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之路的先行者
2016-10-20孙凯余千千柳旌部分图片由采访对象提供
文|孙凯 余千千 图|柳旌(部分图片由采访对象提供)
孤独之路的先行者
文|孙凯 余千千 图|柳旌(部分图片由采访对象提供)
仿佛,每一个先行者似乎都注定伴随着孤独,他们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带着一份孤芳自赏般的傲然,背负惊异与不解的目光,一路披荆斩棘、孤独前行。杜凯,一个普通的电台主持人;一个珠海摇滚圈里的“老炮儿”;一个最早带着珠海本土乐队海外演艺的“教父”;一个拥有艺人、主持人、经纪人、话剧制作人等多重身份的“老玩童”。因为喜爱,因为兴趣,在一片荒芜中坚持前行,蹚出一条并不宽敞的崎岖路,也成就了一批有志同行的“同路人”。
“老炮儿”的音乐路
无论是从1999年刚刚踏足珠海还是2010年首部话剧上演开始算起,杜凯在珠海的“演艺圈”里,都算得上一位老资历了。1999年,杜凯来到了珠海,当时的珠海演艺市场,犹如一张白纸,没有多少人看好这个市场。然而他的到来,为珠海带来了摇滚乐,自1997年起就从事电台主持工作的他,通过电波让更多的人开始了解摇滚,他也由此成为许多年轻人的摇滚启蒙。就这样,杜凯因为摇滚乐与珠海的演艺圈结缘。在随后的十多年里,他一路走,一路玩,他组建了自己的乐队、发起了沙滩音乐节、创办了戏剧工作室… … 2001年,杜凯将音乐真正演变成了珠海的新气象,与一班同样热爱音乐的同伴一起,破天荒地在珠海举办了第一场沙滩音乐派对。经过十多年的发展,沙滩音乐节成为珠海又一张闪亮的城市名片。
但这几年,杜凯越来越少地以沙滩音乐节策划人的身份活动,他往更宽的方向开拓着珠海的文化市场。从2004年起,他成为美国爵士乐大师BOB Bellows在中国的经纪人,次年更是专门成立了文化公司,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BOB Bellows的演出中。从2004到2012年,杜凯在这将近十年里所参与的,基本还是关于音乐的工作。就在今年的五一,他还别出心裁地将斗门的十里莲江作为舞台,打造出一场独具地方风情的斗门莲江乡村音乐节。正如当年在沙滩边的狂欢,这次的斗门乡村音乐节也融入了杜凯对音乐节的思考与探索,呈现在观众眼前的,不是天花乱坠的噱头,而是纯粹的音乐本身。而这,正是他的初心。
在珠海坚持原创话剧
从主持节目到组建乐队,从创办沙滩音乐派对的坚持到斗门乡村音乐节,这一切的原因被杜凯总结为热爱。在他看来,有些人乐意将生活投掷在麻将桌上;有些人热衷流连于娱乐场的灯红酒绿;而他自己,则醉心于玩儿音乐的过程,音乐是他的兴趣所在,他享受并热爱这个过程。而也正是这份兴趣和热爱,令杜凯在2010年在继艺人、电台主持人、音乐经纪人、音乐节策划人等多重身份后又多了一个新的身份——戏剧制作人。
2011年,他成立了新蜂戏剧工作室,与一批刚刚走出校门,急于表现自己的青涩学生一起玩儿起了话剧。开始的路总是艰难的,工作室成立之初,可以算是一穷二白。在排演第一部话剧《怒放》的时候,杜凯带着这群年轻的学生凭着一股敢想敢做的闯劲儿坚持着:没有场地就去租,去借用;没有道具就自己做;一路磕磕绊绊地边排边练。话剧排练到后期,工作室资金紧张,甚至连基本的薪水都发不出,杜凯咬牙卖掉了自己的爱车筹集资金。第二年,《怒放》终于在珠海大会堂上演,但微薄的门票收入与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投入完全不成正比。2014年,《与父亲相伴的日子》在台湾的演出即使大获好评,但投资和票房依旧不成正比,“叫好又叫座但是挣不到钱的事情在戏剧圈比比皆是”,说到这儿,杜凯的眼里满是无奈与遗憾。但正因为喜爱,杜凯带着自己的工作室坚持走了下去,从《怒放》、《超越那一天》再到最新的《子丑寅卯》……杜凯始终保持着一年一到两部新剧的更新频率,一路走到今天。
孤独之路上的背影
一路走来,除了面临的各种困难,一直陪伴着他的,还有喧嚣之外埋头于戏剧的孤独。话剧导演孟京辉在珠海巡演时,是这样向自己身边的人介绍杜凯的:“他是在珠海这座城市罕有的依旧坚持着做话剧的人”,并以此为理由提议让同行们为杜凯鼓掌。那时的杜凯还不明白,坚持做戏剧何以配得上这样赞许和敬佩的掌声,而现在,依然在这条路上踽踽独行的他或许明白了这掌声的含义。
这种孤独,一方面来自硬件条件所限:政府每年对文化产业的资金和政策扶植,杜凯这种民间小团体能够分到的红利其实并不多,更多的时候依然是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坚持;寻找一处合适的演出场地也让杜凯绞尽脑汁,珠海的大型演出场馆高昂的租金是杜凯无法承受的,而杜凯需要的中小型场馆,至今在珠海还是一片空白。
另一方面,人们对话剧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的老派戏剧的作风里,如何让更多的人了解戏剧、进而走进剧院,成为了他要面对的一大难题;专业人才的缺乏对于戏剧发展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如此下来,戏剧发展的阻力犹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像杜凯这样的话剧人在这个巨大的雪球面前,显得分外薄弱与孤独。
带着希望和行动憧憬明天
但即便如此,这个孤独的行者却没有将悲观作为他的态度。虽然在杜凯看来,珠海在某种意义上是一座决绝、又孤独寂寞的城市,身处其中要耐得住寂寞,承受住孤独,但与此同时“还要不断地跟自己说,总有一天会有一个、或者好几个你的朋友会出现的,会好的”。至少,与十年前的珠海相比,已经在慢慢地好起来了,只不过最好的时代还没到来。
的确,相比于杜凯刚刚来到珠海的一片荒漠,珠海的演艺市场确实好了许多。但同时,杜凯的戏剧工作室和一些民间团体依然生存艰难,他希望政府能够借鉴港澳地区的经验,将部分补助以门票补贴的形式发放下来;结合社区兴建一些中小型的演艺场馆。藉此,吸引更多的人走进剧场、走进音乐节,让民间组织和团体也有一个发光的舞台。
对此,杜凯也有自己的想法:受到斗门乡村音乐节的启发,杜凯将自己的戏剧搬到了农场里。在杜凯的尝试下,戏剧不再囿于规规矩矩的剧院之中,而是以天地自然为舞台,戏剧回归了它最初的模样。在自然环抱的农场中,观众参与到话剧的互动中去,演员的即兴发挥与观众的回应。“戏剧不应该是远离人群的阳春白雪,我们对于戏剧的态度也不应该是过分的敬畏,而是回归最放松的环境去感受戏剧文化。”戏剧并不是一个令人产生负担或者包含过多解读的艺术形式,它是让人感到放松的,是有趣的。
聊到这个戏剧农场时,杜凯的眼神里满是期许的光亮。就像张悬的一句歌词写道:你走出千万人群独行,往柳暗花明山穷水尽去。那个想要在荒漠里栽培出玫瑰花的人,不知不觉已经在孤独中走出长满玫瑰的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