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韦伯社会行动理论在当下的意义

马晋

摘 要：对于人类行为的研究不仅是人类认识自身的要求，也是构建人类知识和社会制度的基础，韦伯的社会行动理论是讨论人的行动方式的标杆。而理性化又是韦伯理论的总命题，是韦伯现代性批判的基本范式。在政治社会学方面则是在“社会理性化”层面上展开对现代性社会和制度的批判性反思，揭示出现代社会的“自由”恃论。

关键词：韦伯；社会行动理论；现代性；官僚制

1 韦伯社会行动理论

关于人类行为的探索是社会学研究的基本主题，也是社会学学科、理论体系建构的基础。行动意指行动个体对其行为赋予主观的意义，社会的行动则指行动者的主观意义关涉到他人的行为，而且指向其过程的这种行为。那么谈到社会行动理论，就不得不谈及马克思韦伯。马克思韦伯的社会行动理论是其理论体系的一大基础，他将人类的社会行动作为社会学的研究对象，认为社会学是一门致力于解释性的理解社会行动并通过理解对社会行动的过程和影响作出解释性的说明的科学。因此，通过研究，运用理想类型的研究方法，把人类行动作出了区分，韦伯总结出社会行为的四种类型：1

（一）目的理性行为，又称工具理性行为。即通过对外界事物的情况和其他人的行为的期待，并利用这种期待作为条件或手段，以期实现自己合乎理性所争取和考虑的行为成果目的所决定的行为，是以行动者精心计算以实现短期自利目标的方式。

（二）价值理性行为，即不管后果，而由有意识地对一个特定行为的无条件固有价值（如伦理的、美学的、宗教的）的纯粹信仰所决定的行为。

（三）情感行为，即由现时的情绪或感情状况支配的行为，包括身体侵犯、发脾气 、性行为等。

（四）传统行为，即由约定俗成的习惯所控制的行为。例如礼节习俗和开车习惯。

韦伯归纳出的这四种类型构成了《经济与社会》中经验本质的基础，他又把目的理性行为和价值理性行为归为人类的理性行动，把情感行为和传统行为归为人类非理性行动。他认为，传统社会的人类行动主要是情感行动和传统行动，而发展到现代社会，人们的行动模式以理性行动为主，尤其是目的合理性行动，目的合理性行动是人类社会行动发展的前进方向，是现代社会的本质特征。韦伯通过社会学比较分析后认为，近代理性资本主义之所以发生就在于人类行为的理性化，即目的合理性和价值合理性行动逐渐成为人们主要的活动方式。

在韦伯看来，西方社会的现代化表现为特有的人的行为和社会的合理化趋势这一过程，西方社会生活的本质特征是人类行为都以单纯工具——目的合理性为趋势。2韦伯的社会学对一些重要的历史、文化、现象进行因果分析，用合理性概念和合理化的理论机制，通过经验研究能够把握“历史与理性”之间的关系，把理性的人的内在思考能力通过合理性概念拓展到行动领域和社会结构，开拓了当时社会学的视野。

2 现代性的基本二元悖论

现代人处在科学与宗教、手段与目的、技术与道德、目的理性与价值理性、形式理性与实质理性等一系列的对立与冲突之中。这是现代人之命运。有学者指出，韦伯以一种“命运形而上学”之方式表达出现代人无法抗拒的时代之宿命。

例如韦伯将宗教与政治秩序的冲突首先理解为博爱的基本要求与“国家的理由”之间的冲突。官僚制国家的特征是去个人化，建立在一系列理性规则基础上，拒绝走向实质道德化。国家内部政治功能以及司法与行政的过程受到“国家的理由”调节。国家的绝对目标是保护外部与内部的权力分配，而这个目标似乎对于任何普世性的救赎宗教来说最终都是毫无意义的。此外，暴力强制手段对于国家是必须的，国家即一种要求垄断性正当使用暴力的联合体。国家的理由是在遵循自身的对外和对内法则。暴力或暴力威胁的成效最终都要依赖于权力关系、而不是道德正义。马基雅维利式的权力分配、暴力都与博爱伦理要求处于极端的对立中。其次，两者矛盾还表现为博爱伦理与理性政治行为之间的紧张关系。韦伯在《中间考察》中提出了两种行为类型：目的理性行为和宗教伦理行为。前者指根据目的选择最适宜性手段，关注结果，为行为的后果负责；后者只关注行为本身的内在价值，拒绝为行为结果负责。政治领域是目的-手段理性行为的制度化，它们最终都会远离关注行为内在正当性的博爱伦理。理性渗透到公共领域，不是生产出理性的自治，而是不断增长的统治，这是对理性促进自由的启蒙主义的讽刺。由此，韦伯把现代资本主义标示为“没有进步的发展”。

