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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友司令和他的秘书李文卿

2016-11-03任龙

党史纵横 2016年9期
关键词:许世友秘书毛主席

任龙

许世友司令是我党我军一员忠勇双全、出类拔萃的著名战将,他的一生具有传奇色彩。毛泽东主席对他关怀备至,周恩来总理对他爱护有加。给许司令当过秘书的人难以计数,但是,从许司令秘书岗位最后走上大军区级领导岗位,和许司令一样被授予上将军衔的人,恐怕只有李文卿一人。本文主要介绍十年动乱期间,许世友将军任南京军区司令员时,李文卿给他当秘书的故事。

传闻司令个性 提心吊胆上任

1967年初,南京军区许世友司令员的秘书纪光同志调离岗位,另行安排工作。挑选新秘书的任务交给了李元副参谋长。依照许司令的要求,给他当秘书,除了政治条件合格,打过仗,文化程度在初中以上,还有一条——必须是胶东人。李元向王蕴瑞参谋长汇报,两人又找司令部办公室主任商量,排出一个名单,反复推敲,最后认为李文卿比较合适。

李文卿,山东牟平人,1930年5月出生,1945年7月参加革命工作,1947年4月参加共产党,1947年11月入伍。曾参加解放兖州、淮海、渡江、上海等战役。历任排长、指导员、干事、助理员、秘书等职务。这些情况都比较符合许司令的要求。为什么许司令要求必须是胶东人呢?许司令的老部下都知道,他对胶东的山山水水、父老乡亲怀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许司令转战山东16年,其中有近10年的时间是在胶东度过的。在山东战场上,他带领胶东子弟打了许多漂亮仗,为党和人民屡建功勋。打仗打出了威风,也打出了很高的知名度。尤其在胶东一带,许世友的大名几乎尽人皆知,关于他的传说也不少。如说他打完仗,住在老百姓家里,叫警卫员买回来一盆地瓜酒和两个猪肘子,边喝边啃。老乡们站在门外看,很奇怪这个又矮又黑的汉子怎么能喝下那么多酒、吃下那么多肉,都说他非同凡人,肯定是罗汉降世。又说他睡觉睁着眼,似睡非睡,什么事都瞒不过他。随身一支20响驳壳枪,机头大开着;不管什么人,进他的屋子必须先喊报告。要不喊,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甩手就是一枪。有一回,他老婆有急事忘了报告,刚进门。枪就响了,子弹正中脑门。其实,第一个故事还有点影子。第二个故事纯属编造。许司令枪不离身倒是不假,但根本没有失手打死老婆那回事。

李文卿出生在胶东,当兵在胶东。能有机会给从小就崇拜的许世友将军当秘书,心里当然高兴,却也有点发憷。不管那些传奇故事是真是假,只说许司令自幼习武少林寺,参军后身经百战,从普通一兵一刀一枪杀出来,直到统帅千军万马。在这样一位叱咤风云的上将军身边工作,鞍前马后,朝从夕随,能不能跟得上,做得来?他确实没有多少底数,担心干不好。

这个担心不是凭空产生的。李文卿在司令部办公室当秘书时,曾经跟许司令外出过一次。那还是1962年,许司令去北京参加军委扩大会议,出发那天,他突然决定提前走,跟他的秘书因为回家拿东西,没能同时启程。到了机场,他不进休息室,直接登上准备好的飞机,一坐下就叫起飞。随行的严光副参谋长提醒他等等秘书,他说不要等,有一个秘书就行了。谁也不敢再劝。飞机上了天,李文卿看见他的秘书乘摩托车赶到机场,只差一步没赶上,给甩下了。就这样,李文卿成了他的临时秘书。

到达北京后,在军委三座门招待所住下,许司令叫保卫干事上街去买咖啡糖。这位保卫干事也是临时替班,不知道他要的是喝咖啡加的方糖,买回了含着吃的咖啡糖块。许司令一看买错了,脱口一句:“笨瓜,你滚吧!”保卫干事脾气也挺倔,跟李文卿说:“李秘书,我走了,首长让我滚。”李文卿说:“他那是气话,你不能走,你走了他的生活谁来管?”但没劝住。许司令开会回来,听说保卫干事回南京了,问秘书谁叫他走的,李文卿说你叫他滚的。许司令哼了一声,没再追究。

