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骆驼祥子》中两大女性形象
2016-11-10李雪睿
李雪睿
【摘 要】老舍的《骆驼祥子》是一部思想深刻、艺术精湛、构思巧妙的杰作。作品成功地塑造了在现代文学史上熠熠生辉的骆驼祥子形象,同时还塑造了与祥子命运交织纠葛在一起的两个女性形象——虎妞,小福子。出身、经历不同的两位女性,两种女人,同样命运,发人深省。
【关键词】洋车 车主 骆驼 命运 抗争
中图分类号:G4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672-0407.2016.10.187
老舍的《骆驼祥子》是一部思想深刻、艺术精湛、构思巧妙的杰作。作品成功地塑造了在现代文学史上熠熠生辉的骆驼祥子形象,同时还塑造了与祥子命运交织纠葛在一起的两个女性形象——虎妞,小福子。
一、出身经历不同的两个女性
在这篇小说中,作者着墨最多的,就是两位女性。
先说虎妞,首次亮相,作者是这样说的:刘四“只有一个三十七八岁的虎女,”“她长得虎头虎脑,因此吓着了男人,帮助父亲办事是把好手,可是没人敢娶她作太太。她什么都和男人一样,连骂人也有男人的爽快,有时候更多一些花样。”一个虎字别开生面,个性鲜明,把人和车厂老板刘四爷男人似女儿虎女推到读者面前,以上的两句话,一个动作,将其言谈举止粗鲁、泼辣表现得淋淋尽致。
在家里这样,在外也无丝毫的掩饰。比如去找祥子,见面就是驴叫天的大嗓子,又吵又闹,没完没了,再如为刘四爷办寿,那个精彩骂架场面。虎妞把平日里发威风,使脾气的刘四爷骂个狗血喷头,突出她的“野调无腔”。特别是她对祥子。虎妞看上了粗壮老实的祥子,为达到目的,她不惜一切手段去诱惑祥子,又欺又诈,最终洋洋得意地把祥子栓在身边。这就是虎妞,一个又丑又野又粗又俗的女子,在现代文学人物画廊中一个性格鲜明,栩栩如生的形象。
小说中另一个女性小福子,恰和虎妞相反,我们要赞扬作者善用比较法,把小福子的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呼之欲出。
在大杂院里生活的小福子,父亲是拉车的,生活艰难,她17岁时,二百块钱被卖给一个军人。在受尽百般蹂躏,军人抛弃了她,无奈她又回到大杂院。她有几分姿色,温柔善良,虎妞常找她问长问短,有时让她无奈,有些说不出口的隐私,等于让她重温那段屈辱的,不堪回首的经历,再受精神上的折磨,但在虎妞再三求告下,又不好拒绝,自己忍疼牺牲也不轻易伤别人的面子,由此可看出她温柔随和的性格。对小福子来说,家徒四壁,无路可走,只好靠自己的肉体挣钱,因为她要养活两个弟弟,就为这她才过着淌血吞泪的卑贱生活,忍受着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作者高超的手腕就是表现在他不仅写了小福子沦为妓女,生比死难的悲惨,而且写出她虽陷泥潭而不丧失高尚洁美的另一面,为弟弟她肯做出自我牺牲,对别人同样有着一颗同情善良的心,自身不幸中却时时不忘关心体贴别人。祥子病了,她时时来探望,虎妞难产,她连守三天三夜,跑前跑后,请医买药,而不在乎之前虎妞对她的侮辱和谩骂,甚至身陷妓院还落得人缘很好的评价。在她身上完全体现出下层劳动人民忍辱负重,善良美好的心灵。
小福子柔弱善良,但她又刚强自卑,最后吊死在下等妓院“白房子”里,这充分表现了她以死与命运抗争,表现出她是一个柔弱中透出刚强的女性。老舍先生善用比对手法,虎妞,小福子同在一个大杂院中,与主人公祥子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但作者自始至终把两个女性都放在不同审美形态的强烈对比中,一个丑陋,一个俊俏;一个粗野俗气,一个温柔善良;一个不惜一切手段成全自己,一个不惜牺牲自己为了别人,这样从出身到性格,从外表到心灵,互相映衬,相形见绌,在不同的审美形态的差异比较中,两人的性格都表现得独特鲜明,加强了《骆驼祥子》人物形象的渗透力。
二、两种女人,同样命运
老舍在《骆驼祥子》中不仅描绘出鲜明的人物形象,而且赋形象以深刻的社会意义,表现出作家强烈的责任感。
虎妞,出身有产者家庭,她自私、粗野、蛮横地诱惑、占有、缠住祥子,带给祥子的是伤害和毁灭。她是悲剧的制造者,同时也是牺牲者。虎妞是一个被生活扭曲了的人物,在她天不怕、地不怕,随意吵、任意骂的背后,我们可以看到她的失意和苦闷。深受车主家庭的熏陶和影响,虎妞身上明显有商人的习性,好逸恶劳,自私自利,市侩习气等等,但她又是一个受害者,她也向往正常人的生活,却整天帮助父亲管车,生活在拉车人的男子堆里,使她一天天被扭曲甚至变态。当她要给拉洋车的祥子结婚时,刘四爷暴跳如雷,可以看出这个车主女儿在家里的地位,她指使人实际上也被指使,嫁给祥子后被刘四爷赶出家门,只得住大杂院中,最后因难产,被骗钱的巫婆愚弄而死,作者对她的厌恶、反感、怨恨是明显的,但批判中含有同情,一切不幸来源于社会。
自卑、善良的小福子,生在拉洋车的穷人家,长在破烂不堪的大杂院,生活给她带来的是灾难和屈辱。为养活父亲和两个弟弟,她不得不卖身赚钱,让她一步步非那么不可地沦为娼妓,最后就是一死。她的死是美得幻灭,带给人以强烈的审美享受,小福子形象是在虎妞的对比中闪光,又靠她自身的“美与丑”相比较而完善。她的妓女生活是污秽的,但心灵是纯洁的,行为是卑鄙的,品质中又有高尚的一面,在她身上,生活的奇丑与内心的纯洁形成强烈对照,以上两位出身,经历都不同的女性,最后的结局却都是悲剧性的,不能不引起人们对悲剧意义的深深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