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设计团队知识管理对创造力影响的研究：领导力的调节作用

张玉雪，张连营

（天津大学 管理与经济学部，天津 300072，E-mail：tjzly126@126.com）

工程设计团队知识管理对创造力影响的研究：领导力的调节作用

张玉雪，张连营

（天津大学 管理与经济学部，天津 300072，E-mail：tjzly126@126.com）

现代工程设计团队的创造力与团队的领导力及知识管理水平关系密切，为了寻求提升工程设计团队创造力的有效途径，在理论分析基础上构建变革型领导力调节下的工程设计团队知识管理对创造力的影响机理模型，通过问卷调查方式获得128份有效数据。实证分析结果验证了模型的部分假设，研究表明：知识管理对工程设计团队创造力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并在变革型领导力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变革型领导力的德行垂范和个性化关怀两个维度在知识管理对工程设计团队创造力的影响中起到调节作用。研究结果有助于指导工程设计团队寻找提升创造力的方法，对于探索工程设计团队领导力、知识管理和创造力之间的相互关系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工程设计团队；知识管理；变革型领导力；团队创造力

工程设计团队是工程项目主要参与方之一，属于知识密集型团队，知识资源是设计团队的核心资源。现代工程行业的客户需求趋于多样化，以知识为基础的设计创新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创造力成为工程设计团队的竞争优势之一。Ribeiro[1]在研究中发现工程行业的知识管理对于保持竞争优势具有重要作用，然而工程行业本身基于项目和面向任务的特性，使得这个行业很难有效地实施知识管理[2]，工程设计团队作为工程行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知识管理水平亟待提高。而团队领导者作为团队的核心人物，是团队成功实施知识管理的关键因素[1]，尤其是倡导内在激励和个性化关怀的变革型领导，对知识共享和创新等方面均有积极影响[3，4]。因此在工程设计团队中引入变革型领导，不仅能够鼓励团队成员建立相互信任、积极学习的工作氛围，提升团队知识管理水平，而且有利于唤醒成员的巨大潜能，提升团队创造力。但是目前还缺少针对工程设计团队，研究其领导力、知识管理和创造力三者关系的相关文献。本文从变革型领导理论出发，研究工程设计团队的知识管理与团队创造力的关系，通过实证方法探索变革型领导力、知识管理和创造力三者之间的作用机理，寻求提升工程设计团队创造力的有效途径。

1　理论假设和模型构建

1.1知识管理对工程设计团队创造力的影响

工程设计团队创造力是指设计团队针对工程项目的任务目标而产生新颖有效的想法的能力[5]，该能力与团队知识管理水平的关系密切。在工程设计团队中，其项目任务具有一次性和独特性的特点，而项目型环境中的知识管理需要考虑知识储备、知识共享和知识利用几个方面[6～8]。

对于工程设计团队而言，拥有设计专业知识和经验是实现项目目标和发现创造性解决方法的必要条件。现有的研究已经识别和证明了拥有领域相关的知识和技能对创造力的重要性[9]，而工程项目不仅要求设计人员懂得工程设计专业知识，还必须熟练掌握工程行业的其他相关知识、技术和经验，这样才能保证在设计过程中考虑周全，因此工程设计团队必须拥有丰富的知识储备，这样既可以保证设计的全面合理，又可以为设计团队现有信息的重组提供更多可能，当项目出现意外时团队更容易想出解决方案。

然而也有研究提出单纯的知识储备并不能为团队提供创造力，而是知识的合理使用提升了团队创造力[7]。在工程项目设计过程中，设计人员必须在专业知识和工程实践经验的基础上，通过深入分析施工现场的各种信息以及预测项目在施工过程和使用过程中可能存在以及发生的问题，来识别和确定可行的工程项目设计方案，并且保证尽可能实现整个项目的现场布局最优。工程设计团队对于已有知识和新信息的分析和利用可以提高团队的设计水平和工作效率，减少重复失误和设计变更。

知识共享作为知识管理的核心环节[10]，对提升工程设计团队的创造力具有积极影响。工程行业的大部分知识是在项目运作过程中产生的[11]，对于工程设计团队而言，设计人员的技术经验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团队中有丰富工程实践经历的成员，其项目经验与感悟往往是团队宝贵的隐性知识。因此在工程建设过程中和完工之后，团队成员应该通过互相分享工作经验与技巧，共同为团队提供更多的工程项目案例，为团队成员针对各种项目情形进行讨论和研究提供有利环境，从而提高个人和团队知识储备的更新速率以及团队解决问题的能力。从上述分析可以得到：

