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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珑:一张琴到一个大舞台

2016-11-14越声

小演奏家 2016年9期
关键词:雅乐演奏家民乐

越声

王珑在2008年做“海上雅乐”这个品牌以前,只是一位扬琴演奏家。之前由于得到了二胡大师闵慧芬的赏识,成了闵大师的“御用”伴奏,曾跟随闵大师走遍海内外。

当东方艺术中心领导找到她谈及“海上雅乐”这个文化项目时,她根本没想过其中是否会有困难,而是毫不犹豫地说:“这个挺简单的,可以做。”

几年后,王珑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直言不讳地说自己当初不懂市场运作,不懂产品包装,甚至连盈利模式如何都不知道,她说:“我就觉得这个东西自己也能做。”但当艺术遇到市场,单凭热爱显然不能解决问题。王珑很快便发现,原来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越来越忙是她对那段时间的总结,越来越累是她对那段时间心情的概括。

不过,王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有福之人,到哪儿都会遇到贵人,比如到上海遇到闵卞老师,学到了许多,初始做“海上雅乐”又得到其意想不到的帮助。一个来自台湾的企业家在第一年对王珑的“海上雅乐”进行了扶持,尽管只有一年,也让王珑感到很踏实。

不过相对于外界的支持,王珑认为“海上雅乐”最大的支撑力还是票房。当被问及这五年“海上雅乐”是靠什么存活时,王珑斩钉截铁地回答是靠票房,“要生存就要靠票房。票房怎么样才能好,就是我们的艺术定位一定要跟市场结合得好。”这已经被王珑认定为“海上雅乐”的生存之道。

由此,王珑用一种她认为最正确的表达方式,对外界讲述自己做“海上雅乐”的初衷:就是要把最传统的东西进行挖掘、修复和继承,然后再呈现给大家看。

新上海音乐人

在上海生活很多年之后,王珑讲话时已经不可避免地偶尔会带出几个上海本地人常说的口头禅,但是如果人们对她说,你一看就是个北方人,她还是会感到欣喜。

小学毕业后,王珑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之后从中央音乐学院毕业,被分配到上海民族乐团。

王珑庆幸自己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学习扬琴的时候,正是民乐的好时光,尤其在山东这个一直被视为中国文化底蕴深厚的地方。很多年之后,当王珑说起父母那一辈人会吹笛子、拉二胡、弹琵琶时,依旧难以掩饰脸上的骄傲。

不过,等到王珑进入中央音乐学院之后,民乐的冬天来临了。“最箫条的时候,我那些学民族打击乐的同学全都改打架子鼓;弹琵琶的同学基本上都改弹贝斯,去做流行音乐了。”王珑回忆道。

好在王珑并没有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尽管她说如果当时改了行也会不愁吃穿,因为在那个变革的年代中,流行音乐几乎已经将传统民乐挤得没有容身之地。

大学四年,王珑一直在纠结,纠结毕业之后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她说当时没有什么特别远大的理想,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为自己的未来担心。

如今看来,连王珑自己都承认当时最终留下来的原因多少有些无奈,“在学校这个环境里,老师给的那种压力和引导性的东西还是很关键的。”王珑说那时老师们都觉得她是个好孩子,不能像其他人一样。于是最后被套住的王珑即使羡慕别的同学的潇洒与自由,但仍履行了自己作为一个好孩子的义务,按部就班的毕业,然后就是进团。

坦白讲,当时对于艺术院校的学生来说,能够进团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拥有了一个铁饭碗。虽然当时王珑被分配到隶属于文化部的上海民族乐团给王珑提供的工资只有四百多元,又还按照规定被打了六折。

当年文化部下属八大艺术院校有十个人到了上海,但是不久之后,他们中的一些人又回到了北京。因为在当时看来,上海的演出市场或者说艺术市场还远未成形,荒凉萧条的文化舞台让这些年轻人看不到太大的希望。

这一次,王珑仍旧选择了坚守,她反复说自己没有什么特别远大的理想,她说进入上海民族乐团时并没有什么想法,就是想跟着大乐团走,这种看似随大流的心态并没有持续多久,王珑越来越觉得这种生活很无趣。

尽管乐团领导和前辈对王珑很好,她所拥有的机会也非常多,但是王珑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离开上海民族乐团。

在众人眼中,王珑从小学开始刻苦学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进入国家乐团,而实现这一理想后怎么能够离开呢?连王珑的父亲对于女儿的决定也非常生气。

