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对大米说出歉意 （外一首）

马 路 / 著

选自《北流文艺》2016年第1期

我知道大米也有着自己的梦想

大米每天像清纯少女混迹于超市

每天都表现出圣洁、礼让和谦虚

就算没有饥饿和欲望打扰

它们也会在我体内一闪而过

现在我要对大米说出歉意

每天我都要消灭它们一点点

每天大米被我折磨得一塌糊涂

它们在我的肠胃里挣扎尖叫

我面无表情，我张牙舞爪

我用大米的死亡换取了我的死亡

而我一生都对大米充满敬畏

我知道是大米的坚硬

击中了我全部的柔软

稻草人天生是一个挥手的角色

在飞禽到来之前

稻草人和我一样内心平静

它虚张声势的时候

任何一个动作都无能为力

我不奢望稻草人做我一样的事情

稻草人天生是一个挥手的角色

第一次挥手，检阅了万顷良田

第二次挥手，招来了一阵清风

第三次挥手，送走了一片云彩

第四次挥手，我离开了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