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对外贸易对收入分配影响的实证分析

陈　钦，魏雪莲

(福建农林大学金山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2)



福建省对外贸易对收入分配影响的实证分析

陈钦，魏雪莲

(福建农林大学金山学院，福建福州350002)

随着对外贸易的深入开展，福建的居民收入水平得到显著提高，但同时也面临着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不断扩大的问题。该文选取了福建省2001—2014年的经济统计数据，通过相关分析和因果分析等方法实证分析福建省对外贸易与城乡居民收入分配之间的关系及具体的影响机制。结果认为，福建省对外贸易对收入分配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整体福利水平的提升上，而对于收入分配差距的影响则是非常有限的。

对外贸易；收入分配；相关分析；因果分析

近年来，不少学者致力于研究对外贸易对收入分配的影响，但大多都是基于宏观层面的研究，微观方面的研究特别是对于传导机制具体影响的研究还是不足的，即使有，也只是单纯的理论研究，极少用实证方法进行探讨。本文用《福建省统计年鉴》的相关数据，从社会整体福利水平和收入分配差距两个层面来实证分析对外贸易对收入分配的影响。从整体福利水平层面看，通过自由贸易可以获得更多物美价廉的商品，使参与国的消费者福利水平得到提升；而从收入分配差距层面看，对外贸易对收入分配差距的影响还取决于经济体所处的发展阶段，但究其原因，对外贸易主要是通过四个机制来影响收入分配，分别是商品价格的变动、产业结构的调整、竞争压力的影响和政府角色的转变[1]。

1　对外贸易对收入分配影响的理论分析

在西方传统的贸易理论中，可以用来论述自由贸易对收入分配影响的理论都做出了充分就业的假设，而且都是从要素角度出发来考查自由贸易对收入分配的影响。赫克歇尔-俄林模型假定只生产两种商品，投入的生产要素有劳动和土地，通过分析得出：由于各国生产要素禀赋的差异导致了国际贸易的产生。而要素价格均等化定理则认为，通过国际贸易可以拉平各国的要素价格，进而影响各国的收入分配。根据斯托尔帕-萨缪尔森定理和李嘉图-维纳模型，自由贸易会使出口部门获利，而损害进口部门的利益，也就是说，贸易利益的分配是不均衡的。

2　福建省贸易发展及收入分配现状

2014年福建省进出口外贸总额位列全国第7位，其中出口总额约为525.91亿美元，位列全国第6位；进口总额约为639.56亿美元，位列全国第8位。2001年中国入世以后，福建省外贸出口规模经历了一个从两位数的急剧增长阶段到现阶段的常态增长，2013年和2014年的出口额年增长率分别为6.78%和5.68%。

图1　2001—2014年福建省城乡收入比变化情况

中国的二元经济结构导致了城乡收入差距。从图1可见，入世后福建省城乡收入比呈现倒U型分布，2010年达到最高值2.933，随后逐渐降低。进一步对2001—2014年福建省进出口总额和城乡收入比进行相关分析，得到两者的相关系数为-0.095，说明两者基本上是不相关的，可见进出口贸易的开展对城乡收入差距并没有显著的影响。

3　对外贸易对整体福利水平的影响

1981年福建省的地区生产总值为105.62亿元，出口依存度为3.5%。2000年地区生产总值为3764.54亿元，出口依存度为10.83%。2001年中国加入了WTO，福建省也抓住了入世这一大好时机来发展经济，地区生产总值从2002年的4467.55亿元发展到了2014年的70742.78亿元。如图2所示，出口依存度最高值出现在2005年，高达16.79%，2006年以后开始下降，2009年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达到入世后的低值11.23%，2010年和2011年外贸有所复原，但因为人民币升值压力导致近几年福建省出口依存度不断下降。

从理论上讲，对外贸易的深入开展，必然会促进本国经济增长，最终使得国民的整体福利水平得到提升。本文收集了1981-2014年福建省出口贸易额和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以出口贸易额这个变量代表对外贸易这个因素，而以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这个变量来说明整体的福利水平。经相关分析，得到两者的相关系数为0.990，且在0.01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了检验，说明两者有着高度的相关关系。

图2　1981—2014年福建省出口贸易依存度变化情况

又进一步对两个因素进行了滞后2期的因果论证，结果见表1。从分析结果看，收入增长和出口贸易增长之间互为原因，出口贸易增长会促使经济增长，进而使国民的整体福利水平得到提升，即居民收入增长。而居民收入增长后，又会进一步扩大生产，进而促进出口贸易的增长。