会议结束,乘火车回南京。在公务车上,许司令叫李文卿给总后勤部部长写信要钱。为了把要钱的理由写充分些,李文卿一边写一边斟词酌句。许司令在一旁来回踱步,催李快写。他越催,李文卿越紧张,脑子更空了,好不容易才写出来。许司令边看边挖苦道:“还当秘书,就这么几个字,写了这么长时间。”眼看他签上名字,李文卿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跟了他一阵子,李文卿才逐渐摸透,许司令的性格特点之一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对一个人疑与不疑,用与不用,他有他的考察方式。起初他签发文电,交给李文卿办理后,总要回头问一问:“送走没有?”“几点钟发出去的?”其他事也一样,对落实情况问得很细。问过几次,核对无误,知道你不讲假话,就不再问了。这说明考察过关,他认为你办事扎实,为人可信。事情没办好,他批评你,指责你,甚或挖苦你,讽刺你,这也还是在考察你,督促你改进、提高。如果你无论做好做差,他都不怎么问,不怎么讲,那就是把你排除在可信可用的范围之外了。他这种用人之道,包括考察方式,实质上还是带兵打仗不可少的严格与严厉。

严,在许司令身上也有负面表现,他不仅骂人,而且还打过人。李文卿很憷头许司令的火爆脾气和急性子,正是基于这个原因,给他当秘书,李文卿实在是有顾虑。

李元副参谋长和李文卿谈话说:“这是组织决定,你能给许司令当秘书也是很光荣的事,一般人想干还干不上呢!在首长身边工作,看文件多,听的见的也多,锻炼也大。”李文卿只好服从命令。他本想干一段试试看,不料,一干就是六七年。这六七年,李文卿跟随在许司令身边,无间隔、不间断地心感身受、耳闻目睹,对许司令的了解逐渐加深,许多事情给他留下了消磨不掉的印象和回味无穷的思考。

文革风暴袭来 跟随司令进山

李文卿跟随许司令的六七年,正是“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风暴席卷神州大地的非常时期。

许司令对毛主席的忠诚是有口皆碑的。几乎人人知晓,毛主席对他有一段非同一般的知遇之恩。许司令原名“仕友”,毛主席给他改成“世友”,意思是要他做世界人民的朋友。早年他隶属于红四方面军。在延安批判张国涛时,有人发言影射到四方面军的军师干部。他一想,多年来出生入死,身上打了七八个洞,没有功劳,反而有过,感到冤枉,更不服气,就要回四川找旧部打游击,让他们看看自己是真革命还是假革命。后来事泄,被抓起来,说他是“反革命”,是“托洛斯基派”。他听成了“兔子吃鸡”,戴着手铐脚镣还骂人,说:“兔子吃什么鸡,狐狸才吃鸡呢!”多亏毛主席及时出面,亲自为他解开镣铐,给他行脱帽礼,把他从关押的地方放出来。“有恩不报枉为人。毛主席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许世友永远忠于毛主席。”这是许司令常挂在嘴边的心里话。几十年来,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但是,对毛主席亲自发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许司令跟不上了,用毛主席的话说“很不理解”。1966年11月12日,南京军区召开“文化大革命动员大会”,由许司令做动员报告。即便“很不理解”,也得“打鸭子上架”。过去,许司令讲话一般不用稿子。即席讲话虽不多,却很有吸引力,又富于鼓动性。讲到严肃处,全场鸦雀无声,掉根针在地下都能听得见;讲到高兴处时,风趣幽默,妙语连珠。有一次机关请他作形势报告,宣传部门组织几个人,花了几天时间给他写的稿子,他上台从口袋里掏出来,只读了几句,随手一丢说:“还是以我为主吧!”逗得听众哄堂大笑。这回可不同了。只见他一反常态,一页一页翻着机关给他写好的稿子照本宣科,一字不减,一字不加,毫无感情色彩。一口气从头读到尾,前后不到半小时,读完就宣布散会。话音刚落,人已走进侧幕条后面,造了个凉台冷场。很显然,这是不表态的表态。第二天,司政后机关的大字报就糊上来了,指责军区党委对文化大革命“立场不坚定,态度不端正,旗帜不鲜明”。还有批评许司令好骂人、好打猎、好喝酒等生活琐事的。由于林彪、江青一伙的煽风点火,造反派们为所欲为,不仅地方搞乱了,而且军队也受到冲击。南京街头贴出了“打倒许世友”的大字报,由于许司令讲过各省第一书记都是所在省军区的第一政委,省军区应当给予保护,还曾派军队干部以记者身份去劝说造反派不要冲击省委机关,所以他的罪名不光一个“镇压造反派的罪魁祸首”,还有一个“华东走资派的黑后台”。紧接着又刮起了抄家风,许司令首当其冲。堂堂上将军,被闹得有家难回,只好住进军区指挥所。到后来,连南京都不能呆了。李文卿看在眼里,痛在心头。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许司令刚强一世,如今也只有退一步了。为了躲避造反派的批斗和迫害,许司令把军区的工作交给张才千副司令,他自己以养病为由,带着部分机关领导和随员秘密进驻大别山。李文卿作为秘书,自然随同前往。

