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解构主义视角分析凯茜·埃克作品《远大前程》
2016-11-10姚玲黄吟
姚玲 黄吟
[摘要]后现代文学作品是近年来文学作品研究的焦点,在美国后现代文学浪潮中更是涌现出许多优秀作家,在这些作家中,凯茜·埃克可以称为是最大胆、最有争议的小说家之一,她反叛的写作风格对传统的,主流的价值和道德体系进行讽刺和抨击,通过这种颠覆式的写作,使人们重新审视原有的价值观,并且给人们带来视角和思维方式,去审视、欣赏一个作品。本文从解构主义视角,对比分析凯茜·埃克同名作品《远大前程》,在分析作品风格,写作手法的同时,更深刻地发掘作品展现给我们的新的视角,以及在解构主义引导下的写作手法给我们带来的启示和发展空间。
[关键词]凯茜·埃克 《远大前程》 偏移魔鬼化重现
[中图分类号]I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6)18-0114-02
一、介绍
凯茜·埃克是美国为数不多的后现代派女性作家,是“先锋派俗文艺”的代表人,同时她因其独特的写作风格被喻为美国后现代文学中最富有创新精神和最有争议的小说家之一。她通过碎片、剪辑、自传等写作手法表达她对传统写作的挑战,同时她的作品也表现出对西方文学传统的嘲弄和对后资本主义社会价值观的猛烈抨击。埃克每个作品都表现出其独特的写作风格,通过选用分析埃克的《远大前程》我们深入剖析了埃克的风格以及作品中埃克想要表达的情感。《远大前程》以狄更斯的同名小说为基本框架,运用解构主义理论中的“修正方式”中的偏移、碎片、重现等方法,并结合自身的生活和创作经历“重写”了狄更斯的巨著,在埃克的作品中体现了她女权主义的思想和对传统创作手法的抵制,并且以一种非逻辑、非理性的手法取而代之,给作品以新的生命,给读者以新的视角,给作者以新的启示。她的创作给后现代文学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活力,同时也通过她的作品,让我们更了解解构主义在文学作品中是如何运用的。
二、解构主义相关理论
法国文论家、结构主义代表——德里达提出的解构主义理论是西方后结构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奠定了解构主义发展的基石。总体来说,解构主义是对结构主义的不满、否定和反叛。通过对结构主义的作品和理论的重建和改造,以确立一个新的创作理论。因此我们可以将德里达提出的文字概念视为是对传统哲学或是对传统文学的一种解构,文学的二元对立的解构为文学作品的解构提供基础,同时也颠覆了西方理性主义思想传统,这一理论的提出开阔了人们的视野,解放了人们的思想,为后现代派的创作提供了新思路。同时,我们通过对解构主义下的作品分析,也加深了我们对解构主义理论的理解、更好地运用解构主义理论进行创作或分析作品。
另一位解构主义理论“耶鲁派”的代表,美国文学批评家——布鲁姆提出“影响即误读”和“修正论”两个主要理论,“影响即误读”主要强调对传统作品的“误读”、修正和改造,也就是对传统作品的否定,因此要改造原有的文本结构和文本内容,以达到对原作的“误读”效果。同时依据“修正论”布鲁姆又追踪出六种修正方式:偏移、碎片、由高到低、魔鬼化、自我约束和重现。其中魔鬼化是新作者将原有的场景化为己用的一种手法,通过对原有场景陌生化的转化或描写,使读者认为文本场景是一个全新的场景而不是原作的场景,从而确立一个全新的、属于新作者的场景,使读者在阅读文本过程中忠实于自己,忠实于新的文本场景;不同的人对文本不同的理解会造成对文本的误读,偏移是对原作的有意误读,从而确立新的文本思想;重现则是作者使自己作品与原作有相通之处,在读者忠实于新的作品文本的同时,可以联想到原作的某些场景,更加深读者对文本的认识和理解,是一种使读者容易接受新作的一种写作手法。修正论中的六种修正比也就是六种后来者与前诗人的文本间的关系。通过解释这些关系来显示诗人之间的关系,在破碎的文本互涉形式中恢复诗歌的意义,依照这一理论,许多作家开始了新创作。
本文依照解构主义相关理论,对凯茜·埃克的同名作品《远大前程》进行分析,使我们更了解解构主义理论的应用及意义。
三、解构主义理论在文本中的应用
(一)《远大前程》中的“魔鬼化”特征
“魔鬼化”是使诗人之所以成为诗人的力量,是一种分配和分布的力量,这种力量使诗人去创建一种新的秩序,读者通过不自觉地遵循这种秩序以达到与作者产生共鸣的目的。在“魔鬼化”的作用下,原作丧失其独创性,诗人为把前者的场景化为己用,便将其陌生化,也就是所谓的“唯我主义”——将原场景为我所用。《远大前程》中作者运用“魔鬼化”手法,使作品区别于原作,从而创立一个自己的故事场景。
