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组诗）

梁振林，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鸭绿江》《青年作家》《中国诗歌》《中国诗人》《诗潮》《诗歌月刊》《海燕》等报刊。

一个人的战争

现在是正午。也许是黄昏

我在一棵树下跪着，喘息着

阳光箭簇般垂直，密麻麻地扎在地上

而斜扎的是藏在暗处之人

射出的。那些箭闪着耀眼的金光

许多人弃血沙场，骸骨遍野

我庆幸我暂时幸存

那是一种怎样残酷的战争啊

昏天暗地，敌我莫辩

我不断地砍伐、杀戮

我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我拼命地突奔，在黑暗中

魔鬼一样攻城掠地，拼命自保

现在，我跪在地上祭奠死去的人

他们把我推入战场，他们先我而去

而我，必须藉此喘息。严防四周

冷丁射来的暗器

我在一块巨石上磨刀

那块石头有人叫做幸福、健康

也有人叫做尊严，或者江山

每个人的叫法各自不同

当我醒来，我会说

茫茫的雪域一望无际

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极地。不知奔走了多久

不知奔向何方，不知为何奔走

但你无法停下来。你做不到

当疼痛继续疼痛

我一直忽略腰疼病

病根的细节忘却了。但我相信

隐痛一直存在

现在是午后，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

弯腰、点头的频率慢了下来

但疼痛正在加剧

我不能像回到家那样

平躺在板床上

让妻子边数落，边贴并无疗效的膏药

当疼痛继续疼痛

我把疼痛当成

灯光昏暗的理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