子弟学校教务训导主任。
1941年12月,日军发动太平洋战争,上海的“租界”被日军侵占。坚持上海“孤岛”斗争的“左联”作家阿英,上了日军的黑名单遭到通缉,他们一家6口在地下交通员护送下,突破敌人的封锁线,来到苏北抗日根据地参加新四军。阿英从事文化工作,其子女都参加了新四军第3师鲁迅艺术工作团。
安徽天长铜城镇以行医为业的开明绅士李济生一家,前后有长子李茂元、长儿媳樊琦、二子李呜涛、二儿媳朱兰芬、三儿李牧耕、五儿李茂林、六儿李默声、四女儿李茂兰、四女婿李超9人先后参加了新四军,有从事医务工作的,有从事文艺工作的。
曹维廉原为上海欧亚航空公司无线电机务员,他毅然放弃每月高薪,于1938年投奔新四军,在军部从事电讯机务工作。在他的影响下,三个弟妹曹维新、曹维礼、曹维真先后参加新四军。史沫特莱对他们兄妹四人进行了采访,并撰文寄到国外报刊发表,以宣扬中华儿女的抗日决心。
沦陷区是日军铁蹄下的人间地狱,有的因房屋被炸毁,亲人被杀,无家可归,成了难民;有的因学校停办而失学,工厂倒闭而失业。青年们目睹日军侵华的种种暴行,不愿做日军统治下的亡国奴,冲破重重封锁线投奔新四军。上海是华中地区沦陷最早的城市,从这里通过各种渠道投奔新四军的,前后共有两万多人。上海姑娘张西雷、罗伊、季尼随上海难民乘船到温州,以后跋山涉水途经青田、丽水、缙云、永康、金华、寿昌、淳安、太平到云岭。渴了喝溪水,夜晚住破庙,脚上打起水泡,她们毫不动摇,为能穿上新四军军装感到自豪,感到骄傲。陈蓉三姐妹坐火车从上海出发,到淮南参加新四军,沿途要过三道封锁线。快到解放区了,在半塔集的外围,站岗的伪军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对过关卡的人再三盘问:“你们是什么人?到哪里去?去干什么?”三姐妹统一口径说:“我们到那边去看外婆。”因为看她们是小女孩,又没有什么行李,更没有违禁品,就放行了。当交通员说已通过封锁线,到了抗日根据地时,大家再也顾不得行船的颠簸,长途跋涉的劳累,白色恐怖下的压抑心情,一下子高声欢呼、互相拥抱起来。
大后方国统区的人民因不满国民党的吏治腐败、思想禁锢,而投奔新四军。1945年春,在中共中央南方局发出“到敌后新四军去”的召唤,西南大后方几十所大专院校400余名进步学生和少数职业青年,从重庆跋山涉水、履险历难,先后来到湖北大悟山新四军第5师,参加抗日斗争。
在浙东还有的为逃避国民党军“拉壮丁”而跑出来参加新四军的。生于浙江省乐清县大荆区北阁村的李一瑾,1943年被国民党“拉壮丁”关在乡公所,限期买个壮丁顶替。家人花钱买了一个壮丁送到县里,县里说买的壮丁不算数,花的钱白费了,还要拉他当壮丁。后来他逃了出来,经历许多曲折,最终参加了浙东游击纵队。
抗日战争爆发后,旅居海外的华侨先后有数百人回国参加新四军。祖籍福建晋江的菲律宾华侨沈尔七,1938年1月18日率28人组成的菲律宾华侨抗日义勇队回到厦门,冲破国民党当局的干涉和阻挠,取道漳州转到龙岩,编入新四军第2支队,改称菲律宾华侨回国随军服务团,沈尔七任团长。该团是参加新四军的第一支华侨抗日队伍。1939年春沈尔七被派返菲律宾,又组织了20人的“菲律宾华侨各劳工团体联合会回国慰问团”,带着铜管乐队于夏天来到新四军,后慰问团成员也全部参加了新四军。
1939年12月,泰国华侨陈子谷刚穿上新四军军装不久,就接到叔叔要他回泰国继承遗产的来信。陈子谷以叶挺军长秘书的名义,返回泰国为新四军募捐了6万元,又卖掉自己继承的遗产得款20万元,一并汇给新四军作军费。这笔钱可以解决新四军两个月的伙食费。叶挺称赞陈子谷是“一位富贵于我如浮云的爱国赤子”。
鲁文、江庄生等30名泰国华侨组成的义勇队经汕头到闽西参加新四军。潮州籍泰国华侨女青年林秀兰、钟时、许可、林凤,跋涉千里,风餐露宿,直奔皖南参加了新四军。
祖籍广东的马来亚华侨戴英浪,1908年生于马来亚一个华侨锡矿商人家庭,少年时学画当画工,1927年参加马来亚共产党,是华侨界第一代画家和木刻家。因从事抗日宣传活动,1940年他被马来亚英国殖民当局驱逐出境,经香港到上海,后听说苏北成立鲁迅艺术学院华中分院,便偕夫人叶铁兰、儿子戴铁浪一起到盐城参加新四军,分配在鲁艺华中分院任美术系教授,教美术理论和速写课,任教务科副科长。
在抗日战争时期,广大青年学生、知识分子不畏艰辛参加新四军,为中国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编辑韩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