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秋色美
2016-11-08史虎平
史虎平
出岷县界,进入卓尼,山骤然变绿,初秋的燥热瞬间被扑面而来的绿色蕴藏的凉意驱散。
一座座高山如同扎根草原的绿色巨人,纹丝不动,用它们高贵的头托住蓝天。洁白的云朵落在山顶,如同蓝天奖赏给高山圣洁的帽子。还有那些从天而降的如絮如烟的白云,如轻纱般,暂时还会遮住山的真容。
有白塔在山顶耸立,很庄严。有的旁边还有嘛呢堆作陪。经幡猎猎,迎风招展。清清楚楚看得见有人绕着白塔走,将手中洁白的纸片抛向空中;隐隐约约还听得见他们用一种特别的音调喊着什么。纸片驾着山风,向四面八方飞去。当地人说撒的纸片叫“轮搭”(音),是祈祷吉祥如意、健康幸福的。
随着车的前进,山远了,大片的草坡由远而近映入眼帘。白色的羊群和黑色的牦牛群,如同天上洒落的白珍珠、黑珍珠,缀满草坡。一些爱好爬山的人,从坡下向坡上走去,不时弯腰在草里翻着什么。当地人说是摘野草莓,这是这个季节的爬山人意外的收获。半坡上吃草的牦牛停下来,静静地望着爬山的人,仿佛在想,那些地方我都已经吃过,你们还能翻出什么?
不时会看见“塔拉”(一种像兔子般大小的草原动物),一尘不染的毛尖上闪着油光,四脚朝天,调皮地晒着自己滚圆的肚皮,见有车驶过,警觉地翻身窜到洞口,一直目送车远去,或者干脆钻进洞中。
说是草坡,不如说是花草坡!各种野花,争奇斗艳,随风摇曳,如草原上的选美大赛。停车凑近了看,真是从没见过!红的、黄的、蓝的、紫的、粉的,五颜六色;钟形的、锤形的、碗形的、碟形的、酒樽形的、蝴蝶形的,千姿百态;微风吹过,送来的是混合型的花香,沁人心脾。还有一些花正含苞待放呢!有球状的、饼状的,还有棒状的花苞,猜不出盛开了会是什么样子。这些花虽然长相各不相同,但草原母亲却给了它们一个共同的名字———格桑花。那些像蜂又不是蜂的小飞虫,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就像举办万国演唱会,唱着不同语言的歌。
禁牧了的草坡,狗尾巴草长得又高又密,像麦田一样,在风中掀起微微的波浪,已经成熟的草籽骄傲地立在枝头。草坡几乎看不出裸露的地皮,就像一张绣满了百花的绿毯,一直铺向远方。
车再往前走,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一顶顶帐篷就像一块块白玉,整整齐齐地镶嵌在草原上。几个喝了青稞酒的年轻人,躺在草地上,声嘶力竭地歌唱,仔细听词,是“向天再借五百年”……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一路向东,带着草原的美丽和草原人的幸福,一路欢歌,穿过草原,流向远方。
与风吹经筒在山上旋转一样,水冲经筒也在水中旋转,经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日夜不停地传颂着大佛高僧们写下的真言。
草原上的野兔不愧是短跑冠军,本来在原地待得好好的,却总是选择在你的车经过的时候,横穿公路,闪电一样,仿佛是一步跨过了路面!而蕨麻猪则完全不同,它们成群结队,悠然自得地穿过公路,任汽笛鸣叫,它们依然踱着一成不变的方步,哼哼唧唧,不慌不忙,好像在炫耀和人类的亲密关系。车只好停下来,一车的人给“二师兄”行着注目礼,直到它们走进公路另一侧的草地上。
几只鹰突然从远处的山顶上起飞,好像是完成了某项庄严的任务,然后在空中自由盘旋。一会儿仿佛接到了命令,排成烟花状的阵列,沿着各自的方向,箭一般向远处的天空飞去,威猛无比,让我联想起空展上的机群。
万物生长靠太阳。这时,我走下车,忽然产生一种想直视太阳的冲动,用虔诚和勇敢的心,哪怕只用0.1秒的时间!
这样做的结果让我泪流满面。
车继续在美丽的大草原上前进,如同行驶在一幅无边无际的画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