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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鲁迅:依然是“精神坐标”

2016-10-27詹学伟

中国青年 2016年18期
关键词:无物斗争战士

文-詹学伟



“战士”鲁迅:依然是“精神坐标”

文-詹学伟

鲁迅先生所倡导的“战士精神”,

在今天,明天和将来

依然是我们青年的“精神坐标”,

成为我们思想资源的火源,

如同众多思想明灯里的一盏,

照耀我们去“战斗”。

“战士”鲁迅的“战斗”精神,在当下是否过时?个人认为,并未过时。

无论是从最初他对握抢“战士”们的期许,还是自己彻底投身近代文艺运动,成为“文艺战士”的亲身经历;再到后期对“无物之阵”的思考,并一路深化到“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的“战斗”,这种“日日新”的“战士”精神,不仅影响了一代进步知识分子去奋斗,更是影响了今天众多的中国青年,为追求社会的进步,时刻与“自我”进行“战斗”。

握抢的“战士”,在青年毕磊身上的“精神投影”

在毕磊这位青年身上,有鲁迅先生自己的“精神投影”。

毕磊是中山大学英文系的一位青年学生党员,彼时,鲁迅先生执教于中大。鲁迅在《夜记之一》里提到:“现在还记得《做什么》出版后,曾经送给我五本。我觉得这团体是共产青年主持的,因为其中有‘坚如’、‘三石’等署名,该是毕磊,通信处也是他……”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对共产党和进步青年举起了屠刀,广州局势面临同样的风险,毕磊仍多次到鲁迅家看望他,毫无畏惧。4月14日,他又来到鲁迅住所,鲁迅劝他不要出去,说外面危险,他说:“我还要给同志们送个信”。

4月15日,中山大学的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和进步学生一批批遭到逮捕,其中就有毕磊。4月23日凌晨,敌人用两艘军舰将他和萧楚女等人押到珠江南岸的南石头“惩戒场”杀害。牺牲时年仅25岁。

鲁迅听闻此消息后,十分悲痛。他在许寿裳面前多次谈起这位办事干练的湖南青年:“常常来谈天的,而今不来了”。“毕磊死了,是被铁链锁住了弄死的……”

以毕磊等为代表的进步青年,他们当时斗争对象就是国民党反动派,直接与其展开实际的斗争。虽然鲁迅并未开赴前线,但毕磊们却是鲁迅先生的指导和支持下进行的,这种现场实地的“徒手”搏斗“战士精神”,在当时看,都是具有进步意义,也是必须的。

但鲁迅先生并不赞成学生们这样去战斗,他在《纪念刘和珍君》中写道:“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请愿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徒手。”提倡青年们做“韧性”的战斗,而不是这样直接“短兵相接”。

反观现代社会,并未有这样进步与反动的两大敌对阵营,“战斗”场面可以说不存在了。但在鲁迅“战士精神”“哺育”之下的青年群体,在他们身上奋勇前进的“战斗”精神——作为战士精神之一部分,却还是那样富有生命力。

鲁迅的“战士精神”并未直接表现在与当时的反动势力的“直接搏斗”上面,比如上前线,从事武装斗争。作为进步青年们的“精神养父”,他是以自己的战斗精神温暖、烛照广大青年开赴各类“前线”,而他自己的战斗阵地,更多的是体现在文艺战线上。

文艺“战士”,剔除民族“精神基因”里的病毒

在对鲁迅评价语系里,也有不少人称他为“导师”,其中有一部分出自真诚和精神上的认可,包括他在文艺领域里“战斗”的肯定,创作大量的文艺作品,支持进步青年,出版进步书刊,扶植进步文艺团体等,以这种方式去对抗黑暗社会里的文艺专制与思想专制。

在思想领域里的这类斗争不直接表现为“战火硝烟”,但颇具迷惑性。长期浸润的过程,决定了斗争的长期性。

鲁迅先生不仅不遗余力的支持这类“战斗”活动,而且还直接参与其中,从留日时期筹办《新生》而“流产”,到参与《新青年》阵营,再到筹办《语丝》、《奔流》等刊物,再到出版《朝花夕拾》,再到参加“左联”,成为“左联”的精神领袖,直到生命尽头时,还抱病支持青年们成立木刻团体……这一系列活动,无不体现鲁迅的“战士”精神——与黑暗的,封建的,颓废的,落后的文艺及各种思想做斗争,这种战斗方式几乎贯穿了鲁迅先生短暂的一生。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再看看鲁迅先生战斗的对象——中国传统文化里的积垢、各种封建思想糟粕、西方颓废文艺思潮及各种洋文化“垃圾”。

这些斗争对象在我们今天都消失了么?答案是否定的。

鲁迅当年所斗争的对象,有很多或者很大一部分得到了改观,但仍有不少问题存在并有“恶化”的趋势。

那么鲁迅先生这种战斗精神,则依然有“市场”和它的生命力。这给当今青年的启示则是,要支持和阅读健康向上的文艺作品,以现代化的方式,自觉的与网上各类错误思潮做斗争,不盲从,不迷信。

要做到不盲从,不迷信,有自己的辨别力,绝非易事。是必须有深厚的、健康的精神资源作为武器与基础的。这种精神资源,也能去鲁迅先生那里取,通过各种方式学习古今中外一切先进的思想和科学的思维方法,逐步建立起健康的精神资源库,并在实践中进行应用,通过“学生战士”←→社会实践←→进步←→“学生战士”这种循环体系,促进社会螺旋式地上升。

上述这类“战斗”的目的也是为了平民时代的到来和幸福。有人会问,当年鲁迅战斗的各种对象都差不多消失了,是否不再存在“精神战士”的“战场”与目标呢,不需要这种战斗呢?

