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爸爸只能在照片和视频里看你成长

锅盖头

也许长大以后的你会抱怨，为什么你的爸爸只能给你一个又一个背影。

亲爱的朵朵：

华灯初上，夏虫低鸣，身后粉嫩嫩肉嘟嘟的你，早已盖着漂亮的维尼熊毯子，安静甜美地沉浸在梦乡中。今天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九个月零一天，也是我陪你一起度过的第52天。明天我又要踏上远行的列车，再次离开你，到一个千里之外的城市去守护祖国的蓝天。跟你老妈从谈恋爱到现在已经9年了，结婚3年，异地3年。虽然你老妈早已习惯离别，但当我踏上列车的那一刻，她肯定会抱着你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你答应爸爸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安慰你老妈。

你的到来是上天送给我和你老妈这段爱情长跑的最好礼物，得知喜讯的那一刻，我颤抖着给你奶奶拨电话，接通后竟然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这事我被你老妈取笑了好久。幸好你老妈还不知道，一个月后我在手机上看到她发过来B超单上黄豆般大小的你，又抱着头在宿舍哭了，那是幸福、高兴、激动又带着点内疚的泪水。之所以会内疚，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你老妈的十月怀胎会比别的妈妈更加艰难，她只能独自面对本该我和她一起承担的责任。

作为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我不出意外地只比你的预产期提前两天到家，很值得庆幸，你并没有提前破壳而出。把你老妈推进产房后，从凌晨两点到上午九点，我一直未合眼，在产房门口不知道转了多少圈，那应该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夜。九点二十分，医生出来了，带来的却不是好消息，羊水破了，胎位不正，脐带绕颈，你妈妈也没有力气了，如果不改为剖腹产，你和你老妈可能都会有危险。没有任何犹豫，我抓起医生的笔飞快地签了字。看来你很心疼你老妈，手术还没准备好，你就在助产士的帮助下调整了胎位，顺利破壳。九点五十分，我正式升格成为父亲。

我非常愿意做一个好父亲，给你换尿不湿，带你打预防针，推你去晒太阳，我异常珍惜陪在你身边的每一秒。最让我感到幸福的就是抱着你在楼下晒太阳，你像一只小树懒趴在我胸前，小脑袋轻轻贴着我的心脏，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你，心暖如春，惟愿时光静止。楼下叔叔阿姨们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笑着夸我，抱得有模有样，真是个合格的父亲。

当然，有一点我必须要承认，在你老妈眼里，我是一名合格的军人，却从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你老妈出月子没多久，假期结束了，我又变成了照片爸爸、视频爸爸、电话爸爸。都说陪伴是父母给予子女最好的礼物，这却恰恰是我最不可能给你的。今年这次休假因为种种原因被召回，我只陪了你短短的20天，加上去年你刚出生时在一起的32天，正好陪了你52天。虽然陪你的时间如此短暂，但是从你出生到现在，你老妈每天都会给我发你的照片和小视频，在它们的帮助下，我见证了你长出第一颗牙齿，喊出第一声爸爸，吃下第一口辅食。看照片，想念你，成了我工作之余的必修课。

也许长大以后的你会抱怨，为什么你的爸爸只能给你一个又一个背影。其实，正如龙应台在文章中说的那样：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只是我比别人的爸爸特殊一点，留给你的背影会多一些。我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一个好父亲，伴随你茁壮成长，见证你的喜怒哀乐。但我不仅仅是你的爸爸，是你妈妈的丈夫，更是一名军人，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理解，会为我而骄傲。

写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即使不能陪伴你成长，我也非常非常爱你，惟愿你健康快乐，永永远远。

摘自《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