假设 H1：知识管理对工程设计团队创造力具有正向影响。

1.2工程设计团队的变革型领导力对知识管理的影响

变革型领导是20世纪70年代由詹姆斯·麦格雷戈·伯恩斯提出的一种领导类型，指领导者通过追求更高的理想和道德价值，激发员工高层次的需要，促使员工产生高水平承诺和积极性的过程[12]。变革型领导能够促使员工为团队和组织贡献出超越预期的卓越绩效，此概念提出后逐渐成为研究领导力的热点问题。

工程设计团队的任务具有变更成本高，项目周期长的特点，设计人员在充分借鉴以往工程经验的同时还需要考虑新项目的独特性和适用性，因此他们更需要快速便捷地获取、掌握、分享和利用团队的知识与经验。而团队知识管理的效率与团队领导力的关系非常紧密，领导力的特征变量影响着知识管理各个阶段的发展[13]，领导力的类型影响着团队知识共享和知识利用水平[7，14]，其中变革型领导力强调营造平等自由的团队氛围[3]，更有利于团队的知识管理，Crawford[15]研究发现根据团队或者组织的变革型领导力水平可以预测出其知识管理行为。在工程管理组织中成员的实际知识获取和共享水平取决于其知识学习的能力和动机[10]，而变革型团队领导者能够正向影响知识型成员学习和共享知识的动机、能力和机会[16]，进而提升团队整体的知识管理水平。从上述分析可以得到：

假设 H2：工程设计团队的变革型领导力对知识管理具有正向影响。

1.3工程设计团队的变革型领导力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和调节作用

工程设计团队的领导力在团队创造力的影响因素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不同类型的领导力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具有差异性[14]。工程项目设计成果的好坏是项目成败的关键所在，其任务往往繁重且琐碎，设计人员在工作压力大的情况下容易引发消极工作态度，影响人际关系，其结果会直接影响到团队的工作效率和创造积极性。而变革型领导力旨在激发团队成员的内在动力，鼓励建立相互信任的工作氛围和友好的人际关系[12]，促使团队成员以积极心态面对工作中的问题，从而对团队创造力产生正向影响。

Sung等[7]发现知识管理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具有偶然性，需要考虑具体的情景和状态，比如团队领导力类型。Chi等[17]则证明了高水平的创新能力需要高水平的变革型领导力和知识管理，针对工程设计团队而言，其领导类型和水平会影响团队成员的工作效率和创新氛围，从而对团队知识管理和团队创造力的关系起到调节作用。根据上述分析可以得到以下假设：

假设 H3：工程设计团队的变革型领导力对团队创造力具有正向影响；

假设 H4：工程设计团队的变革型领导力对知识管理与团队创造力的关系具有调节作用。

根据前人研究成果和以上假设，本文提出变革型领导力调节下的工程设计团队知识管理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机理模型（见图1），并通过实证方法进行验证。

图1　变革型领导力调节下的工程设计团队知识管理对创造力的影响机理模型

2　研究设计

2.1测量量表设计

本文通过调查问卷进行数据收集，考虑到调查问卷整体的信度和效度，各变量的题目设计尽量基于以往研究中较为成熟的量表进行编写，并根据工程设计团队的特点，通过咨询专家对量表予以部分修订。

（1）变革型领导力测量量表的构建。变革型领导力一般由4个维度构成，分别是领导魅力、鼓舞性激励、个体化关怀以及智力激发[4，18]。然而中国存在着许多独特的本土文化、元素和现象，考虑中国特色的领导力，可以引用中国情景下变革型领导力的构成维度，分别为德行垂范、愿景激励、领导魅力与个性化关怀，本文研究采用李超平等[19]提出的中国情景下的变革型领导问卷进行测量，该测量量表经过检验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

（2）知识管理测量量表的构建。团队知识管理可以分为团队知识存储与团队知识利用两个维度[7]，但是针对项目型团队的特点，Reich等[8，20]提出了3个维度的划分，包括有利环境、知识存储和知识实践。考虑工程设计团队知识密集和基于项目的特点，本文对Sung和Reich两人的知识管理测量维度和量表进行了综合整理，通过专家咨询结果将知识管理划分为知识储备、知识共享和知识利用3个维度。

（3）团队创造力测量量表的构建。团队创造力的结构与测量采用了 Sung等[7]所使用的测量量表，团队创造力不划分维度，共包含3个题目，该量表经前人研究检验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

