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不知道(外二章)
2016-11-21姚园
姚 园
知道是不知道(外二章)
姚 园
转眼,相聚的时光好像剩下的是一朵回眸的万水千山了。我依然不在叹息的涟漪里懊恼。日子是在憧憬中绿意盎然。尽管遗憾依然在贴着我的胸口款步。
明天又得去一趟机场了,是飞机将人带向那遥远的地方,还是渴求的本身?
当聚散变为生命的常态,变为回不去的不是地方,我仍然在行囊里装上一片云淡风轻?
当那亲切的背影渐渐远去,光阴依然在按自己的轨道行驶。
而我相信行走会拥抱更多的美好,
行走也是对未来的一束赞美。
只是有的坚持会不会反倒让原本辽阔的路越来越狭窄呢?
谁知?
人世间蕴藏太多确定与不确定的纷纭复杂。抑或正是那些无法预知的林林总总,人生才有另一幕的登场。
哪怕是一种兆头的声响,也使午后的天空蓝得好像能触摸远方了。
远方从来是给有理想的人预留的席位,有理想的人是背着黑夜也会踩出一地光的人。
我欣赏这样的人,他们的字典里挪出了“放弃”二字,他们知道执着是对自己认知的奖赏,是对岁月陪伴的感恩。
人最终是为自己的心灵而活。
人的一生与谁相遇、相离都是注定版图上的一抹云彩,越走越远的人不是因为陌生。
熟悉的陌生连气息都会结成冰。
但只要冰山上的雪莲还在,这世界必然有一支醒在世俗之外的莲。
而我也不需像诗人辛波卡那样,用必然向巧合致歉。
不管这世上更多的是看不见的东西,和转瞬即变的东西。
瞧瞧院里的杜鹃、玫瑰、薰衣草吧,她们一瓣瓣玲珑,又一瓣瓣相安于六月,这时而骤雨时而疾风时而强烈的光线里;
看看邻居家的紫藤花,她们那种不惊艳、不妖娆,却有光阴无法取代的恬淡在悠悠铺开中优雅,该是历经怎样的锤炼?
再端详后院桃花、茶花、勿忘我的绽放,如果其是一种温婉的昭示,我的目光要如何淡定才能感知更远更多的庆典?
儿子和他的音乐被美国一位小说家写进漫画小说《War Dogs》,算不算是对他自信的双眸、对我坚信的笃定的又一次加冕?
儿子与荣获格莱美音乐奖的著名歌星合作演唱的歌曲登上美国索尼音乐公司大雅之殿,算不算是一顶英俊的帽子在他头上流光异彩?
我不知道。
知道是不知道的时候,反之是不是亦然呢?
孩子,继续为前面的路备上晶莹的汗水与剔透的纯粹,继续让心中那团火照亮的不仅是脚下的路吧,
我的孩子。
踩着心灵的节拍——题旅美艺术大师李洪涛先生同名油画
当思绪的指尖盈满了绿色的风云,游走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一次起锚。
不为昨夜一袭梦续集,只为今日醒来的一滴晶莹,在时光之上的饱满。
只是我要如何款步,才是先于渴望的抵达?
只是我要如何让一句话无力涂改最初的蓝图?
左右摆动不是因为在浪潮里。
一个人定力的根基也不是取决于脚下那片土壤的松或紧。
谁没有在夜色被内心那瓣倏然的荒凉冷到脚趾的一刻?
谁没有在雨中才恍然生命的雷雨才是突如其来的霹雳?
当这些成为静思的一朵景致,不是岁月让我低下了屈服的头颅,而是我已在另一座山冈,踩着心灵的节拍,起舞、悠然。
深秋的西雅图
深秋了,西雅图的雨也不期而归。大街小巷,从枝头那一片片覆云的红,到一地失所流离的红。这个世界好像除了雨的诉说,就是红的别离了。
别离是一首永不老去的歌,随时可能将日子目送成一朵颜色的千秋。
那可是一束不艳丽、不争宠,却让人在远远想起之时莫名地任泪水往脸上爬?
那可是能卸掉经年在尘世风雨中为自己裹上的一层层防御?
此刻,夜还在夜的怀抱里微醺,我却醒了。独拥一盏灯的余温,独享一杯柠檬水的那涩那酸后的甜。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遥远星辰的繁星,照亮的不过是它们自己的归途。
树上的叶子抑或能扛得住一个夜的黑,却抵御不了一缕风。
天越来越亮了,比天还亮的是那善美、宽阔的心灵。
雨、雨、雨,不知何时是绝期的雨还在大地的怀抱里起舞,从某种角度而言,它湿透的不是叶子的正面或反面,而是一颗怀忧的心。
谁可以做到遇波而澜不起纹丝呢?
谁可以让那嫣红,成为岁月的一阕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