我个人认为,“战士鲁迅”的战斗精神一样为我们所需要。

昨日之进步,不代表今日之进步;昨日之健康的个我,不代表今日之健康的个我。那么进步既然是相对的,与进步对应的落后势力与思想——它的衡量标准——也是在不断变化的,一切阻碍社会进步的因素都是这种“战斗精神”所斗争的“对象”,这里就引出了“无物之阵”,我们看不见的一个社会,一个深藏人脑、人心的无形社会,这个“无物之阵”里的各种不和谐因素——都逐步成为“战斗”的对象。

入“无物之阵”作战的“战士”

在《这样的战士》一文里,鲁迅先生曾提到“战士”战斗的各种对象,从最初最为具体的斗争对象——“那些头上有各种旗帜,绣出各样好名称:慈善家,学者,文士,长者,青年……”。

从开始有非常具体的,可以感知的“斗争对象”,越是到后来,“战士”所进入的领域和所要斗争的东西变得更为隐蔽和真假难辨,并最终进入一个“无物之阵”,无论你是堂·吉诃德式的人物,抑或是毕磊这样的战士。当最后所有的有具体形象的“斗争”对象都一一消灭了,那么“战士”存在的价值在那里呢?

“精神战士”依然存在着,只不过他所斗争的对象变成了“无物之阵”,这种“无物之阵”在现代社会里,是否还存在?又是怎样布满我们周围呢?

“精神战士”的存在前提,就在于我们所斗争对象,并未完全和彻底消灭,这是其一。其二,“无物之阵”在现代社会依然布满我们周围,以新的面貌和形式,如人性的阴暗面蛰伏在盲从的群体里;社会道德体系里的腐朽因子依然寄存在大众的躯壳里,等等这些,若不是和某些人、某些事发生作用或者关联,它们可能就一直存在并生存于一个“安全距离”之内,既不会毒害社会,也不会伤害他人,但它们却存在着。

这就是鲁迅“战士”精神存在的现实逻辑。

基于这样的现实,我们需要造就大量的“战士”去促成社会的改革与进步。这种“战斗”表现在自觉参与社会进步的各类改革,以自身的特点、特长去服务于社会。

只不过,现代社会里的“青年战士”这种在思想和观念上的“战斗”表现为更加深刻和隐蔽的自我改造。

这样的“战士”可以边改造,边“战斗”,促成和谐社会,人类大同的目标实现。

如果,每个人,每名青年没有这种与“无物之阵”战斗的精神、勇气,以及各种能力、才华,那么我们身边的“无物之阵”会自动生成为“有物之阵”,那么就有可能又回到了第二部分所论述的“战士”阶段里去了。

由此又引出了“战士”在将来的大同社会里,和谁“战斗”,战士的精神,不是因为有形战斗目标的消失,就可以安然无恙,高奏凯歌了;还需要继续同“无物之阵”战斗,在这场战斗里,各条战线上的“青年战士”又不得不与“自我”进行战斗。

“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作战

“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战”出自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他在书中说自己“不惜以今日之我,难昔日之我”。而鲁迅则在《导师》一文中论述道:“有些青年似乎也觉悟了,我记得《京报副刊》征求青年必读书时,曾有一位发过牢骚,终于说:只有自己可靠!我现在还想斗胆转一句,虽然有些杀风景,就是:自己也未必可靠的。”

之所以如此评述,鲁迅是基于对“战士”自我的革新精神,不是躺在过去的荣光里自我陶醉,更不是自我设置的思想藩篱。他的本意不是否认梁启超这种以“今日之我”去非“昨日之我”的思想,而是担心青年拿这种曾经的“金字招牌”只做一时口头上的激愤之词,所以他主张“大话不宜讲得太早,否则,倘有记性,将来想到时会脸红。”

青年们要前进,要战斗,也不需要太过顾及或者迷信那些挂着金字招牌的导师,相反还“不如寻朋友,联合起来,同向着似乎可以生存的方向走”。

这不仅是引导青年们,不仅要善于单兵作战,还要以自我作为目标“战斗”,自身精神上的顽疾,传统基因里黑暗元素也会一代代传递,而我们又很难察觉自身上的“无物之阵”,我们除了不要迷信各类“导师”之外,更不能迷信自我——以为曾经进步的思想深处青年的躯壳里,“落伍者”是时刻存在的,“前进者”确是相对和必须的。但这二者之间并不是自发生长和更新,他们之间亦不是必然发生的——必须得借助其“同盟军”——与各类进步青年进行联合,形成合力,进步的合力,再相互之间进行砥砺,彻底的完成“立人”的目标。

鲁迅先生痛恨那些目光短浅、自私自利、喜欢通过社会动荡“借此据为己有”或是“借此占些目前的小便宜”的盗寇和奴才式的破坏者,并大声呼唤“内心有理想的光”的“革新的破坏者”。

再放眼望去,在我们目前所处的社会,有多少精神残缺的人,又有多少老气横秋,思想枯萎的青年,他们是我们曾经的参照物;曾经进步的他们,后来也会组成“无物之阵”。也是我们忘记了“战斗”的今日之“敌”,我们若不选择做“战士”,与“无物之阵”,与“昨日之我”进行战斗,那么就会成为社会进步的“绊脚石”。

所以说,鲁迅先生所倡导的“战士精神”,在今天,明天和将来依然是我们青年的“精神坐标”,成为我们思想资源的火源,如同众多思想明灯里的一盏,照耀我们去“战斗”。

责任编辑:赵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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