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蛙人

周汉泱

乡下一人深夜山涧捕石蛙。溪坑上下寻遍，所见石蛙寥寥，且俱狡诡异常，难以捕捉，眼看天似已有晓色而仍两手空空。因思前几夜捕获颇丰，何怪今夜不见石蛙踪影。心里默念这次但凡抓一只也行，从此收手，明夜再不复来。

默念刚罢，果见前面溪边大石旁伏一石蛙，壮硕丰伟。乡人窃喜，蹑伏其上，而石蛙已跳远。细看究竟，石蛙三跳两跳已过溪到山脚。乡人跟到山脚，石蛙已跳上石壁，乡人急，手猛扣，石蛙滑脱，沿石壁往上跳走。乡人踩石壁草跟随往上，石蛙再跳。人上蛙跳，人停蛙停，如此反复，两者不近不远，石蛙若有所待。乡人几欲放弃而心有不甘。

终于，乡人抬头猛见石蛙钻入石壁洞中。大喜，随之爬到洞口。洞口窄狭，一手难以伸入。细察见洞口横一小石，掏之手当可入。乡人不及细想，一手抓扶石壁草根，一手伸指取石块。

随之事坏，上有巨石滚落，正中乡人头，乡人跌下石壁，坠入溪坑。等天明路人发现，可怜乡人已死。原来，洞口小石正好支撑上面巨石，小石松动，巨石也随之滚下，而洞口离溪已有四五人之高矣。

逐小利而一心向前，不知身后已临深渊。及至身毁人亡，为他人笑，不亦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