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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选序》看萧统的文学观

2016-11-10杨玮

人间 2016年28期

摘要:《文选序》是萧统编选《文选》所作的序文。《文选序》集中了萧统的主要文学观点,在文论史上产生过深远影响。萧统的文学观集中体现在文质并重的文学思想,尊《诗》的正统文学观以及鲜明的文体辨析意识上。本文通过还原历史语境和文化语境,尝试对萧统的文学观产生的原因进行简要分析。

关键词:《文选序》;萧统;文质并重;文体流变;尊雅黜靡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6)10-0007-01

梁代萧统所编选的《文选》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诗文总集,而《文选序》则集中体现了萧统的文学观。要了解萧统的文学观,以及这种文学观产生的原因,最直接的依据就是这篇序文。本文将通过《文选序》分析萧统文学观的特点,并初步探析其文学观产生的原因。

一、《文选序》所体现的萧统的文学观

(一)以文为本,兼收辞采——文质并重的文学思想。

首先,萧统的文学观体现为文质并重的文学思想。南朝文学创作普遍呈现由质趋文的状态,萧统顺应文学发展的趋势,在理论上为南朝文风的这种转变作出了相关阐述。萧统在论述“文”的起源时,将“人文”与“天文”相联系,以此来强调对“人文”的重视。文章伊始,萧统在《文选序》中引用《易传》天文、人文之说来说明文学的发展:“《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以“人文”附会“天文”,以“天文”之崇高证明“人文”之重要,以提高抒情文学作品的地位。萧统以发展的眼光看待“文”的“随时改变”,并提出“踵其事而增其华,变其本而加其厉”,即文学由质朴发展到华丽的递进文学观,也就是说“文”必须具有审美价值和娱乐功能,即“入耳之娱”和“悦目之玩”。在某种程度上,萧统在强调文质并重的同时更加强调了“文”的一面。

(二) 尊古出新,重申教化——尊《诗》的正统文学观。

我们可以对《文选序》中如何体现萧统的正统思想作出分析。回归文章伊始,萧统认为文学可以“化成天下”,这与中国秦汉以来的“风教”、“诗教”理论在本质上是一脉相承的。《毛诗序》中说:“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而作为梁太子身份的萧统,具有正统思想也是必然。我们还可以通过其与刘勰 的关系印证。《梁书·刘勰传》曰:“昭明太子好文学,深爱接之。”骆鸿凯认为:“昭明选文,或相商榷。而<刘勰传>载其兼东宫通事舍人,深被昭明爱接;《雕龙》论文之言,有若为《文选》印证,筌磐同音,是岂不谋而合,抑尝共讨论,故宗旨如一耶。”萧统与刘勰具有相同或相近的文学观,这已被学界广泛认同。

(三)承前出新,精当适中——鲜明的文体辨析意识。

《文选序》所列的文体就有38种,即:赋、诗、骚、颂、箴、戒、论 、铭、诔、赞、诏、诰、教、令、表、奏、笺、记、书、誓、符、檄、吊、祭、悲、哀、答客、指事、三言、八字、碑、碣、志、状、篇、辞、引、序。

综合比较来看,这些文体大致分为两大类:应用文体、纯文学题材。文体分类的批评家在对于应用文体的分类上几乎达到了高度的契合,这一点也不难理解。结合时代背景来看,这些名目繁多的应用文体一般是应景、应时之作,它们应在何时何地应用已经广泛为众人所接受。所以对这些应用文体的分类状况,我们也不难理解。问题就在于对诗、赋、骚等纯文学题材的划分上。《典论·论文》、《文赋》和《文章流别集》都没有谈及骚,而萧统和刘勰则均将骚列为单独一类。那么,从本质来看,赋:重在“体物”,即侧重对事物的描绘,骚重在抒情。正如萧统在《文选序》中所言:“(赋)记一事,咏一物,风云草木之兴,鱼虫禽兽之流,推而广之,不可胜载矣”,“耿介之意即伤,壹郁之怀靡诉;临渊有怀沙之志,吟泽有憔悴之容。骚人之文自此而作。”萧统明确了骚与赋的不同之处,并阐释了各自的特征。综上,萧统有着鲜明的文体辨析意识,并对文体的分类有自己显著的特点。

二、萧统的文学观产生的原因

首先,以儒学为正宗的文化渊源对萧统其人文学观的奠基。我们还原历史语境可知,萧统及其整个家族受兰陵浓厚的文化氛围的影响十分巨大。兰陵位于鲁国的东南边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周礼的熏陶,儒学风气十分浓厚。“其好学犹愈他俗”东汉时,由于儒术长期“独尊”,逐渐出现了一些累世专攻一经并因此而累世高官的家族,兰陵萧氏家族就是其中的一支。萧统就是在这一文化渊源下从小接受儒学根深蒂固的影响。而由于其身为梁太子的身份,从政治的角度而言,也必须具有正统的思想,由此必然会在文学观上保持传统。

其次,形式主义时代文风的激发作用。文人对文学形式超感官感受的绝对追求,明确为文必须华丽,追求辞藻精美。在此背景下,萧统在《答湘东王求<文集>及<诗苑英华>书》里说:“夫文典则累野,丽亦伤浮。能丽而不浮,典而不野,文质彬彬,有君子之致,吾尝欲为之,但恨未逮耳。”这里所谓“典”即典正,合乎正道。但在萧统看来,只讲典正就会陷于“野”,即缺乏文采。

最后,前代文学创作与文学理论的积淀为萧统提供了思考与借鉴。在一定程度上,这也可以归功于萧氏家族依靠其政治地位而带动文学的发展。《南史·文学传序》说:“自中原沸腾,五马南渡,缀文之士,无乏于时。降及梁朝,其流弥盛。盖由时主儒雅,笃好文章,故才秀之士,焕乎俱集。于时武帝每所临幸,辄命群臣赋诗,其文之善者赐以金帛。是以缙绅之士,咸知自励。”《南史·梁武帝本纪》论曰:“自江左以来,年逾二百,文物之盛,独美于兹”。梁代文学之盛况可见一斑。因此,这为萧统编选《文选》提供了丰富的内容,促使萧统确立其“事出于沉思,义归乎翰藻”的选文标准。

参考文献:

[1]萧统.文选[M].李善,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

[2]王运熙 萧统的文学思想和《文选》[A] 俞绍初,许逸民 中外学者文选学论集[C] 北京:中华书局,1998.

[3]周振甫.文心雕龙注释[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4]骆鸿凯·文选学[M].北京:中华书局,1989.

[5]傅刚.昭明文选研究[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作者简介:杨玮,女,湖北钟祥人,1993年生,湖南师范大学文艺学专业2015年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论、古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