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入型信息产业集群行为整合、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信任机制的调节效应

周大铭（工业和信息化部赛迪智库软件和信息服务业研究所，北京 100846）

嵌入型信息产业集群行为整合、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信任机制的调节效应

周大铭
（工业和信息化部赛迪智库软件和信息服务业研究所，北京 100846）

当下信息产业日益发展，知识共享已经成为企业提升竞争力的关键。本文在总结梳理现有研究成果后，将行为整合和合作模式引入到信息产业集群知识共享关系中，构建行为整合和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的概念模型，引入信任机制作为调节变量，并运用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实证检验。研究发现:行为整合和合作模式对于提升信息产业集群内知识共享效果都具有显著地正向影响，信任机制在行为整合和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关系中发挥正向调节作用。

行为整合 合作模式 信任机制 知识共享 信息产业集群

引 言

在知识经济日益发展的今天，企业若想在激烈的经济竞争中占有一席之位，必须提高企业知识共享能力。信息产业集群是典型的资本密集型、技术密集型和知识密集型产业，因此，提升知识共享效率对于信息产业来说更加重要。信息产业作为知识的集合体，企业对知识的不断更新是保持企业竞争优势的关键，同时知识的异质性又是信息产业集群发展与知识共享的源动力，因此信息产业可以通过集群发展模式拓宽知识来源，及时丰富与更新企业知识存量，并且大大降低企业单独创新的风险与成本。目前，我国主要依靠政策优势、地缘优势、低成本优势吸引信息产业形成产业集群。与经过自然选择和市场竞争所形成的信息产业集群相比，集群内部企业之间缺少沟通与信任，企业之间整合效果不明显，导致知识共享难以顺利实现。因此，本文在借鉴国内外学者关于知识共享影响因素的研究成果基础上，主要研究信息产业集群内部的行为整合与合作模式对知识共享的影响，构建信息产业集群企业间行为整合和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之间的内在关联关系，进一步揭示其内在机理。这对于提高我国信息产业知识资源配置效率、促进信息产业转型升级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1　文献回顾

总结梳理现有研究成果后发现，针对信息产业集群、知识共享的相关研究已经成为国内外学者关注的重点。其中关于信息产业集群，国内外学者多从集群构成过程角度对其内涵［1］和构成要素［2］进行定义。我国学者结合我国特有的经济环境提出了嵌入型信息产业集群的概念，认为嵌入型信息产业集群具体指信息相关产业在政策优势、地缘优势等外在条件吸引下，并非自愿情况下形成的产业集群［3］。集群内企业合作意愿不强，缺少沟通与信任，严重影响了集群内企业间的知识共享效果。因此，加强信息集群内企业间沟通与合作，提升信息产业集群内企业间知识共享效果成为了国内外学者关注的热点。

深入探究后发现关于信息产业集群内企业间知识共享的研究，目前国内外学者主要从知识共享影响因素［4］、知识共享平台［5］或知识共享网络［6］等角度出发。针对产业集群的分析和研究表明，产业集群中存在明显的知识溢出效应，在信息产业集群中，这种溢出效应表现为积极的知识共享活动。Teece将知识共享的影响因素分为知识源、知识受体、知识与性质、距离4个方面；集群内企业间组织距离或知识距离将直接影响知识共享范围和传播速度［7］。汤建影［8］、郑传均［9］、Bernstein［10］分别从研发联盟、知识联盟、企业联盟等不同角度分析集群内企业间知识共享的影响因素。Cummings［11］认为组织环境中的社会行为能够促进知识共享。Kusuma［12］研究发现企业目标的相似性、组织激励等对知识共享效果产生积极影响。韩莹［13］采用网络模型对产业集群进行分析，发现集群内企业的集群程度与企业间知识共享效果密切相关，认为集群内企业间沟通网络、行为整合程度是影响集群内知识共享的重要因素。

综上所述，一方面，国内外现有文献针对实现信息产业集群内企业间知识共享相关研究逐步得到扩展，但较少研究成果从调节效应角度分析影响信息产业集群内企业间知识共享的影响因素。另一方面，虽然有学者探究了知识共享效果与企业间合作或竞争的关系，鲜有学者从信任机制的角度进行剖析。因此，本文从信息产业集群内企业间关系入手，引入行为整合和合作模式作为影响知识共享的因素，运用结构方程模型构建影响机理模型，探究行为整合、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关系中信任机制的调节作用，探究信息产业集群内企业间知识共享的实现模式，进一步补充相关研究。