4　对外贸易对收入分配差距的影响机制

4.1商品价格变动机制

根据比较优势理论，各国应出口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进口具有比较劣势的产品。出口产品的价格会趋于上升，而进口产品的价格则趋于下降。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各国都被要求削减关税及非关税贸易壁垒，过去依靠政府政策保护的产品的价格必然会逐渐降低，最终达到国内外价格的一致。商品价格的变化必然会导致要素价格的变动，进而对居民收入分配产生影响[2]。故本文收集了2001-2014年福建省的农业生产资料价格指数、工业生产者购进价格指数、固定资产投资额价格总指数、商品零售价格指数作为商品价格变动因素，收集了2001-2014年福建省农业、制造业、建筑业、批发和零售业的城镇单位在岗职工平均工资作为收入因素，经过相关分析，得到表2。

表1　收入增长与出口贸易增长的因果分析

表2　各行业价格变动与平均工资的相关系数

从表2可知，农业、制造业、建筑业的价格指数和平均工资之间的相关系数都小于30%，基本可以认为是不相关的。批发和零售业价格指数和平均工资之间的相关系数在30%和50%之间，二者属于低度相关关系。所以对福建省而言，对外贸易无法通过商品价格变动的机制来影响居民收入分配。

4.2产业结构调整机制

入世后各国的对外贸易不断趋于自由化，政府干预不断减少，因而国际市场的价值规律就会自发地对国内市场产生影响，在市场竞争机制的作用下，国内的产业结构也会得到升级。在自由贸易的大环境中，有些产业规模不断扩张，有些产业规模不断萎缩甚者消亡。在发展前景较差的产业就业的工人不可避免地要面对收入减少的困境，甚至还可能饱受失业之苦。而在发展前景较好的产业就业的工人收入却不一定能得到提高，这取决于如何分配贸易利益[3]。本文收集了2001-2014年福建省三大产业比重及三大产业城镇在岗职工平均工资的数据，进行相关分析，得到表3。

表3　各产业比重与平均工资的相关系数

从表3可知，第一产业比重和农业在岗职工平均工资成高度的负相关关系，也就是说农业所占比重越大，从事农业的劳动者收入越少。第二产业比重和第二产业在岗职工平均工资成高度的正相关关系，也就是说工业所占比重越大，从事工业的劳动者收入就越高。而福建省出口产品主要是工业制成品，说明政府若加大对工业的投入，必然能提高从事第二产业的工人的工资水平。第三产业比重和第三产业在岗职工平均工资基本上可以认为是不存在线性相关关系，也就是说服务业的比重并不会对服务业从业人员的收入水平产生影响。服务业的情况比较复杂，工资是由该部门的生存工资所决定的，在劳动力转移的情况下，只有当边际产出高于生存工资时，工资水平才可能得到提升。又进一步收集了2001-2014年的对外贸易依存度数据，研究出口贸易对产业结构变动的影响，经相关分析，得到表4。从表4可知，第一产业比重和出口贸易依存度之间呈弱相关关系，而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和出口贸易依存度之间基本不存在什么相关关系，可见外贸的发展对于福建产业结构变动的影响力非常有限。

表4　各产业比重与出口依存度的相关系数

4.3竞争压力影响机制

在全球化进程中，企业需要应对国内外其他企业强有力的竞争，为了立于不败之地，就得努力提高企业的竞争力，一般来说，他们采取的策略无非两个，要么压缩成本，要么转变经营方向。压缩成本的途径有两个：一是降低工人工资，二是减少用工人数[4]。

第一，可以通过降低在岗职工的工资来压缩成本，故收集了中国入世后福建省平均货币工资指数(图3)，从图中可以看出福建省的企业并未采取此策略，在当前GDP稳速增长、经济总量持续扩大的情况下，试图通过降低职工工资的方法来压缩成本是绝不可能实现的。

图3　2001—2014年福建省平均货币工资指数

第二，加大资本和技术投入，试图通过资本和技术来代替劳动力，或是多雇佣熟练劳动力，都会直接导致用工数量的减少。由中国入世后福建省从业人员数的年增长率(图4)可见，入世后福建省的用工量基本上是逐年递增的，入世初期用工量稳定增长，2011年开始增长率波动较大。从数据可知，入世对福建企业用工量增长应该是有所帮助的。

图4　2001—2014年福建省从业人员数年增长率

在面临国际市场的激烈竞争时，有些企业会选择转移经营方向，在这个过程中，那些非熟练劳动力的失业问题就不可避免。由图5可见，中国入世后福建省的失业率有明显的下降趋势，但这并不能表明入世导致了福建省失业率的下降，故进一步对2001-2014年的进出口数据和失业率数据作相关分析和因果分析。结果表明，进口额和失业率之间的相关系数为59.88%，出口额和失业率之间的相关系数为63.61%，都属于中度相关；进一步进行滞后2期的因果分析(表5、表6)可知，进、出口额与失业率之间相互不为因果关系。可见，贸易的发展对福建用工量的影响是不显著的。