2.2研究样本

本文根据 3个变量的测量量表设计了调查问卷，各测量题项均采用Likert 7级量表打分法进行数据收集。采用网上问卷和实地走访两个渠道，向北京、天津和上海等地的工程设计人员发放问卷，90.6%受试者为本科及以上学历，25%受试者为工程设计团队的管理者，75%受试者为从事工程设计工作2年以上设计人员，由此可见受试者符合本次调研对象要求，保障了调研数据的代表性和可靠性。

调查问卷共发放200份，收回169份，剔除基本信息漏填、多处漏答和极端选项的问卷后，剩余有效答卷128份，问卷回收率84.5%，有效率75.7%。最终有效样本的基本特征如表1所示。

表1　样本的基本特征（N=128）

2.3信度和效度检验

本次问卷最终有效数量为128份，样本量较小，适宜采用SmartPLS 3.0软件对样本数据进行信度和效度检验以及假设模型显著性检验。将样本数据和假设模型输入SmartPLS 3.0软件中，数据结果显示大部分变量的因子载荷均在0.5以上，删除部分因子载荷过低的题目后，数据的信度分析结果见表2。社会科学领域通常认为Cronbach`s α达到0.5以上即达到信度的最低可接受水平，大于0.7则属于高信度；潜在变量的组合信度（Composite Reliability，CR）达 0.6以上即可。本问卷中各个变量的Cronbach`s α和组合信度均大于0.6，说明所用调查问卷的信度良好，量表的可靠性得到验证。

测量量表通过（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AVE）来检验其聚合效度水平（见表2），通常情况下变量的AVE值应该大于0.5，表2数据表明本研究测量量表的聚合效度符合要求。测量量表的区别效度检验见表3，所有变量题目的因子载荷均高于其在其他变量上的载荷值，证明量表的区别效度符合要求。

表2　测量量表信度和聚合效度检验

表3　测量量表区别效度检验

3　模型检验结果及讨论

3.1模型检验结果

利用SmartPLS 3.0对假设模型进行拟合检验，假设模型的拟合指数R Square达到0.5以上，模型拟合效果较好。本文各个变量之间结构关系的假设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通常认为，参数统计量的估计值达到显著水平（P＜0.05）即可认为这一假设是成立的，标准化路径系数越大表明两个潜在变量之间的作用强度越大。

表4　模型假设检验结果

从表4中数据分析发现，知识管理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以及变革型领导力对知识管理和团队创造力的影响是显著正相关的，假设H1、H2与H3均得到了数据支持。但是变革型领导力的调节作用不显著，假设H4并未得到验证。为了进一步探索变革型领导力对知识管理与团队创造力二者关系的调节作用，下面将提出变革型领导力的4个维度构建修正调节模型，进行数据再次分析。修正调节模型的信度与效度均符合要求（见表5和表6），假设检验结果见表7。

表5　模型修正后信度和聚合效度检验

表6　模型修正后区别效度检验

观察表7数据可以发现，修正后的假设模型中变革型领导力的德行垂范和个性化关怀两个维度对知识管理和团队创造力的关系具有调节作用。修正后变革型领导力调节下工程设计团队知识管理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机理模型如图2所示。

图2　变革型领导力调节下工程设计团队知识管理对创造力的影响机理修正模型

3.2分析与讨论

（1）相关数据分析结果表明，工程设计团队的知识管理对团队创造力具有显著影响，一个知识管理水平高的设计团队，具有多样的专业知识技能和工程实践经验储备，成员之间的知识流动速率更快，知识利用率更高，更容易碰撞出灵感的火花，产生有利于团队设计目标的新思路与新方法，进而提升整个团队的创造力，因此在实践过程中工程设计团队应该注重团队的知识管理。现代工程行业的多样化需求要求设计团队不仅应该具有扎实且丰富的专业知识和技能，而且必须能够保证多个专业的设计人员之间的知识转移和互动协助过程流畅，成员能够通过共享团队长期工程实践过程中创造和积累的经验，不断更新个人知识，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创新性想法，有效地解决工作中遇到的各类技术和管理问题，提升团队创造力。

在信息经济时代，工程设计行业的工作方式已经由初始的手工作业转化为使用信息技术工具作业，BIM技术的应用为工程设计团队提供了更加便利的知识管理环境。工程设计团队应该充分利用这些信息技术，配备一套完整高效的知识管理系统，使得团队成员能够快速、方便地获取所需信息，做到与时俱进。

