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影深处遇见自己
——音乐剧《一千个春天》评析
2016-10-26傅海燕
◎傅海燕
在光影深处遇见自己
——音乐剧《一千个春天》评析
◎傅海燕
每一个艺术作品,呈现在舞台上,都是为了得到观众的认可。好的剧目,是符合艺术鉴赏规律,完成“欣赏——共鸣——感悟”这个过程的。人们在欣赏完一个戏剧作品之后,会对当中的人物形象或某个情节留下深刻的印象,是产生了审美共鸣的缘故,进而有所感悟,明白一些道理,产生内化于心的“化人”作用。
音乐剧是用音乐、歌曲、舞蹈和对白融为一体的戏剧表演形式。音乐剧《一千个春天》主要用音乐和故事来塑造人物形象,人物是情绪表达的载体。这个的塑造过程,也是观众的接受过程。如果人物形象符合了观众的价值观、审美观,他们这个的角色,而且会跟随他们所表达的喜、怒、哀、乐,来唤醒自己生活中相似经历所产生的喜、怒、哀、乐,进行情感体验,引起共鸣。“对号入座”是通往共鸣之路。成功的人物形象,不仅能牵动观众的情绪,还能令人回味和深思。黑格尔说“艺术鉴赏是鉴赏者的一种自我发现,共鸣似乎也是对这一发现的情绪反应。被发现了的隐秘心曲与作品在某些方面的相通引起的心灵震撼,是鉴赏者的主体选择与作品的情感取向产生共振。”在音乐剧《一千个春天》中,创作者用不同体裁、风格的歌曲、故事情节来塑造人物形象。引领不同年龄的观众群,不断发现光影深处的“自我”,产生情感共鸣。从这个角度来说,它是一部成功的音乐剧。
音乐剧《一千个春天》2015年7月22日在昆明剧院上演。由北京舞蹈学院教师訾靖涵担纲制作人、何淇担纲作曲及音乐总监、北京舞蹈学院学生及社会青年演员联袂演出。该剧讲述1944年,日寇步步紧逼中国西南地区,中国军队浴血奋战,拼死保卫祖国。在昆明驻扎着一支空军部队,这支部队的飞行员能在空战中屡屡以少胜多,取得压倒性胜利,令日本飞机闻风丧胆。这就是陈纳德领导下的中美联合航空队(第14航空队)世称“飞虎队”。19岁的中国女记者陈香梅,因抗战与陈纳德将军相识、相知、相爱;以及飞虎队与当地老百姓之间悲欢离合的故事。剧中的主要人物有:飞虎队主帅陈纳德将军(梅杰饰)、陈香梅(吕润彤饰)、本土彝族少年艾蒙(乃保土甲饰)、艾蒙的阿姐(李东方饰),这些人物形象给人留下深刻影响,他们的喜怒哀乐,牵动着观众的心。
一、音乐剧《一千个春天》中的人物形象与观众自我情感对位
(一)陈纳德的形象塑造
1、音乐塑造陈纳德稳沉持重但壮士扼腕之形象
(1)男中音音色塑造陈纳德将军稳沉持重的形象。
剧中的第一个场景是一群中国记者对陈纳德的采访。主题是“将军会离开中国吗?”在大家七嘴八舌的采访提问之后,陈将军粗犷、洪亮的男中音唱起《我绝不离开中国》,回答记者们的提问。男中音音色塑造了陈纳德成熟、稳重、坚毅的中年男子的形象。音域在(A—f1)之间,音色雄浑、厚重、铿锵有力。“我说过一千次了,在最后一个敌人撤退之前,绝不离开中国,我在日记里写着,就当自己是中国人……”整个唱段,使用了歌剧中“宣叙调”的手法,节奏型上频繁使用三连音,使得乐曲口语化,显得连贯,犹如平时说话。4/4节拍不急不缓,显得稳重而有条理,既回答记者的提问,又表明了自己抗战的决心。在唱词“一千次”上加重了语气使他内心的目标更加坚定。一个有目标、有力量的军人形象跃然观众脑中。
(2)“转调”的音乐咏叹,突出陈纳德坚毅的形象。