2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2.1理论基础

2.1.1嵌入型信息产业集群

对于信息产业集群，学者认为是大量信息制造企业和信息服务企业及相关支撑机构在一定地域范围内逐渐集聚和集中的过程，并表现出地域化集聚、专业化分工、社会化协作等基本特征。其中，依靠政策优势、地缘优势、低成本优势等外在条件吸引信息产业形成产业集群的被称为嵌入型信息产业集群，产业集群内企业合作意愿不强，缺少沟通与信任，目前我国大多数信息产业集群均属于嵌入型信息产业集群。

2.1.2行为整合

行为整合指的是嵌入型信息产业集群内企业之间交流互动、积极沟通的过程。Simsek［14］从信息交流、合作行为和集体决策3个维度来衡量行为整合，其中信息交流对行为整合的影响是重点。信息交流是建立在企业之间互相信任的基础之上的，信息交流有利于企业之间互相了解，促进异质性知识在组织集群内部的流动，优化知识结构，为知识共享提供良好的组织环境。

2.1.3合作模式

嵌入型信息产业集群内企业之间的合作模式主要包括以价值链为主导的联结模式、以竞争合作为主导的平等模式和以资源要素共享为主导的产业联动模式。其中以价值链为主导的联结模式在产业集群中应用最广泛，具体指集群内企业之间分工明确、角色清晰的合作关系。

2.1.4信任机制

信任机制可以理解为存在于企业之间，保障嵌入型信息产业集群内部产生并持续进行知识共享的中观环境。产业集群内部的信任主要分为低度信任、中度信任和高度信任3个层次，其中低度信任指为了实现企业进入产业集群时的承诺而与集群内其他企业建立的信任关系，中度信任是指企业间相互了解各自理念和价值取向后，自愿地建立合作关系，高度信任指集群内企业为了实现同一目标聚在一起，积极建立合作关系，形成优势互补、资源共享的产业集群。

2.1.5知识共享

通过总结现有研究发现对于知识共享的研究大都集中在个人、团队或组织3个层面，其中知识共享在组织层面的实现往往依赖于企业的共享意愿和共享行为，而企业的共享意愿和共享行为又受到企业间信任机制的影响。知识在企业间共享的过程中一定会产生时间成本和经济成本，因此企业间知识共享并不是一个自然发生的过程。

2.2研究假设

2.2.1行为整合与知识共享

企业间的行为整合能够保证集群内企业间保持适当的组织距离，促进知识主体间的知识共享与信息交流。企业间组织距离过大造成知识共享主体无法高效吸收理解新知识，组织距离过小导致知识共享过程中知识流量过小，只有当集群内部企业间组织距离适中时，有效的行为整合才能使得企业间整体知识管理水平和知识应用水平更加均衡，更有利于知识共享顺利实现。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行为整合对知识共享具有正向影响，行为整合效果越好，越有利于实现集群内知识共享。

2.2.2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

以价值链为主导的联结模式企业间存在很强的依附性，集群内构成价值链的少数主导企业在知识共享、技术创新等行为中被视为合作的依托者，决定了产业集群的发展方向。总结相关研究成果后发现，以价值链为主导的联结模式的企业间互相了解并取得彼此信任的成本较低，能够积极开展知识共享、技术共享等跨企业的合作，可见产业集群内企业间的合作模式会直接影响知识共享效果。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2:以价值链为主导的信息产业集群合作模式对知识共享具有正向影响。

2.2.3信任机制的直接作用和调节作用

对于嵌入型信息产业集群，信任机制主要在2个方面发挥作用:（1）信任有助于提高企业获取资源、应用资源的能力；（2）信任有助于降低企业知识共享的经济成本。从企业资源获取和应用方式来看，企业往往依靠团队的社会关系获取资源，并以此为基础逐步建立企业间社交网络，因此基于信任建立的社交网络为获取资源提供了保障。从经济成本角度来看，互相信任的企业社交网络在知识获取与应用过程中节省了大量执行成本，使得更多的资源能够在为企业带来经济效益的经营活动中得到充分利用。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3:信任机制对知识共享具有正向影响，信任机制越完善越有利于实现知识共享。

