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企在华投资缘何抱怨增多

白明

近来德国有一些人在发展中德双边投资合作方面发出不和谐音。德国副总理兼经济部长加布里尔近期将率德国企业家代表团前往中国访问，有报道说，他此番访华最重要的目的是转达一些德国企业对中国投资环境的抱怨。不过，我倒是认为加布里尔此次访华只有做到兼听则明，才能不虚此行。

不可否认，现阶段中国的投资环境还有诸多问题，特别是有关部门的办事效率问题突出，不仅外商有所抱怨，我们自己也认为有许多需要大力改进的地方。世界银行前不久发布的《2017年全球营商环境报告》表明，德国的营商环境在190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列第17位，而中国仅列第78位。正是因为认识到差距，近些年来我们才在改善投资环境上下更大的工夫。

改革开放初期，中国的投资环境要比现在差很多，可大众、西门子等德国企业却也没表现出过多嫌弃，反而争先恐后来中国投资设厂。现在，随着中国不断深化改革，投资环境较之以往已大为改善，而德国企业对中国投资环境的抱怨反而多了起来。说白了，主要是因为前些年我们对外商实行了一系列超国民待遇，特别是在税收上给予外商较多减免，一些在华捷足先登的德国企业自然会较多受益于此。随着内外资所得税并轨，德国企业在中国市场上享受的超国民待遇减少了一个“超”字。包括德国在内的许多西方国家在中国总是口口声声要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而如果继续在中国市场享受超国民待遇，对中国的企业难道说就公平吗？

其实，即使现在的税收优惠程度不如以前，德企在中国市场面对的投资环境也依然在改善。最具含金量的措施就是在外来投资准入方面实行负面清单管理模式。随着该模式的推广复制节奏加快，未来中国对于外来投资者的吸引力会越来越强，想必在中国谋求发展的德国企业对此将会有更深感受。

与贸易往来类似，中德两国间投资合作也有个你来我往的问题。以前，利用外资是我们对外开放的主要任务，“你来”多，“我往”少，这也是综合国力决定的。现在，随着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越来越多中国企业也开始将经营空间延伸到德国，而德国对来自中国的投资限制也“不失时机”。这里除了投资保护主义的“小聪明”，德国人不容易接受发展中国家后来居上的优越感以及某些带有冷战思维的大国从中作梗也是重要原因。

近期，德国方面之所以热衷为中企投资设限，其中一个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德企抱怨中国的投资环境。仅就这个问题而言，即使退一万步，中国的投资环境真的很成问题，也是德企进入中国市场后才感受到的，而德国一些人力图阻止中国企业进入德国，则令中企连具体感受德国投资环境比我们优越在哪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中德两国的投资合作而言，当务之急要立足于做大合作的“蛋糕”，而不是偏执于无效地抱怨与无益地拆台。随着加布里尔的来访，相信德企会在中国看到更多的发展机会。从这个意义上讲，对于德企来说，“你来”要放下身段，对德国政府来说，“我往”又何必阻拦。▲

（作者是商务部研究院国际市场研究所副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