在音乐剧中,男女主人公的内心独白,通常是用“咏叹调”独唱的形式来表现。在第二场戏中,陈香梅与陈纳德相互交谈,当陈香梅问:“您来到中国,不会后悔吗?”这个问题触动了陈纳德的心弦,随即唱起了《坚定的信念》仍然延续了一贯的风格,使用三连音叙述着,混合拍子。先是C大调,从陈纳德的视角,在远涉重洋的时候憧憬着中国这片美好的土地,而且把这美丽的东方当作自己另一个家乡。音乐轻松明亮,节奏舒缓,有条不紊,表现陈纳德对中国的遐想。可是,想象的美好,很快被飞机上所见的现实打破。此时乐曲从C调转入bE大调,歌曲情绪,由明亮转入了沉重。仍然用三连音的手法,唱道:“我的眼中,看到的全都是该死的战争,血染红了江河映红前路,把人间变成地狱”男中音的浑厚低音,把这段渲染得无比沉痛。陈纳德心痛不已的时候,下定决心“我愿一个人,为了这异国的正义,山河倒立。”曲子转入C大调,陈纳德坚定信心,用高亢明亮的声音,向全世界高呼“我相信我一定会坚持到那一天,把最后一个敌人赶出家门,邪恶终将受到惩罚,把它送向绞架,这是我坚定的信念”。这首歌曲,作为人物内心独白的咏叹调,把陈纳德来中国之前、之中、之后的情绪变化,由憧憬美好——现状惨烈——坚定信心。用转调的方式,从C大调——bE小调——C大调,在近关系的转调中,通过乐曲的色彩变化,把人物内心变化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个果敢坚毅的陈纳德将军形象被塑造出来。
2、陈纳德壮志未酬的心境,照亮了多少成功男士的心
陈纳德是剧中的主角,英雄人物,事业上有自己坚定的目标,坚毅果敢的行事作风,一丝不苟的敬业态度,生活中也不失幽默风趣。中年观众容易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正值事业辉煌期的中年观众,身上同样有着陈纳德这个角色所承载的所有优点。但剧中的陈纳德事业并非一帆风顺,也有左右不了的时候。他没打完仗,就被迫调回美国总部,他说,“这战争我能赢,但五角大楼里的战争我赢不了”。 这种中年人壮志未酬、壮心不已的处境,与很多中年男性的心理不谋而合。社会上的成功人士,不可能每件事情都顺遂自己的意愿,事业的成功,与他们所承受的压力成正比,成功越大,无奈越多。这是很多中年成功人士的共识。他们从陈纳德身上,能看到自己的无奈。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接受现实。他们本有“撬动地球”的能力,但是被多种因素所左右,只能壮志未酬,扼腕叹息。
随着陈纳德将进军被迫离开中国,他与陈香梅之间萌发的爱情,也被迫中止。男女主角分别之时唱起了《命运的捉弄》。舞台上无任何道具,所有目光聚焦在男女主角互诉衷肠的二重唱中。开头一段娓娓道来二人的相识、相知,歌曲高潮部分直抒胸臆,唱出二人的心声《命运的捉弄》“为什么我会和他做梦,命运的捉弄,这样捉弄你我。”歌曲一语双关的道出陈纳德事业与爱情壮志未酬的心理。陈纳德与陈香梅之间的爱情,也容易发生在中年人身上,一个是事业成功的英雄,一个是青春逼人的美女,只是现实中的成功人士对待感情问题,处理方式各有不同。
(二)陈香梅的形象塑造
1、音乐塑造的陈香梅有爱国情怀且青春浪漫
(1)音乐唱段塑造陈香梅的爱国情怀
音乐剧的人物形象是大部分通过歌曲塑造出来。作为本剧的女主角,陈香梅年轻、漂亮、浪漫,有着强烈的爱国热忱。音乐剧采用倒叙的手法,从老年陈香梅的视角打开回忆的闸门。陈香梅刚刚成为中央社的第一任战地女记者,她初到昆明,分配到的第一个采访对象就是陈纳德将军。在与陈纳德将军的接触中,得知自己的父亲托陈将军办理她去美国的事宜,她却不愿意。陈纳德问起陈香梅为什么不愿离开中国?她唱起《不离开的理由》。大段连续的三连音,呈现出宣叙调风格,歌曲在F大调的中低声区徘徊,用通俗的女声,将亲切大家闺秀的温柔、落落大方的气质展现而出。4/4拍的节奏,舒缓的唱道“山河已破碎,大地已成灰。这片土地被烧焦,新闻记者该留下,用自己的力量,同侵略者斗争。”一个怀揣梦想的女青年,浓郁的爱国热忱,不畏乱世的少女形象被塑造出来。
