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改革的精髓
——论军委管总、战区主战、军种主建
2016-11-05胡光正许今朝
胡光正 许今朝
伟大改革的精髓
——论军委管总、战区主战、军种主建
胡光正许今朝
权不集中,就打不了仗,更无言打胜仗。军权必须高度集中统一,尤其是最高军事领导指挥权必须集中于统帅。“统帅掌兵”可谓是军事领导指挥艺术的基本原理,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拿破仑曾说:“在战争中没有比统一指挥更重要者。”毛泽东亦强调,军队指挥的决定权要高度集中到“最少数人乃至一个人的手里”。统帅机关因统帅而生。战争机器的进步、战争规模的扩大、战场空间的拓展,为统帅机关的出现、壮大、发展和成熟提供了条件。没有统帅机关的辅佐,统帅将孤掌难鸣,统率“三军”更难以实现。
军事领导体制的演进同样揭示了统帅机关是统帅集权的凭借,统帅集权必先予统帅机关统管之责,唯统帅机关集中的管,统帅集权才名实相符,统帅掌兵才有依托,才具权威。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等西方国家陆续筹组国防部作为统帅机关,目的即是实现军事领导指挥权的统一,为统帅有效执掌武装力量打牢组织根基。在美国,宪法规定国防最高权力与责任属于总统,总统是国家元首、三军统帅,国防部由国防部长领导,国防部长是总统处理一切与国防部有关事务的主要助手,并对军事部门拥有法定的领导、指挥与控制权。
从我国看,中央军委是武装力量的统帅机构,是军委主席借以统率全国武装力量的最高军事领导机构。落实“军委管总”,就是要强化军委对武装力量的集中统管,使最高领导权指挥权更好地集于军委掌于主席。
(二)“军委管总”是贯彻落实军委主席负责制,确保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必然要求
执政必先执军。我军建设发展的历史就是一部政治建军史,是一部坚定不移坚持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军队发展史。克劳塞维茨讲“军事是政治的继续”;毛泽东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枪杆子”是为政治服务的。我军这支“枪杆子”,是专门为党的事业——解放民族、解放人民、实现人民当家做主服务的。从“三湾改编”创立“支部建在连上”开始党对军队的政治掌握,到“古田会议”确立党的政治建军原则;从“遵义会议”确立党在军事领导上的正确路线,到党中央、中央军委率领全军赢得革命胜利的伟大实践;从《共同纲领》对统一军事领导制度的初步探索,到“八二宪法”军事领导制度的巨大进步,不仅实现了中央军委在党和国家层面的一体化设计,还科学性预见性地创设了“军委主席负责制”这一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最高实现形式。可以说,我国革命、建设、改革的各个历史时期,我党我军都高度重视从政治上牢牢掌握军队,确保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根本原则和制度始终得到落实,高度重视党对军队最高领导权指挥权的掌控,确保最高军事领导权指挥权始终属于党中央、中央军委。
新的历史时期,确保“枪杆子”始终听党话,确保实现党在新形势下的强军目标,关键是必须坚决贯彻落实“军委主席负责制”,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首先建强军委,落实“军委管总”,从顶层上强化军委对全军的政治统领和高度集中统一指挥,实现军委“领导掌握部队和高效指挥部队的有机统一”。
(三)“军委管总”是固强中枢确保打赢的战略选择
能打仗、打胜仗是强军之要。现代战争正由机械化战争形态加速向信息化战争形态演变。海湾战争以来的几场局部战争表明,信息化战争已然披挂上阵。要想打赢,就必先跟得上战争形态的跃变,熟知战争制胜机理。信息化一体化联合作战,对手间精兵利器的体系对抗,拼的是系统间要素间的整体联动。“系统集成”是发起攻击的轴心线。谁“最能详实掌握战场情况、最能有效地在自身各要素间传递信息,并能更快、更准、更远地使用武力”,谁就将获胜。