许司令曾长期战斗、生活在大别山区。这次回来,既有如鱼得水的感觉,更不乏置身非常时期的警觉。刚住下,首先是看地形。转山头,钻坑道,角角落落巡视个遍。接着拉开打仗的架势,这里设个岗,那里放个哨,机枪架得高高的。对随员作了分工,各有各的战斗岗位。还赶制了一批木棍,每人一根,以备应付不测事件。其次,就是给各野战军、省军区和警备区领导打电话,了解部队和地方的情况。他还经常找人来谈话,有时找军长,有时找政委,都是“单个教练”。至于谁来谁不来,谁先来谁后来,皆由许司令临时点名,别人甭想提前摸底。这可能也是他考核部下的一种方式。

起初,李文卿对打电话没有经验,许司令讲要找哪位领导,他就叫总机接哪位领导,一时找不到,许司令就不高兴了。挖苦他说:“你这个秘书连个电话也不会要。”后来,他摸着了许司令的规律,一打电话,先问清是不是几个部队都要,听他“哼”一声,不必再多说,马上告诉总机依次接通。这一来,基本上第一个讲完,第二、三个就接上去,尽量不耽误他的时间。

天气开始变热,李文卿看许司令打电话时不停地冒汗,赶紧打开窗户,透透空气。不料,许司令把电话一捂,甩头就给他一通训斥:“还是老兵呢,一点保密观念都没有!开窗干什么?怕人听不到?”李文卿接受教训,第二天早早把窗户关严实。许司令打了一会儿电话,又说:“天这么热,你还关窗,要把人闷死呀!”李文卿心里特别窝火:一个窗户,开也不是,关也不是,这位首长怎么这么难伺候?吃饭时,他向保健医生高复运讲了心中的别扭和委屈,说:“首长再这样出难题,我就不干了!”高医生笑着说:“李老弟,你放心,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果然,第二天,许司令的保健护士找到李文卿,闲扯了一阵,顺便透风说:“李秘书,首长对你印象很好,认为你办事老练,工作认真,责任心强。”原来,许司令听高医生说他很委屈,有意让人传话来安慰他的。李文卿想,这一阵许司令无名火说来就来,也是心情不好所致。作为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应当理解,不该过分计较。

文革初期,江青与她的同伙到处插手,搅得国无宁日。在许司令眼里,这时的江青已变成一个仗势弄权的刁妇,一股祸国殃民的祸水!多日的隐忍再也按捺不住,终于爆发出露骨的开骂:“蓝平也配当‘旗手?她就会破坏,把全国都搞乱了,她舒服了。我看她像奸臣,和她一伙的好人不多!”李文卿在一旁听着,吓得头都不敢点一点,真替他捏把汗。

大家感到这样下去不行,许司令早晚会出事,就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主动和他聊天,讲一些轻松的话题;嘱咐医护人员常去找他讲过去打仗的故事,让他开心。随行的政治部柴副主任还找来一副象棋跟他对弈。许司令酷爱下棋,一摸棋子,什么烦恼都没了。他棋艺一般,但极好胜。输了,不让对方离开;赢了,就讲你是臭棋,还指指点点地教给你车怎么走,马怎么跳。陪他下棋的人都力争跟他下成和棋,赢一盘,也输一盘。