图5　2001—2014年福建省城镇登记失业率

表5　进口额和失业率的因果分析

表6　出口额和失业率的因果分析

4.4政府角色作用机制

客观地说，对外贸易获得的好处并不可能平均分配给每一位劳动者。劳动者如果是在生产可贸易产品的部门工作，那么他会获得贸易自由化带来的好处，而那些在非可贸易产品的生产部门工作的劳动者，基本上就被排除在外，很难直接享受到自由贸易带来的实惠，但他们可以通过购买物廉价美的进口商品来获得自由贸易带来的好处[5-6]。

政府可以通过制定政策来促进对外贸易的发展和收入分配的调节，在促进贸易方面政府采取的主要手段就是产业保护和市场干预。但入世后，根据WTO的规则，政府很难插手市场经济。但政府也并非无计可施，依然可以通过行政手段来进行二次分配以缩小收入分配差距。根据2015年福建省政府工作报告，福建省政府提出的赣闽粤原中央苏区振兴发展规划涵盖了41个县市区，设立了23个省级扶贫开发重点县，“造福工程”的实施、农村饮水安全问题的解决等都是政府致力于二次分配的具体体现。福建省政府为了加快产业转型升级，促进福建省外贸增长也做了很多努力，目前主营业务收入超百亿元的福建企业已达到37家，其中有10家企业达到千亿规模[7-8]。

5　结论

通过对福建省相关数据的实证分析，得出四点结论：第一，对外贸易对收入分配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整体福利水平方面，对外贸易和整体福利水平之间互为因果关系；第二，对外贸易对于收入分配差距的影响非常有限，特别是商品价格变动和竞争压力两个传导机制对于收入分配的影响微乎其微；第三，产业结构的调整对于收入分配的影响是存在的，福建省农业比重的上升不但不会提高从业人员的收入，反而会减少其收入，这和国际市场上初级产品价格趋于下降有关；而工业比重的加大，却会增加第二产业从业者的收入，这基本也是和理论预期相吻合的；第四，政府在对外贸易和收入分配调整中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尤其是政府的转移支付功能。

[1] 陈钦. 对外贸易与收入分配——基于福建的实证研究[D]. 厦门：厦门大学，2009.

[2] 范爱军. 国际贸易学[M]. 北京：科学出版社，2009：72-79.

[3] 福建省人民政府. 2015年福建省政府工作报告[EB/OL]. (2015-01-28). http://fj.people.com.cn/n/2015/0128/c181466-23714513.html.

[4] 江嘉文. 汇率、价格以及收入因素对中国贸易的影响研究[J]. 时代金融，2013(24)：140-142.

[5] 吴国锋，谢建国. 对外贸易与中国劳动者的收入份额——基于1978—2012年中国省际面板数据的研究[J]. 国际贸易问题，2015(4)：66-74.

[6] 章奇. 基于对外贸易收入分配的区域经济治理问题——对中国区域经济差距的贸易成因分析[J]. 管理观察，2015(6)：129-130.

[7] 曾国彪，姜凌. 贸易开放、地区收入差距与贫困：基于CHNS数据的经验研究[J]. 国际贸易问题，2014(3)：72-85.

[8] 韩召龙，陈媛媛. 贸易开放与辽宁收入不平等[J]. 商场现代化，2015(2)：22-23.

Empirical Research on the Influencing of Foreign Trade on Income Distribution in Fujian

CHEN Qin, WEI Xue-lian

(JinshanCollege,FujianAgricultureandForestryUniversity,Fuzhou,Fujian350002,China)

As the in-depth development of foreign trade, the residents’ income level of Fujian has increased significantly, but also faced with the problem of the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income gap. By selecting economic statistics of Fujian from 2001 to 2014, and using the methods of correlation analysis and causal analysi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foreign trade and income distribution of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in Fujian and the specific influencing mechanism were empirically analyzed. Then, the conclusion was drawn that: the influence of foreign trade on income distribution in Fujian was mainly reflected in the improvement of overall welfare level, while its influence on income gap was very limited.

foreign trade; income distribution; correlation analysis; causal analysis

2016-05-30

陈钦(1980-)，女，硕士，讲师，研究方向：国际贸易问题、收入分配. E-mail：15280034473@126.com

福建省教育厅社科类项目(JB11102S)

10.16006/j.cnki.twnt.2016.04.006

F752；F124.7

A

1637-5617(2016)04-002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