另外，信任机制还通过影响行为整合和合作模式对知识共享产生调节作用。企业间知识共享必然会受到企业间关系的影响，嵌入于企业之间的信任机制必然是调节这种关系的一种重要方式，这种方式为企业间的活动过程提供了稳定的保障，有效地降低了知识共享成本［15］。知识的复杂性、嵌入性等特征使知识共享高度依赖企业间的沟通，因此完善企业间的信任机制，对于提升知识共享效果和知识管理、学习能力至关重要。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4:信任机制在行为整合与知识共享关系中起到正向调节作用。

假设5:信任机制在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关系中起到正向调节作用。

根据以上假设，并结合信息产业集群的特点，构建信息产业集群知识共享影响机理的概念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概念模型

3　实证研究

3.1问卷设计

二是特困供养兜底。对农村特困供养对象，建立保障标准自然增长机制,逐年提高特困供养对象和孤儿的生活保障标准兜底脱贫。农村特困集中供养标准为每人每年6 000元，分散供养标准为每人每年4 000元。

本文总结国内外学者对信息产业集群和知识共享的研究成果后［16-19］，结合信息产业集群特点，选取16个测量指标，每个指标的选取都是基于以往研究成果和文献中出现的问卷调查量表，其中也有少部分测量指标是根据理论分析和结构需要自行设计的，以最大程度地保证问卷的信度和效度。问卷采用7级Likert分量制，1～7代表同意的程度逐级增加。调查问卷设计完成后邀请15位本领域的专家对问卷进行测试，修改完善后形成预调查问卷。最后将预调查问卷进行小范围发放，检验问卷的可行性，测试结果表明问卷具有良好的一致性和可行性，最终确定了本研究的调查问卷。具体量表以信任机制和知识共享为例列出，如表1所示:

表1　调查问卷具体量表

3.2数据处理与信度效度检验

本研究共发放问卷400份，实际收回问卷346份，实际有效问卷共321份，问卷回收率为80.3%，达到了本研究对数据数量和质量的要求。研究的样本来自于全国不同地区的规模以上电子信息产业的管理人员。根据调查样本的行业特点显示其性别结构、学历层次、工作地点、具有一定的随机性。本文首先运用SPSS软件对问卷数据进行样本描述性统计分析，发现各变量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如表2所示，这为下一步假设检验奠定了理论基础。同时，运用Cronbach信度检验量表信度。每个指标的信度α系数均通过了检验（α＞0.600），表明题项的信度表现出较高的一致性和稳定性。另外，运用SPSS中主成分分析法提取因素进行KMO和Bartlett球形检验，各变量的KMO值均大于0.600，显著性水平均小于0.001，累积解释方差和各变量的因子荷载效果均良好，表明问卷具有良好的效度。

表2　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

3.3直接效应的检验

当量表的信度和效度都通过检验后，运用AMOS19.0软件对概念模型进行检验。结果表明模型的各项拟合度指标均通过了检验，具体结果如下:CMIN/DF=2.872＜5，PCFI=0.877＞PNFI =0.762＞0.5，RMSEA=0.074＜0.08，AGFI= 0.901＞0.8，NFI=0.917＞0.9，GFI=0.902＞0.9，IFI=0.926＞0.9。表明所有指标均达到了较好的拟合水平，该模型具有较高的拟合优度。

表3　结构方程路径分析结果

由表3可知，假设1和假设2通过了显著性检验，然而假设3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其中假设1，行为整合到知识共享的路径系数为0.198，P值在0.01水平上显著，可见行为整合对知识共享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即行为整合效果越好，越有利于知识共享顺利实现。假设2，合作模式到知识共享的路径系数为0.189，P值在0.01水平上显著，可见合作模式对知识共享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假设3，信任机制到知识共享的路径系数为-0.273，P值在0.05水平上显著，可见信任机制对知识共享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即信任机制不能对知识共享产生直接的正向影响，假设3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这可能与模型中信任机制的调节作用有关。

3.4调节效应的检验

信任机制在行为整合与知识共享之间的关系中起到正向调节作用，回归系数显著，β=0.668，p＜0.01，通过比较模型1和模型2发现ΔR2值从0.113上升到0.247，模型2解释了更多的R2，其解释效力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高。最后，本文分析了2个调节回归模型，并分别引入信任机制调节变量及其交互项。为了避免出现共线性问题，对所有变量指标进行均值中心化处理。模型3结果表明，信任机制的标准化回归系数为0.314，在0.001水平上显著，且信任机制与行为整合的交互项在p＜0.01的水平上显著，假设4得到验证。