(2)舞会圆舞曲风格的音乐,塑造陈香梅天真浪漫形象。
有一场戏是陈将军拒绝参加一个上流社会的舞会,陈香梅到军营中亲自邀请,陈将军正被繁忙的军务弄得焦头烂额。陈香梅说:“你现在这样不好,我来教你跳舞吧,这也是飞虎队的精神,在任何糟糕的状态下,也不放弃逗乐的权利。”
轻快的3/4拍音乐响起,他们跳起了轻快的华尔兹舞曲,陈香梅唱道:“忘了那些争吵,忘了飞机大炮,把战争暂时忘掉,轻松的音乐,哒哒的节拍,快来和我一起舞蹈。一圈、两圈、三圈,然后你就会发现,烦恼会不见,放下你的表情,不要想喜不喜欢,我想看见你的微笑。”这首曲子,长笛的音色穿插在前奏和伴奏的空白中,像精灵嬉戏一般,顽皮、跳跃。乐曲中的转调和变音“#5”,把西洋音乐中圆舞曲追求华丽美的场景表现无遗。歌曲的间奏,陈纳德踏着三拍子的舞步,以“啦啦啦”哼唱起《友谊地久天长》的音调,把陈香梅与陈纳德共同祈愿和平的心声表达出来。顿时陈纳德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温馨浪漫的氛围。陈香梅为战争中所向披靡,又游走于生死边缘的陈将军,带来了春天般的抚慰。也为血雨腥风的战场投射了一缕阳光,充满活力,给人以希望,她就是硝烟弥漫战场上的春天,与音乐剧的标题相得益彰,非常点题。
2.陈香梅与陈纳德的爱情,使妙龄少女们追忆爱情梦想
陈香梅青春靓丽,又有强列的爱国热忱,在与陈纳德的接触中,感情逐渐升温。有一场戏是广播里正播报飞虎队战斗失利的新闻,大家都很焦急。飞行员、记者、民众、老百姓、陈香梅都为中国命运担心,大家不约而同唱起了《命运同在》。陈香梅对飞虎队主帅陈纳德将军的安全非常担忧,唱道“这个男人、这个巨人,我要为他留下来,陪他一起战斗,陪他忍耐,他为中国来,我为他而来,命运为我们携手向外,能够靠在一起就是坚贞的爱。”尔后齐唱大家一起“命运同在,命运同在……”这是独唱与合唱相互辉映的表现手法,一方面表达了陈香梅对陈纳德将军的爱慕之情,另一方面是对中国命运的担忧,她放弃去美国避世的机会,留在中国同陈纳德将军并肩作战。她被陈纳德不远万里来帮助中国打仗的正义感和人格魅力折服,她心生爱慕。
这种情感,会发生在很多少女身上,他们情窦初开,钟情于事业有成的人。有如陈纳德,有高尚的人格、英俊的形象、能掌控事物的能力、辉煌的成就、有万人景仰的威望……这样的人,怎能让妙龄少女不爱慕。可以说陈香梅爱上陈纳德,符合很多少女的爱情幻想。因此,陈香梅与陈纳德的爱情,牵动众多女孩的情绪,为他们在一起欢快舞蹈而喜悦,为他们的被迫分离而难过。有一场戏是陈纳德要离开中国,与陈香梅告别,她们唱起了《命运的捉弄》,爱情歌曲把离愁别绪,少女的感伤抒发得淋漓尽致。最后陈纳德在陈香梅额头一吻,结束道别。这个场景,融化了无数少女的心。对爱情的憧憬和幻想能引发青年女子的共鸣。爱情是人类永恒的话题,每个人都会经历,爱情的甜蜜和伤痛带给人们的内心的震颤,这个感受是相通的。青春少女们会不自觉的对号入座,来体验这种情感,从而引起共鸣。
(三)艾蒙的形象塑造
少数民族音乐元素塑造彝族青年艾蒙励志奋斗的形象。艾蒙是一个本土的彝族少年,剧中首次亮相,是在彝族寨子里,听见有飞机轰鸣而过,仰望着飞虎队掠过蓝天。情不自禁的用彝族语言唱起《彝族山歌》。