（2）工程设计团队的领导力对知识管理和团队创造力水平具有显著影响。团队成员在复杂大量的工程设计任务中容易产生情绪低落和消极怠工的现象，而团队的变革型领导力恰好强调领导的榜样力量，领导品行良好且身体力行，更容易带动整个团队的学习和工作的积极性；工程项目工期和成本压力大，设计人员对创新失败风险的感知更高，往往倾向于保守设计，这不利于团队创造力的提升，变革型领导的愿景激励有利于增强团队成员实现个人目标和团队目标的内在动力，激发成员的进取心，促使成员以饱满积极的心态进行创新设计。

工程项目的质量不合格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而设计人员对项目质量负有重大责任，因此工程设计团队成员的工作压力通常较大，此时团队领导对每个成员的真诚关怀有利于缓解团队成员的身心压力，营造轻松、互信、友善的团队氛围，促进成员之间的沟通交流，提高团队知识共享水平和知识利用率；变革型领导鼓励创新，具有较强的创新意识，能够时常反思以往的工程项目案例，总结经验并思考更好的设计方案，从而带动整个团队的创新热情。

（3）变革型领导力的德行垂范和个性化关怀两个维度对工程设计团队知识管理与创造力的关系具有调节作用。工程项目的工期要求严格，设计人员通常需要加班工作，当团队领导者具有良好德行，以身作则并且能够对成员进行良好协调时，团队成员更容易对领导者产生信服之情，领导工作更容易推行，成员执行工作的效率更高。

工程设计团队领导者对成员的个性化关怀有助于缓解加班时的低落情绪，建立和谐的团队工作氛围，提升团队成员的工作满意度和忠诚度，促使成员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创新性地完成任务。而且只有团队领导全面了解设计人员的学历和能力等情况，才能避免设计前期人员工作安排不合理而导致人员更换、工作脱节和进度延误等问题出现，团队领导能够实现成员人尽其才，才能使得设计人员工作氛围轻松，工作效率提高。因此当工程设计团队领导者拥有高水平的德行垂范和个性化关怀时，团队的知识管理对团队创造力的正向影响更为显著。

相反，当团队领导力的个人品质和关怀水平较低时，团队的知识管理对团队创造力的正向影响显著水平也较低。因此工程设计团队应该配备高素质的变革型领导者，创造出开放持续的知识学习和共享的工作环境，团队领导者能够通过自身榜样力量和创新热情潜移默化地影响成员的工作态度和行为方式，增进成员的创造力和创新行为，使团队成员踊跃地面对各种工作挑战。

4　结语

工程设计过程是在满足各种约束条件的基础上，从无到有地创造形体的过程。不同的工程项目随着时空不同存在着设计差异，设计团队必须拥有高水平的创造力，方能实现设计成果的功能与形式相配套，造型与环境相适应，并且合乎时代性。因此工程设计团队提升创造力的需求迫在眉睫。

本文针对工程设计团队，提出并验证了其团队领导力、知识管理和团队创造力三者之间的关系模型，研究结果表明：在工程设计团队中，知识管理对团队创造力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并在变革型领导力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变革型领导力的德行垂范和个性化关怀两个维度在知识管理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中起到调节作用。

本文的研究对象是工程设计团队，在后续研究中可以扩大范围，针对不同类型、不同规模或者不同资质的工程项目团队进行相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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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luence of Knowledge Management on Creativity in Engineering Design Teams： Leadership as Moderating Variable

ZHANG Yu-xue，ZHANG Lian-ying
（School of Management and Economics，Tianjin University，Tianjin 30072，China，E-mail：tjzly126@126.com ）

Modern engineering design team creativity has a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team leadership and knowledge management. This study aims to build a model of the influence of knowledge management on creativity in engineering design teams with moderating effect of transformational leadership. The research adopts the questionnaire method to verify the model and one hundred and twenty-eight valid questionnaires are collected. The empirical results validate some of the assumptions of the model， showing that knowledge management has significant positive influence on team creativity and plays a partial intermediary role between transformational leadership and team creativity，and that moral modeling and individualized consideration of transformational leadership play moderating roles of knowledge management and team creativity. This study will help to guide engineering design teams to find valid ways of improving innovation. The results have a reference value of the relationship of engineering design teamleadership，knowledge management and creativity.

engineering design teams；knowledge management；transformational leadership；team creativity

F272.92

A

1674-8859（2016）02-153-06 DOI:10.13991/j.cnki.jem.2016.02.029

张玉雪（1992-），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综合项目交付模式，项目知识治理；

2016-01-28．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572126）．

张连营（1965-），男，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综合项目交付模式，项目知识治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