“胜负的关键取决于职能互动与协同的能力。”这就要求,打赢现代战争必须有强大的统帅机构和指挥中枢来统领,既有足够的权威和权力,对人力物力财力以及情报信息等必要的战争资源统筹调动、运用,又有高超的战略规划、管理、决策和指挥能力,确保能看得远、指得准、联得快、控得实。
现代战争是联合战争,没有强大的统帅机构,“没有战略集权,就不可能实施联合作战。”邓小平曾向全军发出的“两个不够”的诘问,若究其源,恐与
目前,俄罗斯战略方向作战的指挥重心在联合战略司令部,总参谋部保留职能领域的作战指挥。
我军单靠陆军打近战、打地面战的国土防御时代早已过去,未来可能面临的战争一定是外向的、联合的、高度信息化的,没有哪个军种可以包打天下。落实“战区主战”就是顺应联合作战指挥方式发展要求,适度下放指挥权,将战略方向联合作战指挥重心下移至战区,在战区层面真正使诸军兵种作战力量统起来、联起来、用起来。
(二)“战区主战”是战略方向实现作战指挥权横向集权的重要保证
实现战略方向上诸军兵种指挥权的集中统一,是打赢现代联合作战的首要条件,也是“战区主战”的逻辑前提。但现代军事史的发展表明,“联合”的战略需求并不必然带来军种的自觉联合。军种指挥权是军种利益攸关的重大关切,同时也是使联合受挫的最大根由。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俄罗斯军队历次改革的一条主线,几乎无一例外围绕“统一指挥”——剥离军种指挥权而展开。然而,作为回应,军种对指挥权的偏爱,也几乎无一例外令每次改革都留下遗憾。美军史上被称为“二战以来最为重要的国防立法”的《戈德华特—尼科尔斯法案》,即《1986年国防改组法》,虽从法律层面彻底结束了军种对作战指挥的干预,建立了相对成熟的联合作战指挥体制,但经过较长时期才逐步削弱军种对作战指挥链的不利影响。俄军则经过多次反复,才在最近的“新面貌”改革中真正剥离了军种指挥权。
从我军情况看,传统大军区体制下,军区联合作战指挥效率不高的主要原因在于,军种部队指挥权仍事实上掌握在各自军种手中,军区虽负责组织战略方向联合作战,但有责无权,而且军区本身大量的“非战”职能,也注定军区不是理想的主战实体。因此,落实“战区主战”,必须突出战区在战略方向上作战指挥的主体地位,剥离军种作战指挥权,使其横向集中于战区,真正实现作战指挥链上各军种、各作战力量的融合指挥与使用,确保形成强有力的综合作战力量集群。
当然,落实“战区主战”,并不是说战区不能有作战指挥以外的其他职能,战区的其他职能如何,还要视具体国情军情而定。比如俄军,战区系由军区体制改造而来,因国土防御的战略基点没有变,所以战区仍保留了兵役、动员、地区防卫,以及其他相应陆军管理业务等原属军区的部分职能。可以说,俄军的战区是既具作战指挥又具行政管理职能的集合体。但即便如此,从战区整体机构设置看,仍主要是确保履行作战指挥核心职能,其他行政管理和保障机构则大大压缩。
(三)“战区主战”是军委(联指)战略指挥线的延伸
“战区主战”并非横空出世,独树一帜。“主”相对“统”而言,似目与纲的关系,“主”源于“总”。作为作战指挥链条中的一环,“战区主战”受命于统帅机构的战略领导,受制于统帅机构的战略决策和战略指挥。作战指挥线的源头在统帅机构。没有统帅机构的政治控制和战略统领,“战区主战”便会失去引领,变得名不符实。
此外,现代战争是高资源利用率、高消耗战争,没有统帅机构对战争资源的战略统筹,“战区主战”就无法实现。实际上,现代各大国普遍建立起了国家和战区两级作战指挥格局。比如美军,国家级联合作战指挥机构即由总统和国防部长(经由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联合参谋部)构成的国家指挥当局,位于作战指挥链的顶端,9个联合作战司令部(6个战区司令部和3个职能司令部)属战区级作战指挥机构,负责地理或职能区域作战指挥。俄军国家级联合作战指挥机构则由总统和国防部长、总参谋长及总参谋部构成,总统在国防部长协助下依托总参指挥国家层级的联合作战,5个战区级联合战略司令部主要负责指挥辖区内各军种联合作战。