一天早上,警卫战士报告说,有一只金钱豹昨天夜里钻进厨房偷吃东西。许司令一下来了情绪,马上布置人员打猎。那时候还没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法规,许司令喜欢打猎也是出了名的。在南京时,他经常忙里偷闲当一当猎人。一般都是从中山陵出发,经句容、大茅峰、溧水、江宁,绕一个大圈子,约有100多公里。坐的是改装过的吉普车,两边的车门都拿掉,以便他在车上左右开弓。他的枪法很准,尤其爱打飞鸟,说鸟在天上飞,两个翅膀张开,目标大,其实更好打。他的车上还随时备有冲锋枪、半自动步枪和一把日本军刀,打猎不用,那都是他防身的武器。最常用的双筒猎枪是前苏联领导人伏罗希洛夫送给他的,分量轻,质量好,他爱不释手。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到北京开会也不例外,有机会就去十三陵打野鸭子。有一次参加军委扩大会,住在三座门,星期天不休息,不能外出打猎。他从窗户看见院子树上落着一只乌鸦,忍不住拿起猎枪就打。警卫人员听到枪声,跑过来一看,许司令正抱着猎枪站在窗口。这次听说有金钱豹,许司令哪肯放过?他像指挥作战一样,叫来几个人,先看地形,选好隐蔽位置,晚上设下埋伏,等豹子来了,用冲锋枪、半自动步枪交叉火力把它打死。工作人员整整守了两夜,最后还是由于开枪过早,把豹子吓跑了。两夜设伏一场空,保卫干事等人没少挨许司令的挖苦:“那么多人,一头豹子还让打跑了,本事大啊!”

不知造反派从哪里探知许司令的下落,预谋要搞一次长途偷袭,把许司令捉回南京批斗。南京军区党委办公室截获了这个情报,火速通知大别山。李文卿接到电话,立即报告给随许司令一同进山的李、柴、官三位机关领导人,大家一商量,马上采取紧急对策:南京方面设法堵截,驻合肥某军沿路盘查,大别山这里加强警戒。过了两三天,六安军分区电话报告,说有五六部汽车,装满造反派,已过了合肥,正往六安方向开来。李文卿打电话问军区党办和某军作训处,他们都说不知道。不管是真是假,还是转移为妥。大家一齐动员许司令转移到工区。那里是大山沟,出入只有一条路可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形好,干部可靠,兵力也够用,可以确保首长安全无虞。许司令哪是被人撵着跑的角色!说什么也不愿意去。他拿出了当年敢死队的架势:“怕什么,不要走!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子弹打完了,衣服一脱,靠墙一站,拳打脚踢,拼他二三十个,同归于尽!”李文卿急得直冒汗。那时许司令就像一点就着的炮仗,要是他真不走,真被造反派包围,他可真干得出来!果真如此,岂不轰动全世界!还是军区政治部柴副主任机智,不再提造反派,只讲工区凉快,风景好,说:“我们去住一两天,很快就回来。”许司令这才不做声,默许了。在工区住了两天,派人侦察没有发现造反派,遂返回原驻地。

一天,李文卿接到军委打来的电话,请许司令到北京京西宾馆休息,说是叶、徐两位老帅的意见。显然,请许司令进京是有保护之意,担心他在外面的安全,也是怕他和造反派闹僵了惹什么祸。许司令迟疑了片刻,表示同意。约好时间,北京派飞机到合肥来接。

从六安到合肥一段路况不好,坑坑洼洼,颠簸得很厉害,90公里的路跑了两个多小时。在车上,许司令先是不停地干咳,又恶心、呕吐、冒汗。李文卿也有点晕车,更担心许司令心绞痛犯病。到了合肥稻香楼宾馆,李德生军长上前扶他下车。脚一落地,他就说:“德生同志,我不行了,我这身体上不了飞机,北京不能去了。请你给我向军委打个电话报告一下,就说我身体不好,不能去北京,我在后方医院很安全,请老帅放心。”在合肥稍事休息,李文卿又随同许司令乘车返回后方医院。