(1、3、5、6)四个音,一个八度的音高,尾音上有滑音,无伴奏,用白声来喊山歌,粗犷、嘹亮,前短后长的节奏,把彝族风格展现无遗。一个阳光、帅气、包着包头、身穿青布小褂的彝族青年形象跃然舞台之上。他仰慕飞虎队的威名,向往着陈纳德先生率领的飞虎队,艾蒙的梦想就是能加入飞虎队,在空战中打日本鬼子,当上王牌飞行员。艾蒙用天上的雄鹰比喻自己的志向。他还喜欢手里拿着纸飞机,嘴里模仿着飞机的轰鸣,在自己家里盘旋。而且经常问阿姐:“我能当上王牌飞行员吗?”阿姐总是回答“能,当然能!我们家艾蒙是全寨子里最聪明的,一定能当上王牌飞行员。”他唱起了《像雄鹰一样飞翔》这是艾蒙根据《彝族山歌》改编的歌曲,用汉语演唱,“要像雄鹰一样翱翔”。曲式比《彝族山歌》长,而且还使用彝族的“龙头四弦”作为伴奏乐器。龙头四弦的音色一出,让人眼前一亮。与整个音乐剧的音乐风格形成极大地对比。一个是欧美流行风,一个是少数民族音乐。它们不仅不排斥,反而相互融合为一体。粗犷豪迈的彝族音乐,融合欧美流行音乐的时尚,让艾蒙阳光上进的形象,不仅鲜活,而且很有特色。
追逐梦想的广大年轻人在艾蒙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怀揣梦想的年青人,是充满朝气的,就像有句广告词说的“给梦想来一支鸡血”。有梦想的人,精神状态是亢奋的,朝气蓬勃。有梦想的人,走路是带风的。艾蒙无疑给广大逐梦的青年一个榜样的效用。让逐梦的鲜血得以复活。
逐梦的旅程非常艰辛,它是无数的汗水、泪水、信念、坚强、毅力的凝结。
当艾蒙听说飞虎队招募新兵,他毅然报名参加了,然而考核非常严厉。在经受身体素质的考核中,一同参加的大批队友被淘汰了,剩下艾蒙进入下一轮考核。
新一轮考核更加严厉,当飞行员,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当艾蒙在考核中,接受着身体的极端痛苦训练时,还被美国大兵踢打,满身血肉模糊。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还要接受美国大兵们嘲笑、谩骂、羞辱、恶毒的人身攻击。这时在艾蒙耳边响起的还是这首《像雄鹰一样飞翔》。音乐重新给了艾蒙站起来的勇气,艾蒙站起来了。一个满身是血,在泥坑里跌跌撞撞站起来的,看不清人脸的艾蒙站起来了。美国大兵们有些错愕,最终艾蒙以坚强的毅力通过了魔鬼式考核,终于当上了飞虎队飞行员。
看完这一幕,我眼睛湿润了。励志追梦的青年们在感动之余,心理上受到极大地鼓舞。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青年们经常遍体鳞伤,失败在所难免。在付出了无数的汗水之后,还是要坚持站起来。这个心理历程与艾蒙的经历是共鸣的。所以,艾蒙让很多励志青年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二、音乐剧总体布局与大众审美观照
(一)励志音乐基调,征服了“奋斗”青年们的心。
整个音乐剧是以抗日战争为背景的,音乐的总体基调是积极上进、催人奋进的。如彝族少年艾蒙的唱段《像雄鹰一样飞翔》中,应用了彝族少数民族音乐的元素,高亢激昂的旋律,把人们向往梦想的情绪调动起来。再如《信念啊信念》,记者们采访完陈纳德之后,聚在一起,唱起了《信念啊信念》。这种励志歌曲,在抗战题材的音乐剧中,是基础色彩。用音乐,凝聚人心,激发人们的理想。在《一千个春天》中,中国人民与飞虎队的理想相同:把日本人赶出中国。再如《星星聚在一起才能发光》,这首歌曲出现在“军营中的拍卖会”这场戏中。爵士乐为背景的军营拍卖会的欢愉场景中,飞行员菲利普斯借着酒劲,与另一位飞行员发生争执。