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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病了

2016-10-26柳丝

领导文萃 2016年20期
关键词:党争共和党选民

柳丝

四年一度的总统选举,是美国国内政治的一种调整。如今,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民粹主义的爆发,还是反建制浪潮的高涨,都折射出这些年来美国政治、经济、社会的变迁。

美国梦已死

“美国梦”一词源于1931年历史学家詹姆斯·亚当斯撰写的《美国史诗》一书。书中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关于拥有汽车和高薪的梦,而是一个关于理想社会秩序的梦,在这个社会中,每个人不论性别、出身或地位等偶然因素,都能追求实现自己的梦想。”

如今,“理想的社会秩序”不再,美国日益加剧的经济不平等,已成为民众的共同感受。体会最深的,莫过于美国庞大的中产阶级群体。

皮尤研究中心的报告指出,高收入和低收入美国家庭的数量,已经远超中等收入家庭,这是社会更加不平等的标志。在这样的社会中,作为“枣核型”发展模式中坚力量的美国中产阶级,40年来首次沦为少数派,正在失去在美国社会生活中的核心地位。他们的情绪,正逐步从担忧步入不满并走向愤怒。

民调显示,美国人中最愤怒、最悲观的群体,恰恰就是年收入在5万至7.49万美元之间的家庭,这也是中产阶级的主体。

西班牙《国家报》这样分析,美国梦或者说中产阶级眼中的美国梦已死。于是,选票成为表达不满和愤怒的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出口。

对政府的愤怒

调查显示,只有25%的美国民众满意国家现状,这一数字远低于历史平均值37%。

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美国诞生了一位“变革”总统。然而,8年过去了,政府效率低下,党争多于实干,“变革”遥遥无期。这些年间,“茶党”运动、“占领华尔街”运动、弗格森骚乱等美国人表达不满的方式,让社会一直处于“四处失火”的状态。

“民众的切身感受和他们从政府那里听到的内容,形成了巨大反差,愤怒由此而来。”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前主任、行动论坛主席道格·霍尔茨-埃金这样说。

美国政治学者、美国DDP全球咨询公司总裁马特·德克则说,现在选民似乎已经不那么关心自己投票的竞选人的政策究竟怎样,只要谁能说出与政府不同的话来,就无条件地支持他。这也表现出美国民众对“政治正确”的反感。

美国政治新闻网说,多数共和党选民对自身现状和国家现状不满,不满的人中尤以特朗普支持者最甚。投票给特朗普的选民中,超过83%的人认为美国需要变革,不能再用传统的方式发展了。

不满的矛头指向的正是传统的主流精英,就像德克说的,“特朗普并不是有多受欢迎,而是他说出了主流精英们一般不会说的话,选民要的就是有人能站出来,能去反对传统。”

被“算计”的公共政策

在此次美国总统选举中,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党内党际都是意见急剧对立,甚至冲突,这也被美国一些主流媒体用“新的混乱常态”来形容。

除了党争,还是党争。这样的后果是,美国的公共政策成为党争的牺牲品,或者,变成被利用的对象。

最近,奥巴马政府颁布了一项“厕所令”,要求所有公立学校允许“跨性别”学生根据“心理性别”选择卫生间。这一看上去小小的政策,马上招致共和党和一些州的极力反对,并且瞬间就上升到了党争层面。而在总统选举这样一个特殊的年份,这个政策出台的背后,本身就包含着为选举服务的“小算计”。

在这样的现实下,一些能够引发争议的政策话题,越来越成为两党愿意充分利用的工具。在政治较量中,政客们或许忽略了政策本该为民众服务的初衷。更大的危险是,他们可能根本不在乎政策,而是关心怎样利用选举规则讨巧获胜。

《今日美国》报和萨福克大学的一份联合调查显示,59%的受访者说他们并未费心去关注政治,因为“选举从未做到过任何事情,只是一堆空口承诺”。

公平的迷失

如果说“金钱政治”从根本上影响着公平,那么美国选举制度的设计同样如此。

客观地说,程序越复杂,门槛就越高。被拦在投票门外的,多数是中低收入者、受教育程度不高的人群,还有无家可归者和残障人士等弱势群体。

美国“全国流浪者联盟”2012年的报告显示,低收入者、无家可归者多年来在选举登记上困难重重,投票率远远低于高收入人群,而很多政策如最低工资、社会福利的制定却直接影响到他们。

2002年生效的《帮助美国投票法案》还规定,选民需要登记驾照或社会安全号码后四位,这又“阻截”了一批选民。

在美国,民主党选民远远多于共和党选民。这就意味着,如果美国真的实施一人一票选举制度的话,那么共和党几乎不可能有获胜的一天。然而,两党“默契”地保持着一种轮流执政的表象。

如今,虽然不少美国民众、议员已经注意到了选举制度的缺陷,但两党谁都不敢轻易提出改变这一规则。

共识的坍塌

在特朗普的成功面前,共和党内部似乎不再提及曾经的“阻止特朗普”运动了。不过,不提不等于没有发生过。

共和党为什么要“狙击”特朗普?

因为他反对自由贸易协定,立场与很多党内保守人士相左;他主张对富人多征税,这与共和党的主流政策相悖;他支持社会福利项目,如社保和医疗保险,而共和党却主张削减社会福利;他提出的“放弃北约”“减少军费”“主要精力放国内”等新思维,更是背离了二战结束以来美国“四处管闲事”的传统。

有人称特朗普是“披着共和党外衣的民主党”,共和党则担忧他到底能不能坚持和守护共和党的政策,于是,党内曾经火力全开,围剿特朗普。

民主党方面,也没有拧成一股绳。桑德斯代表的左翼运动的崛起,也一步步把希拉里逼得频频“向左转”。一部分桑德斯的支持者,甚至喊出了要投票给特朗普的口号。

《华尔街日报》网站的一篇文章指出,美国政治舞台最重要的特征是严重并正在加剧的意识形态分歧,而且分歧越来越大。

党内如此,党际之间也是一样。

种族、移民、堕胎、同性恋、控枪、教育等方面的矛盾,折射到美国政党的极度分化中:政治对立、互不妥协,甚至陷入“只要是你党提出的,我党就反对”的恶性循环。

这些分裂,令美国社会苦不堪言、精疲力竭。皮尤研究中心在上一次美国大选时就做过一个调查,当时的调查结果显示,政党歧见导致美国人空前大分裂。

《华尔街日报》还有一篇文章说,“美国建国之后的175年中将美国民众凝聚在一起的全国共识已不存在……在实际操作层面和意识形态层面,美国信条都已崩塌。”

(摘自《环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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