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伟鸿打造流金岁月

文/ 张雨虹

文伟鸿打造流金岁月

文/ 张雨虹

很多人都是看着香港TVB的剧长大的，TVB早已成为几代人心中的一种符号。当那些熟悉的演员脸庞占据了我们的记忆，是否有人会想起一个问题，“究竟是谁打造了属于TVB的流金岁月？”文伟鸿无疑就是“幕后创作者”队伍中的一员，他在无线电视的黄金时期成长，在低谷时期坚守，如今他和一批香港新锐导演一起将香港警匪片这一经典题材翻陈出新，开启新的多元化发展时期。从TVB监制到电影导演，文伟鸿虽改变着自己的身份，但他的使命依旧是：让流金岁月的美好时光不断延续。

不朽的警匪片

1986年，一部名为《英雄本色》的香港警匪片在上映后引起了巨大轰动，自此香港警匪片彻底摆脱了动作喜剧片的附庸形式，确立了警匪片的类型模式。香港演员杨祐宁曾说，“我们这一代都经历过香港电影所谓‘最好的时代’和‘最坏的时代’，但香港电影从来没有真的不可以。每每被舆论叹息不景气的时候，总有一群人带着作品站出来—我们还在！我们可以！”《无间道》就是这样的电影，在一个很多人所谓“香港电影黄金年代落幕”的“最坏的年代”，它为香港电影，为华语警匪片塑造了一个新的里程碑。那时候，年轻人都爱模仿电影里的经典动作，也许是像刘建明（刘德华饰），手拿报纸，走路时习惯性地边走边拿它拍打自己的腿；也许是像陈永仁（梁朝伟饰），工作到辛苦的时候，脑海里会自动弹出“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文伟鸿就是在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如今他的《使徒行者》即将上映，当被问到是否想过要超越《无间道》时，他说，“在我心里，《无间道》是一部太经典的电影，我从未想过要超越它，但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另辟蹊径，也算是对华语警匪片的一种致敬吧。”

早在2014年，文伟鸿就凭借《使徒行者》电视剧，在当年的TVB万千星辉颁奖典礼上摘得五项大奖，分别是最佳剧集、最佳女主角、最受欢迎男女角色和最佳剧集歌曲，而它更是被媒体誉为“剧版《无间道》”。为什么这部电视剧能在当年引起如此大的轰动，还得归功于监制文伟鸿的“脑洞大开”，“之前观众看过很多的卧底题材的警匪片，然后我就想如果有一部戏里面有不止一个卧底，然后没有人知道谁是卧底，那会是一个挺有趣的题材。所以我就是从那个点去创作《使徒行者》。”确实，这部电视剧身上有很多的与众不同。就拿片名来说，“使徒”与“行者”都是宗教用语。这两个词正是文伟鸿心中对于“卧底”这一特殊职业的敬畏和尊重，这一态度一直延伸到了如今的电影版中。电影里多次提到人性的亦正亦邪，卧底内心的纠葛动摇。卧底是条不归路，有的人义无反顾，有的人迷途不前，有的人兄弟义气大过天……所有都是在刀尖上行走，炼狱中求生。谁将涅槃重生，而谁又会万劫不复？正像台词所说，“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可忽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卧底就是这样，以光明之名行走在黑暗之中，他们的太阳是自己认同的信仰。

从TVB剧到电影，《使徒行者》的诞生与成长不乏曲折经历。文伟鸿表示，光编写剧本就消耗了他们许多时间，有好几次在写得差不多的时候发现有不合理的地方就只能再次回炉重造，而三位编剧也常常从早吵到晚。电影版的诞生并非偶然，而是一枚文伟鸿早已布下的“棋子”，“在拍摄电视剧版有想到一个很庞大的国际化背景的构思，但电视剧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可以把它拍出来，所以当时只能把这一点保留下来。如今，我们终于能够把最精彩的部分表达出来，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一个梦。”

