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事
2016-10-22阮文生
阮文生
我喜欢吃鱼,大凡请人吃饭或人家请我吃饭,我会点鱼的。
喜欢吃鱼的习惯应该与小时候的饮食有关。比较起来我的家境还可以。那时再没有菜,小鱼小虾是少不了的。一个小镇上的孩子,能有什么给他选择或挑剔,有鱼吃就很不错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不挑食,什么都吃,而鱼则奠定了还未成型的饮食底色,并且就这么一直伸延到现在。
有条件吃鱼,是因为我们那儿有升金湖,那是个不小的淡水湖,浩浩荡荡地连着好几个县,不知养活了多少人。升金湖名字的由来,就是湖里产鱼的价值日达升金。
煮鱼腌鱼煎鱼,鱼的做法很多,其中米粉煎鱼和饭馆里的熏鱼很类似。新鲜的鱼稍稍腌一下,沾着米粉油煎,不带一点汤汁。
我回老家,母亲晓得其他的特产我不感兴趣,她亲自做的熏鱼我是不拒绝的,她常说的是带回去给伢吃。母亲做的熏鱼焦黄里带着少许的黑片,是米粉或鱼肉吸足了火力而呈现的颜色。黑片是先行者,只有它出现了,焦黄才能大面积到达。这必不可少,弄不到这个样子,熏鱼没到火候,到了这个程度,发黑的部分仍然香酥可口。焦黄和黑之间存满了大量美味,多一分或少一点都是不行的,母亲在这两者之间把握着,过头不到位从没有过。
母亲围着围裙,在灶台上上下下地照看着。窗子里来的风拂动着她的满头银发,端庄红润的面庞,被日光画出了线条明晰的轮廓。她站在锅台边,守护着锅里的动静,隔会儿翻炒一番。一个母亲对儿子及儿子一家的精心守护常备不懈,尽在其中。
一大钵子熏鱼往往是几锅才能做成,通常是晚上做好,我第二天带走。塑料袋包好后,再用报纸包,到了屯溪从包里拿出来,报纸已经油透了,浓香扑鼻而来。儿子早已眉飞色舞地等在边上了,我就丢一句,这是奶奶带给你的。
熏鱼能存放,就是大热天连着放几天也不会坏的。配点青菜,就是一顿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