双方扭打之际,菲利普斯爆出自己内心的痛苦纠结,只好借酒精来麻醉自己。是因为他在战斗中坠机被中国老百姓所救,他在记者会上说了这个事实,自己成为战斗中幸存下来的英雄,但日本人见到报道,找到了这个村子,杀光了所有的老百姓。编剧以层层剥茧的提问方式,把这段故事引出了,在菲利普斯由无意识犯错,而引发痛苦忏悔,同伴们原谅了他,随后大家唱起《星星聚在一起才能发光》的歌曲,升华了主题。爵士乐随意而“放荡不羁”的风格与《星星聚在一起》的励志音乐形成鲜明对比。正好反衬出美国大兵在异国他乡作战,在生死边缘行走的潇洒,浓浓的思乡之情宣泄而出。整个音乐剧的歌曲基调都是“励志”的,音乐更能激发“奋斗”青年的斗志。
(二)时空交错的戏剧表现手法,吸引着观众的眼球。
《一千个春天》中,有一场戏,采用了时空交错的手法,在同一空间中,设有三个场景。一个是在陈纳德的办公室中,陈香梅与陈纳德在说话。第二个场景是艾蒙和阿姐在家中,阿姐边洗衣服,边与玩纸飞机的艾蒙对话。第三个场景是飞虎队的军官们正在讨论战争局势。三个场景,同时表演,人们在谈论不同的问题,但是台词都能对接上,就像说同一件事一样衔接连接自然。
飞虎队的军官问:“这场仗,我们打得赢吗?”
艾蒙问阿姐:“明天是我第一次上战场,我能赢吗”?
陈纳德说:“能,战场上我能赢,但是五角大楼里的战争我赢不了。”
阿姐说:“能”。“那不就是在衣襟上缝上个老虎标志吗?”
这种戏剧表现手法,丰富了舞台表现。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有丰富的层次感,吸引着观众的眼球。不仅如此,时光交错的场景还非常点题。剧中主要人物的观念意识,在对话中点得非常清楚。有些台词不止出现过一次,而是出现了多次,如陈纳德将军说“战场上我能赢,但五角大楼里的战争我赢不了。”艾蒙问:“我能当上王牌飞行员吗?”这些标志性的话语,让主要人物的形象更加突出。
最后,音乐剧用“一千个春天”作为标题,多么贴切。可以理解为陈香梅与陈纳德在中国共同抗战的日子,就是一千个春天。也可以理解为,飞虎队在中国的日子,对于中国人民来说是“一千个春天”。无论是小情还是大爱,在战争阴霾下的“春天”是多么珍贵,多么值得回味。虽然是炮火硝烟的战争,但是激情澎湃的岁月里,有了爱情,苦也甜。有了信念和理想,战火硝烟的每月里都是春天。“春天”是个寓意,浓妆淡抹皆相宜。
黑格尔认为:“不朽的艺术作品是超越时代性,是一切民族所能共赏的。就是供观照欣赏的艺术作品,也就是为群众的艺术作品,群众有权利要求按照自己的信仰、情感和思想在艺术作品里重新发现自己,而且能和所表现的对象起共鸣。”[1]也就是说,判断一个艺术作品的好坏,能否在作品中遇见“自己”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标准。通过对《一千个春天》中,用音乐和故事塑造的人物形象,以及人物牵动着各个类型观众的情绪分析,看出成功男士、青春少女、励志青年这几种类型的观众,能在剧中遇见“自己”,从观众情感共鸣的角度来说,是一部成功的音乐剧。
[注释]
[1] 黑格尔著,朱光潜译《美学》(第一卷),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p336-314
(作者系云南省民族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
责任编辑:胡耀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