在2016年上海国际电影电视节上，包括《三人行》《寒战2》《使徒行者》《惊天破》,以及《冲天火》等香港导演的作品纷纷登台亮相，这其中，既有这些年依然坚持警匪片创作的中坚力量，也有像林岭东这样重新回归警匪片创作的老导演，但更多的是像文伟鸿这样的新锐导演。和以往的经典警匪片不同，新锐导演的作品中明显透露出一种游戏感，具有“烧脑悬疑”的特点，片中的角色也大多是高智商者，比如《使徒行者》中张家辉所饰演的“阿蓝”，就是典型的集高智商、绅士、心思缜密于一身的人物。这些特点显然更加贴合当下年轻人喜爱游戏的生活状态，是对经典警匪片的一种创新。可以说，目前香港警匪片电影的创作正处于新旧交替的接棒阶段，一个全新的纪元正在开启。

注定要创作

见到文伟鸿之前，对这位在香港颇具知名度的TVB监制有些好奇，一来对他如何进入这一行感兴趣，二来也是想了解他是通过何种方式征服观众的。TVB监制和TVB导演有些不同，主要的差别在于在整个电视剧创作过程中的参与程度，譬如做导演可能只是拍几集的戏，而做监制则是有机会主导整部戏，从创作到制作，包括最后的剪辑。对于文伟鸿来说，自从20世纪90年代初加入香港无线电视台后，历任助理编导、导演、监制，如今的他表示非常享受能够全程把控创作的自由感。

“加入TVB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个使命，因为我发现自己原来很喜欢拍戏。而在那之前，我一直很喜欢看戏。有一次我看吴宇森导演的《喋血双雄》，我很好奇，为什么在那一个半小时里，我的情绪就好像过山车一样，被人带动得高低起落那么厉害。从那以后，我开始注意到原来在每部戏的背后，除了演员和制片人以外，还有一个叫监制的职位，然后就开始对这件事着迷。”2012年播出的《法网狙击》是文伟鸿晋升为监制后的第一部戏，这部剧一经播出就成为当年的大热剧。之后两年，他凭借《My盛Lady》将男主演黄子华捧上“最佳男主角”宝座，佘诗曼也因《使徒行者》在众望所归中问鼎“最佳女主角”，而《使徒行者》亦拿下当年的“最佳剧集”奖项。当被问到他在挑选角色时有何诀窍时，文伟鸿笑道：非常简单，就是四个字“量身定做”，“谁演最出彩，最让观众意想不到，那么就是选对了”。佘诗曼在《使徒行者》中饰演的“钉姐”既是贪小便宜的市井小民，也是正义的警队卧底，还是孝顺母亲的好女儿，佘诗曼用精湛的演技将这三重身份融汇成富有人格魅力，独一无二的“钉姐”。上台领奖时，她显得颇为平静，“很多人都说我今晚赢定了，但是要拿奖真的不容易，要足够好运遇到好的角色，好的剧本，我这次遇到一个好的监制文伟鸿。”不得不说，文伟鸿选对了人，而佘诗曼也确实印证了他的眼光。

即将上映的电影版《使徒行者》是文伟鸿第一次涉足大银幕，他依旧使用了“量身定做”的法则，而李光洁就是这个法则之下被选中的新成员。在李光洁口中，和文伟鸿合作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想法和他的要求发生冲突而受到限制，“导演会提很多想法，但也非常地纵容演员，给演员很多空间。他常说‘你想怎么去诠释这个角色？’，会让我们去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来表达自己的角色，不会把演员变成工具，或者变成木偶人。”文伟鸿深谙征服观众的法则，而这其中的关键词就是创作，他自己的创作以及演员的“第二度创作”。“我非常支持‘第二度创作’，如果我找李光洁演这个角色却不让他自己创作的话，那我找谁其实都一样，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我找李光洁，就是因为我看中他的特质，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的演出水准。”

无论是电影导演，还是TVB监制，这两个身份或许更像是一个“造梦人”，用独特的手法打造迷人的梦境，演员着迷，观众着迷，文伟鸿自己更着迷。没有人知道，究竟到什么时候，这位“造梦人”才会停止打造属于香港电影，属于华语电影的流金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