毛主席上海接见 许司令再度出山

1967年8月17日,对许司令而言,可以说是“文革”以来一个峰回路转的日子。这天上午九点多钟,杨成武代总长来电话,对许司令讲:“我正陪着‘客人在上海,‘客人要见你,派张春桥用‘客人的专机去合肥接你。”“知道了,”许司令不再多问。杨代总长讲的客人,不会是别人,肯定是毛主席。

汪东兴时任中央办公厅主任,这个电话他不打而让杨代总长打,一般认为这是保密的需要。汪东兴经常跟随毛主席外出,他若出现会暴露毛主席的行踪。记得有一次毛主席来南京,军区负责保卫工作的同志以为和中央警卫人员处得熟了,闲谈中随口问道:“毛主席在这里住几天?下一步到哪里?”对方马上严肃起来,“伟大领袖的行动绝对保密,谁也不准过问。”

专机预定18日上午到达合肥机场,许司令17日下午就带李文卿和其他随员入住合肥稻香楼宾馆等着。翌晨,天气晴朗。许司令起床比往日早,精神头很好。早饭后出发,提前一个多小时赶到机场等候。

张春桥这个人阴阳怪气。下飞机见了许司令,拿腔捏调地说:“我这个政委亲自到合肥接司令员来了。”一副居高临下、颇不情愿的样子,李文卿看他那小样儿,觉得特别扭。

到了上海,许司令一行住在兴国路72号。刚安顿好,杨代总长和汪主任就先过来看望。许司令要求尽快见到毛主席,汪主任答应早做安排。午饭时,许司令喝了不少酒。往常他不爱睡觉,今天却睡起午觉来了,李文卿专为他值班守电话。

下午两点,张春桥的秘书何秀文前来通报,说毛主席要春桥陪许司令马上去谈话。李文卿立即上楼请许司令起床。见他酒意未消,讲话还带着一股酒气,李文卿真担心毛主席会不高兴。

毛主席这次接见,时间较长。五点多钟,许司令才返回住处。陪同接见的不光有张春桥,还有杨成武和汪东兴等人。毛主席关心地问许司令身体怎样,住后方基地安全不安全,还说如果南京不好住,可以住到北京他家去。许司令问:“毛主席啊,‘三大纪八项注意还要不要啊?”毛主席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怎么能不要呢?!”许司令说:“那我就没有错!有人违反纪律,我是执行纪律,有什么错!?”毛主席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我们的传家宝,头一条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部队不听招呼怎么行!军队要保持稳定,不能自毁长城。”毛主席还说:“南京军区党委是可以信任的,不准揪许司令。你回去同他们讲,就说我说的!”时隔不久,毛主席又给“不准揪许司令”这句话作了个诠释:“许世友是个代表,打倒许世友,其他大军区杨得志、韩先楚、陈锡联都得倒。”

尽管乱云飞渡,群小当道,毛主席始终没有忘记他的爱将,更没有动摇他对解放军的信赖。这次在上海接见许世友,就是向欲打倒军队高级干部的林彪、江青及其造反派表明了他的态度。在那个“一句顶一万句”的特殊年代,毛主席对许世友的接见和谈话,无疑是对许司令的最大支持!许司令知道,南京市、江苏省甚至整个华东都在关注毛主席同他这次会面。他告诉秘书李文卿:“可以打电话向家里讲,就说‘红太阳在上海接见了我;就说毛主席指示军队要稳定,‘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我军的传家宝;就说毛主席说不准揪许世友。”许司令认识字,看文件没问题,字写不太全,做记录有点困难。大凡会议、指示精神,全凭脑子记,提纲挈领,择精撷要,一般“秀才”也相形见绌。传达毛主席这次谈话的内容便是一例。那三个“就说”吹风下去,胜似多少大块文章!

南京市的群众造反组织有了打“派仗”的新资料。“许司令是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人,谁反许就砸烂谁的狗头”、“反军没有好下场”、“谁毁长城就打倒谁”、“拥护军管会”等标语顿时贴满了街头,原先那些“打倒许大和尚”、“揪出许大马棒”一类的口号顿时销声匿迹。

不久,许司令重返南京,活像个打了胜仗凯旋的大英雄。毛主席给予他的殊荣早已家喻户晓,此时又出任江苏省革命委员会主任,正所谓“上马管军,下马管民”,走到哪里都有群众夹道欢迎。李文卿看到许司令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他长嘘了一口气,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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