像是获得了解放,那一年,她和另外四个民乐青年演奏家组成了一个小乐团,依靠一位香港唱片公司老板完全出自对民乐的热爱资助乐团运行了差不多三年,之后终因成员各自的生活变动而解散。后来,便顺理成章地有了“海上雅乐”。

不离不弃一张琴

对于中国民乐界长久以来沿袭自前苏联的民族音乐交响化,王珑不以为然,她认为民族音乐交响化后破坏了中国最传统、最经典、最精华的东西的继承和发扬。她以“海上雅乐”为平台,践行着自己的民族音乐观。

刚刚开始运作“海上雅乐”时,王珑改变了以往低端下午场的设置,她要求除了从舞台和舞美等视觉角度呈现民乐的高端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作品的震撼力和演奏家的感染力,王珑把这种最传统的形式用一个女子乐团来呈现。

之后,王珑把票价定为三百元。尽管王珑日后坦承当时的艺术定位还不能做到雅俗共赏,而是偏学院化。王珑知道有时候偏学院化的东西到了市场上,一般公众可能未必喜欢,艺术追求的同时要考虑与公众的贴合,这一长久生存之法王珑深有体会。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即便是偏学院化的定位,仍旧受到观众的热捧,王珑说她没想到后来甚至出现观众买不到票的情况。

在这种热烈的氛围中,王珑的理想又一次被点燃,她想给人们一个重新认识传统中国音乐的机会,让人们重新开始接受、了解继而欣赏传统音乐,并且将这种欣赏一代代传承下去。

尽管参与了市场化运作,但王珑并不排斥艺术与市场的结合,对于艺术的纯洁性,她仍然有自己的坚持。即便是在东方艺术中心的演出,对于曲目的选择,王珑与“海上雅乐”仍然保有最终的决定权。

除去在东方艺术中心的演出之外,外部的演出同样被“海上雅乐”重视,因为这是票房的重要来源之一。尽管对于新民乐的态度很复杂,但是王珑在外部演出中仍旧会准备新民乐的节目,只是坚持不安排整场都是新民乐的演出曲目,而只肯与传统民乐穿插进行。

王珑说:“只要把市场把握住,艺术定位与市场的结合和宣传两个环节按部就班都做到就可以了。”虽然她对于运作一个乐团显得驾轻就熟,但这并不是她最喜欢做的事。王珑仍旧喜欢舞台,喜欢在舞台上演奏。

一个对民乐既有兴趣又专业的复合型全面人才对于王珑来说很重要,但在没有找到之前,王珑只能自己来做事务性的工作,她的主要精力不得不放在对艺术创作的定位把关上,但她最想做的事情是能够静下来练琴。现实显然没能让王珑如愿,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对于“海上雅乐”,王珑似乎并未对其寄予赚钱的厚望,而是觉得不赔钱就好。对于她和她的同伴们来说,有这样一个平台来推广民乐远比赚钱来得重要。王珑说:“那些出色的演奏家都是各音乐学院毕业的学生,如果没有这个平台,他们从小学的这些东西,就会被慢慢磨掉。”为这些演说家们提供平台成了支持她坚持做下来的动力,而之后她也要开始“海上雅乐”的教育培训。

对于这个需要烧钱的新项目,王珑表现得颇为务实与乐观,她说自己不是那种能一下子做成大事情的人,那么在自己还有精力的时候就一点点做起来,先从一间教室做起,如果做得好,就在浦东、浦西再开一间。王珑的愿景是希望将来“海上雅乐”能成为一个独立的音乐会演出品牌、一个乐团,同时还是一个培训学校,同时,她想请很多好的音乐家演出与培训以及代理更多好的演出。

王珑 山东济南人,七岁随父亲王振启学习扬琴,后师从刘登森、郑宝恒。1987年考入中国音乐学院附中,得到任伯杰老师的悉心指点。1993年以优异成绩考入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师从桂习礼教授,副修古琴,师从李祥霆教授。1997年毕业,同年进入上海民族乐团,任扬琴演奏员,同时随古琴名家龚一习琴。2000年,与著名二胡演奏家闵惠芬在美国林肯中心合作演出,获得成功,同年出访美国洛杉矶、达拉斯、纽约、休斯顿等城市,荣获美国达拉斯中华国乐社和美国南以美大学东亚研究部颁发的“琴艺超群奖”,同时荣获美国张公略文教公益会和洛杉矶中华民族乐团颁发的“音乐艺术及海外中华文化交流推广奖”。在多年的艺术生涯中,王珑形成了朴实而不浮夸、沉静但不失真挚的表演风格,她的演奏表现力丰富、基本功扎实,音色纯正清亮、淳美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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