“My father's name being Pirrip, and my Christian name Philip...So I called myself Peter, and came to be called Peter”。我们熟知狄更斯的作品中主人公皮普是男性,埃克首先将主人公性别改变,让读者首先意识到这并不是对原作的简单戏仿,而是通过魔鬼化使原本的故事发生场景进行改变,主人公的名字细小的改动以及主人公的生活背景、性别的巨大变化,使读者从作品开端便以一个新的角度来品读,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受,同时在文本创作的过程中加入作者的亲身经历,读者可以在文本阅读的过程中了解作者的特点,增加文本的真实性,使故事更加鲜活从而拉近作者与读者之间的距离。“On Christmas Eve 1978 my mother committed suicide asked the cards about future boyfriends”。作品场景由维多利亚时代转换到美国后现代时期,不同的时代背景同样给读者不同的心理暗示,人们阅读不同时期的作品时,会在头脑中构想当时故事发生的背景,从而会有一定的固化思想和心理暗示,这样对时间的重塑也是对前作品或是传统的颠覆。这样使后作者进入作品并进入一个新的自我创作状态。
综上所述,我们发现运用“魔鬼化”手法,使小说情节具有独创性,颠覆传统写作风格,建立自己的写作秩序,使读者以新的眼光去欣赏该小说,以新的思维方式去思考新的小说文本,进而不自觉地遵循作者创建的秩序,作者与读者一同,解构原作,创建新的作品结构。
(二)《远大前程》中的“偏移”特征
根据解构主义理论,认为“偏移”是指对原作的有意的偏移或误读,从而确立自己的位置,通过这种创造性的误读或修正,使自己风格独立以区别前作者。埃克在作品中大量运用“偏移”手法,逃脱原作框架,给《远大前程》一个新的解读。
“Thus ends the first segment of my life. I am a person of great expectations”狄更斯的《远大前程》并非是要从正面描写主人公的奋斗历程,而是想要通过这样一个“远大前程”的历程来反映当时社会背景下人们的生活状态。而埃克却将其从字面意思理解,要颠覆原作,写一部自己的远大前程,解构原作的中心思想,抨击埃克时代下的社会现状。同时,在埃克的作品中,又加入了自传的部分,主人公以埃克自身的经历为源,形成自己的作品。埃克作者本身具有反叛性格,文中pirrip是埃克的真实写照,这便将新作的主人公与原作的主人公巧妙地区别开来。埃克童年时父母离异,自己结婚又离婚的经历,当过脱衣舞女郎,拍过色情电影,这些真实的经历将新作的情节润色,这些经历并不妨碍她的正面形象,她做过记者,最重要的是她还是名作家。这样矛盾、复杂的人生经历使作者对社会的状态有更深刻的认识,更丰富了作品,也正是基于这些真实的经历,埃克在给狄更斯的作品的原始定位的基础上进行偏移,不再是简单的美国社会的现实反映而是埃克在当时背景下对传统的蔑视,这也是对作品中时代背景、道德常规的偏移和误读。
通过分析《远大前程》发现,“偏移”手法使作品逃离传统作品的框架,通过对原作的有意误读,使原有的故事场景化为己用,使读者感知到其对传统作品的冲击和新写作手法的应用。作品的框架也更为坚固,内容也更加丰满。
(三)《远大前程》中的“重现”特征
解构主义理论家认为,“重现”是后来作者对原作进行不断修正的过程,可使作者本身的作品向原作靠拢,在读者完全以新的视角分析作品的同时有种回归到原作的感受。但这并不是单纯地对原作的仿照,而是作者本身独具特色但却仍具有原作风格的作品。《远大前程》便是借用原作品名称,使读者减少对作品的陌生感,加强对作品的理解。
仍旧以主人公“pirrip”为例,埃克在改写狄更斯的作品时完全可以更改为一个我们并不熟知的名字,但依旧沿用了原著主人公的名字,在让人们感受到新奇的同时,一直以一个熟悉的名字代入故事情节,当埃克作品中出现类似狄更斯作品写作手法或是故事场景的情况,并不会使读者感到突兀,而是很自然地将故事衔接到一起。并且自然地将狄更斯的爱为主题的作品转化为埃克的自我传记为主题。作品《远大前程》的选用,在读者看到这样一个熟悉的名字时,首先会有一丝震撼,《远大前程》不仅是狄更斯的也是埃克的,便激发读者阅读兴趣,以探索两个文本中究竟有怎样的不同和联系。通过对新作的阅读,读者自然将两个版本的文本进行对照,发觉相同或不同之处,给读者更深刻的震撼和理解。这便是“重现”意义所在。
埃克的《远大前程》向我们展现作品的反抗性和创新性。埃克通过采用“重现”手法将新作与原作有机结合,向我们展示了一部创新的有生命力的作品,同时也使读者感受到“重现”这一新的写作手法的魅力。
四、总结
解构主义的写作手法目的不在于颠覆原作或是批判原作,而是在重构作品的同时给人以新的视角、新的感受,以期丰富文本内容,增加文本深度,提高读者对不同文本的鉴赏力。埃克不仅是后现代小说的代表,也是反传统、独创性的代表。她的文学作品中有大部分是对原著的肢解、拆分再重构,也就是一个解构再建构的过程,这无疑是对传统理念的一个巨大颠覆。从《远大前程》这一作品来看,埃克将解构主义写作手法运用得恰到好处,无愧是解构主义小说的忠实作者。本文主要讨论埃克作品中“魔鬼化”“重现”“偏移”三种写作手法,我们认为她对《远大前程》的重构无疑是成功的,不仅仅重构了小说的故事情节,打破了固化的理论传统,最为重要的是,不仅给作家并且是给读者以新的视角、新的感受。给后现代作者以冲破传统观念的勇气,同时作品中对解构主义写作手法的应用让文学作品的创作方式趋向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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