韦伯时代诊断最为广泛的影响体现在他对官僚制的分析上，预示着官僚化统治、组织化社会的到来。韦伯对官僚制的时代诊断，主要是围绕支配统治类型而展开的。官僚制是法理型统治的“理想类型”， 韦伯指出，资本主义官僚制是“合理的——法治的”权威，不仅它的实施需要严明的法律保障，而且在现代社会里，由于人们坚信“人民权力至上”，由民选议会通过的法律具有某种“绝对价值”，所以，官僚制的合法性必须通过法律来支持。在这个意义上，官僚制的工具理性在一定程度上是与价值理性吻合的。但是他洞悉到一种“技术-组织的宿命论”，现代人在官僚制的支配与统治中。官僚制通过专业知识实现着统治。官僚体制的行政管理意味着根据知识进行统治：这是它所固有的特别合理的基本性质。韦伯预测到专业知识在现代社会的重要性日益增强。马克思根据经济利益进行阶级划分的地方，韦伯则是根据知识进行身份、阶层的划分前者揭示了阶级统治的秘密，后者预测了官僚、专家统治的时代趋势。我们的时代不再是仅仅借助于经济上的独占性地位进行的阶级统治，而是借助于特殊化的专门知识进行的“专家统治”。专家统治论是韦伯时代诊断的一大特色。专家统治是现代资本主义，也是社会主义无法逃避的普遍命運。

3 结论

韦伯认为，近代欧洲资本主义的产生与发展源于理想化的文化与行为，社会现代化意味着人的行为和社会的理性化，据此反观我国社会，情感和传统行为依然充斥着社会日常行为的方方面面，使我们社会还存在着许多非理性行为，而其中传统行为最为严峻，并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政治民主化，政府提高执政水平、经济理性化和社会现代化。所以，对于当下的中国而言，我们不仅要提倡硬件上的建设，更应该加强工具理性建设，减少传统与情感因素对社会的不利影响。

当然理性本身是一个复杂的事物，它除包括工具理性外，还有价值、感情和传统等可能被不正确地称为“非理性”的部分。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共同推动着西方文明乃至世界文明的车轮，正如历史在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张力中前行一样任何东西走了极端，就会产生不良的后果，工具理性也不例外。工具理性是现代性的鲜明特征，又是产生危机的根源。西方现代性的结果却是工具理性过分膨胀，价值理性相对暗淡而打破了价值和工具间的二元平衡。工具理性已使人对象化、客体化，人不再是主体、不再是目的而成为手段。韦伯是自由主义思想家，他以某种矛盾的心态看待这种结果。一方面，他冷静地指出工具理性的合理性与其不可避免性；另一方面，由于他热情珍视自由、理性和人格尊严，所以又焦急地反对工具理性带来的后果。

参考文献

[1]查尔斯.卡米克等编.马克斯.韦伯的《经济与社会》：评论指针[M].王迪译，上海三联书店，2010.

[2]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M].阎克文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

[3]马克斯.韦伯.社会学的基本概念[M].顾忠华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4]马克斯.韦伯.经济与社会（上、下）[M].林荣远译，商务印书馆，2006.

[5]马克斯.韦伯.马克斯.韦伯社会学文集[M].阎克文译，人民出版社，2010.

注释

[1]马尔科姆.沃特斯，2000年《现代社会学理论》华夏出版社

[2]艾四林，1994年《哈贝马斯对韦伯合理性理论的改造》，《求是学刊》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