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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谈

2016-10-25李义弘

中华书画家 2016年5期
关键词:水墨画纸本水墨

□ 李义弘

创作谈

□ 李义弘

李义弘,字在川。1941年生于台南县西港乡。曾先后获中山文艺奖、吴三连文艺奖,并任教于台北艺术大学至2007年退休。出版有《在川近况》《宇宙无尽·佛亦无尽》《南瀛美术家—李义弘水墨画集》。

从自然中获取素材

对画家而言,自然环境有着取之不竭的创作养份,比如说,天然的大岩石块从高山随着溪水流向平地,溪水或河边的石质棱角在经过翻转淘洗后,变得较为光滑而没有明显的皴纹线条。

由于长年居住三芝,我经常在八连溪附近拍照取景,对于溪中石块的变化就有了一些观察,这些石头在水位降低的时候,一经阳光照射,附着的淤泥就显现在石面上。这样的视觉经验,是透过不同时、地边走边看得来的;尤其在大水退潮时,连海中的石头也会呈现出灰白的色调,因此表现三芝海景的自然变化,就不需要以笔法琐碎的表达皴纹,但如果是要描绘如秀姑峦溪的石块,自然就应该表现出它的凹凸纹理。

十多年前,有一次我徒步沿溪边走进乌来深山,就曾经发现当地的一块白色巨石,岩石肌理在光线照耀下显得凹凸分明,静静的依偎在碧绿色的水中,令人惊艳不已。这样一个透过行旅经验对自然符号的记忆,既是创作者绘画题材与视觉经验的储存,也是时时刻刻影响着创作表达的形式。

摄影与绘画的关系

我们可以从理解山水画的三要素(高远法、深远法和平远法)来谈。其实中国历代的山水画是没有光源的,有的是阴影、明暗,也没有透视,却有远近、大小,以至于远人无目、远水无波。可是摄影却是照单全收,所以抄袭摄影的风景画作是最拙劣的。

依画者的立场,摄影最大的利器就是通过观景窗得到千变万化的构图。同样的景物,框取比例不同,所拍出照片的意涵就不同,分别用4:3与16:9的框取拍摄相同角度的景物,其意象也是不一样的,而因每位摄影师的视角不同,所拍出照片的差异更大。那么,将绘画的三远法用摄影的移轴、移位来重新解释,进而运用在水墨画中不是很有效果吗?然而照片受到光影与透视的影响,假使无法消化为笔墨的语言,而是生硬的转嫁过来,画家所流露出的天工与清新的自然感受就会消失。水墨画要表现的不是透视,而是彼此大小、比例关系的不同;不是实际的主光或反射光源,而是阴阳变化与明暗虚实。

至于黑白摄影中对于浓淡比例的拿捏,与水墨画中墨色彩度的增厚与减光相似,对我而言更重于外表形象的追求。

媒材上的探索与追求

李义弘 潮退麟山鼻 171.5×93cm 纸本水墨 2002年

李义弘 北关惊涛 94×188cm 纸本设色 2015年

触动创作欲望的动机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从材质的特性直接切入主题。我在台北艺术大学上材料课时,也教导学生从材料切入,从材料里可以刺激创作的欲望。我会尝试新的纸张,有时用新的纸张会有错手画坏的时候,就要想办法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把它变成好画。改变绘画过程中对材料、技巧与程序的运用,就是一种新的创作方式,材料好坏还是得懂得方法的人才能表现;更何况,品级较差的材料在使用得当的状况下,其表现的效果不见得就是不好,这必须看画家处理材料的本事。

我曾经思考日后水墨的表现,要如何保留线条与墨色韵味。在过去,笔墨与功力就是水墨美学的极致,但当下如何能从材料工具上改变,但又能表达东方精神?造型、结构对于西方绘画,本来就是他们所擅长的,各国艺术家用油彩作为表现工具,并不会对创作形成包袱;但倘使水墨舍弃笔墨气韵,而仅留材质表现,是否也可以称为水墨?我虽不能评断其优劣,但我自己会选择从传统持续发展新的可能性。

日后的创作方向

最近我想做的是,把山水的基本元素拆开一样一样来做,我没有想到我一开始画石头可以那么深入也可以那么当代,所以我一辈子画石头、树、山、水,我一张张地完成起来,把这些传统水墨画的构成元素各自独立入画并作有深度、有质感的当代表达。这个石头,我就有很多的心得。从最传统到自动性的技法,我都糅合运用了。

2015年的新作与20世纪80年代的作品相较,画面元素显得越来越单一化,越来越现代化或当代性。山水的形式在蜕变中,叙述性的山水或有曲境的山水逐渐离去,文人化的笔墨观点减少,逐渐不见。重新解释水墨中的光影,个人技术性的材料选择也更加显现,实验性的笔墨材质也在变化中。就像当下的电影,除非手法新颖,说故事的电影已经渐渐消失,简单的情节而有内容、深度的表达,越来越引起共鸣。

责任编辑:陈春晓

李义弘 带着阳光的石头 188×94cm 纸本水墨 2015年

李义弘 跳石海岸之四 197.7×96.2cm 纸本设色 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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