表4　调节效应检验结果

续表

另外，关于信任机制在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关系中的调节效应，表4中全部回归模型的回归系数均未正数，表明回归系数显著，信任机制在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关系中起到正向调节作用，β =0.722，p＜0.01，假设5得到了证实。模型5的结果表明，信任机制的标准化回归系数为0.332，在0.005水平上显著，且信任机制与合作模式的交互项在p＜0.01的水平上显著。最后，模型6的结果表明，模型6解释了更多的R2，其解释效力更好，这再次强调了信任机制在行为整合与知识共享关系和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关系中的调节效应具有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

4　结 论

本文在已有研究基础上，引入行为整合和合作模式作为影响知识共享的因素，运用结构方程模型构建信任机制在行为整合和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关系间的影响机理模型，最终得到如下结论:

（1）从信息产业集群知识共享情境角度，认为集群内企业间行为整合对知识共享具有正向影响的假设得到验证，路径系数为0.198，P值在0.01水平上显著。企业间的行为整合能够保证集群内企业间保持适当的组织距离，促进知识主体间的知识共享与交流，更新知识主体知识存量。可见有效的行为整合是保证企业间整体知识水平更加均衡、更有利于知识共享顺利实现的重要途径。

（2）合作模式到知识共享的路径系数为0.189，P值在0.01水平上显著，可见合作模式对知识共享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信息产业集群内企业间合理选择合作模式有利于企业快速建立信任和沟通网络，降低企业取得信任的经济成本，同时有利于行为整合效果的提升。因此，提升知识共享效果必须重视合作模式的作用。

（3）信任机制到知识共享的路径系数为-0.273，P值在0.05水平上显著，可见信任机制对知识共享具有显著正向影响的假设不成立。在信息产业集群内企业间信任是知识共享的前提，但是由于在模型中还存在信任机制在行为整合和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关系间的调节作用，使信任机制的直接影响程度降低了甚至表现为负向影响。可见在完善信息产业集群行为整合和合作模式的同时，建立健全信任机制对于提高知识共享效果至关重要。

（4）检验结果表明信任机制的调节效应均通过了检验，且均在0.001水平上显著，表明信任机制在行为整合和合作模式与知识共享关系中的调节效应得到证实，说明信任机制在信息产业集群内知识共享过程中发挥着重要调节作用。知识的嵌入性等特征使得知识共享高度依赖企业主体间的沟通与合作，在集群内建立良好的信任机制能够增强企业间的沟通与合作，为知识共享营造沟通情境和合作氛围。

总之，行为整合、合作模式对信息产业集群内知识共享的影响表现为直接地正向影响；同时，信任机制又发挥着正向调节作用。因此通过改善信息产业集群内企业间的合作模式，建立健全信任机制对于提高知识共享效率、拉动信息产业经济增长势在必行。另外，应积极鼓励嵌入型产业集群不断向原生型产业集群演进，为企业间信任和交流、知识共享的顺利实现提供良好的中观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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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of Embedded Information Industrial Cluster among Behavioral Integration，Cooperation Mode and Knowledge Sharing——Based on the Moderating of Trust Mechanism

Zhou Daming
（Institute of Software and Information Services，CCID Think Tank，Ministry of Industry and Information Technology，Beijing 100846，China）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information industry，knowledge sharing has become the key for businesses to enhance the competitiveness.Based on the literature review，this paper constructs the impact mechanism concept model，and studies on the relationship of embedded information industrial cluster among behavioral integration，cooperation mode and knowledge sharing based on the moderating of trust mechanism.Then，this paper uses the structure equation model to analyze the impact mechanism concept model and has the following findings:the behavioral integration and cooperation mode have the significantly positive impact on the knowledge sharing，and the trust mechanism plays a moderating role between behavioral integration and knowledge sharing，cooperation mode and knowledge sharing.

behavioral integration；cooperation mode；trust mechanism；knowledge sharing；information industrial cluster

10.3969/j.issn.1004-910X.2016.11.012

F273.7

A

2016—07—07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项目编号:71173059，71372020）；高等学校专项科研基金资助项目（项目编号:20132304110025）。

周大铭，工业和信息化部赛迪智库软件和信息服务业研究所管理科学与工程专业博士。研究方向:科技管理与创新管理。

（责任编辑:史 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