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黑处有什么？肯德基大叔？

董铭

“恐怖/惊悚类”影片因为其成本低，卡司小，类型化，常常归入B级制作，虽受青少年追捧，却非影坛主流，更不是奥斯卡的最爱。不过，近年来此类影片的市场发展迅速，逐渐被更高层面的观众了解和接受，就连几位拍恐怖片起家的年轻导演，也被各大片厂招安，授予拍摄A级大制作的机会。《招魂2》，《它在身后》，《科洛弗道10号》……纷纷获得了不错的票房和口碑，到了这部成本更低的《屏住呼吸》，没有超自然元素了，就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利用双方在身体设定上的差异，把惊悚紧张玩到了极致。

并不恐怖的恐怖元素

欧美恐怖片拍到今天，套路已经成熟到无需想象力的地步，什么作死探险，密室囚禁，坑队友求生...热衷恐怖片的观众，每一步都能猜到导演后面如何编排，这种互动本身也是一种乐趣。《屏住呼吸》就是这三大恐怖元素的再组合：三个小年轻去偷一座老宅，无意发现了屋主人的秘密，在搏斗中一次次与死亡擦肩而过，最后还留个小小的续集悬念。与《林中小屋》这样“恐怖片经典大荟萃”完全不同，《屏住呼吸》里没有恶灵、鬼怪、外星人等超自然元素，“作死三人组”面对的大Boss，还真只是房屋的主人，一个普通的退伍老兵，而且他还瞎了眼。一头白发的盲大叔，也就是体格强壮点，并没有超能力，更没有电锯等变态杀人工具，最多不过有只看家犬，自始至终就像个暗黑版的肯德基上校。影片仅在前半程的“地下室之门”上，让人感觉到恐怖的气息，以为会有什么狰狞的怪物猛然窜出。结果发现，这原来是囚禁妹纸的密室，随后的剧情就彻底转化为了“斗智斗勇”，激烈有余，恐怖不足。当然，与人斗其乐无穷，正常人与盲人的优劣对比，在彻底黑暗中会悄然逆转，金庸当年在《笑傲江湖》里点明的道理，电影则需要用特殊的夜视技术来呈现，《屏住呼吸》在视听细节上的挖掘，还算是到位，屏住呼吸的掩饰，利用尸体的反转，也能够接受。

令人同情的反派VS专坑队友的女主

此片另一个“不恐怖”的原因是，比起作死的小偷们，这位反派大叔更令人同情。邻家一伤残军人，刚经历了丧女之痛，本打算存点钱养老，却被你们这群小贼盯上了，何罪之有。在美国打死入室抢劫者属于正当防卫，哪怕是私自拘禁妹纸，也是因为法律不公才做的无奈之举。“她杀了我女儿，得再赔我一个”，理虽糙，情却真，悲惨遭遇更令人同情（想想那部获得奥斯卡的《谜一样的双眼》）。观众在情感上自然站到了大叔的一边，作死三人组虽然是受害者，却并不占据正义的制高点。哪怕再怎么渲染女主的家庭不和，也不影响对入室盗窃的犯罪动机和行为的判定。三人中只有白面小哥较为无辜，他早想收手走人，却被女主的“贪婪”和“圣母心”所连累，英雄救美，最终丢了性命。女主的这两个特质已经够令人厌恶了，宁愿牺牲队友，也要死活抱着钱袋，还真不如响应群众呼声，被大叔“干掉”呢。总算这二人贡献了《屏住呼吸》里最出人意料，也最具“笑果”的对决：妹纸险遭大叔的“技术性强奸”，反击之势太犀利，估计大叔从那一刻起才真正动了“杀心”——这说出去太丢人了！

小黑屋里作道场

此片导演费德·阿尔瓦雷兹曾翻拍过经典恐怖片《鬼玩人》，显然对这种类型的套路相当谙熟，啥时候铺悬念，啥时候起反转，早摸清了观众的心理，总能在长舒一口气时，猛然再来一波追杀。《屏住呼吸》的节奏流畅，技术上无可挑剔，几个长镜头对空间交代到位，低亮度的摄影配合音效，渲染了人物的心理。当然，若要细究影片，导演也犯了过于夸张反派（总能瞬间移动到位），逻辑不能完全自洽的通病，给较真的人留下了吐槽的口实。一路自私贪财的女主角，在地下室突然不顾自身安危，硬要去救被囚禁的妹纸，这还能勉强解释为“同病相怜”的良心发现。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鬼城一样的荒废社区，警察居然出动得如此之快，现场勘查又如此草率，居然没怀疑地下室的古怪布置，满地血迹和精液？更让人尴尬的是女主角，被大叔抓住吊起时，她已经被割开了裤子，之后也没来得及换，相当于是穿着开裆裤，光着屁股在一路逃亡、打斗...可是导演，你咋就忘了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