对我军而言,落实“战区主战”即意味着“军委(联指)—战区”两级作战指挥格局已然形成。除军委直接组织指挥和军种单独组织指挥的战略性战役外,战区的仗怎么打则主要靠战区具体筹划、组织实
量结构变化的主要因素之一。
统一军种指挥职能是大势所趋。信息时代,联合作战方式的推陈出新要求军种必须重塑职能,即军种不能继续主抓作战指挥线。落实“军种主建”,就是要让军种从集管理、指挥一身的“全能”型向专职“管理”型转变,变军种管理指挥一体为军种主建。
(二)“军种主建”是深入推进我军军事力量体系建设的战略抉择
拳头硬不硬,靠的是军事力量强不强。军事力量体系建设的水平反映国家军事实力的强弱。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各军事大国军事力量体系建设的规律表明,军种既是军队作战力量组成的基石,也是推进军事力量体系建设发展的重要依靠和关键角色。这得益于军种“主建”。在这个意义上,军种职能向“主建”聚焦转轨,尽管是实现联合作战“统一指挥”的必然要求,但不容忽视的是,军种“主建”也为军种乃至整个军事力量体系的大发展创造了条件。
专于“主建”,使军种所具有的战略预置性、专业性、系统性、平台性特点,在建设管理上的优势愈发明显。特别是在机械化向信息化转型过程中,战争形态和技术形态快速演变下,各种军事力量建立、分化、组合越来越快,军事力量技术含量越来越高,内部分工越来越细,组织结构日趋复杂,涉及领域越来越多,军种的专业性也越来越强。即便信息化快速发展的今天,脱胎于机械化时代的军种依旧是军事力量体系建设的主要载体。机械化和信息化是自动化发展的两个阶段,它们是密不可分的。缺席机械化的信息化是不存在的;没有充分的机械化作奠基,欲登信息化之巅,也是空谈。
军事力量体系建设更是一样。充分的机械化是军事力量腾飞的“翅膀”,而军种则是抚育“雄鹰”振翅的“鸟巢”。对于曾经是“小米加步枪”的我军,机械化水平起点较低,发展较慢,军事力量体系建设更需要依托军种来发展。新的历史时期,我军整体建设水平有了快速提升,各军兵种建设进步喜人。但仍须清醒看到,与美国、俄罗斯等军事大国相比,我军事力量体系总体建设质量仍相对落后,特别是在具有抢占新军事领域制高点意义的新型作战力量建设方面,还有较大差距,到2020年“基本实现机械化,信息化取得重大进展,构建能够打赢信息化战争、有效履行使命任务的中国特色现代军事力量体系”,目标坚定任务艰巨。这就要求我们必须用好军种这个平台,以“军种主建”拉动军事力量体系建设快速健康发展。
(三)“军种主建”是建强军委统揽下建设管理形态的重要举措
军队建设,兹事体大。在传统的大总部大陆军大军区及政令合一体制下,军队建设管理结构性矛盾突出,管理多头、政出多门、职权交错、效率低下等现象普遍存在:大总部体制下,四总部事实上的领导层级,不仅阻隔并严重弱化了军委的战略统筹功能,也使军种建设失去了自我规划、经略发展的主导权;大陆军体制下,不仅“非陆”军兵种建设因“陆军独大”体制,缺少平等战略关照而使发展受限,陆军自身也因缺乏独立的军种领导机构而“形巨体虚”,陆军建设的整体性系统性严重不足;大军区体制下,虽军区身兼军区陆军领导机关,负军区陆军管建之责,但因缺少陆军建设总体明确的发展战略,“军区化”建设、“碎片化”结果,反而影响陆军整体建设效果。
同时,军区因兼负联合作战指挥、兵役动员、地区防卫等多项职能,也客观影响了其在军种建设上的聚焦用力;“政令合一”体制下,军种既求建设又谋作战,尤其在军种战略要素明显短缺的情况下,军政军令之间更易形成相互干扰和掣肘,致使军种建设总体水平低位运行。落实“军种主建”,明确“建”的主体在军种,由军种领衔军队建设管理,不仅解除了军队建设管理上的种种障碍,使建设管理链路更加清晰简洁精干,也因军种发展更加均衡,责权更加明确,使军队建设管理更具战略性、系统性、全局性。
当然,“军种主建”不是军种“独”建,而是在“军委管总”,在军委政治统领,战略统筹、规划、指导下,充分发挥军种建设管理上的优越性、主动性、能动性来主抓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