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人生
——李树人教授50 年的麻醉生涯》(连载)
2016-10-14
▲大学时期的李树人(前排右二)与夫人靳家玉(前排右五)
(接3 月上)
那时候学校实行的是体育劳卫制,全名叫“准备劳动与保卫祖国体育制度”,这项制度是中国从前苏联学习和借鉴过来的。根据体育劳卫制的精神,政府提出“锻炼身体,建设祖国,保卫祖国”的口号,从而掀起了全国中学和大学群众性体育活动的热潮。学生们上午上课,下午有专门用以体育锻炼和搞文艺活动的时间。
我所在的学校有跳伞队、游泳队、滑冰队等专业运动队,跳伞塔就设在天坛附近,两三个月跳一次。滑冰鞋、泳衣等运动器械学生凭学生证就可以很方便地租到,体育文化活动的氛围十分深厚。当时,中小学体育教学内容十分丰富,包括:“劳卫制”的理论知识,以及体操、田径、滑雪、游泳、球类等运动项目。
学校里强调德智体全面发展,我在体育运动方面的天赋得到充分发挥。凭着身高优势,我加入篮球队担任主力中锋,乒乓球技术更是炉火纯青,体操全能成绩也非常优秀。从初一到高三毕业,我每天早上起来要长跑,晚上睡觉前也要长跑。
平日里,我最喜欢打乒乓球,因为技术出众,被选入了校队。当时,七中附近还有个中学——北京市第二十一中学,那所中学有个学生,乒乓球的技术十分了得,我们经常在一起切磋球技。那个学生叫庄则栋,就是后来实现中国第一个在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上荣获三连冠,全国乒乓球锦标赛男单三连冠,国家队内单打三连冠的世界乒坛巨匠,他还曾在1973 ~1976 年任国家体委主任。
那段的经历造就了我健康的体格,为我后来能完成繁重的工作而打下了良好的身体基础。
当时的生活依然简朴。平时就是窝头咸菜白菜汤,一个月改善一次生活,吃一次炖肉;所有窗户都是纸糊的,没有玻璃;学生住集体宿舍,只一个大通铺;大家思想也很单纯,除了学习就是锻炼,就是学本事建设祖国。
初中加入少先队,高中入团,大学入党。这是我最大的人生梦想,也是我一生的奋斗目标。初一时,我光荣加入了少先队,第二年又担任了少先队大队长,负责少先队的文体活动。后来在中学和大学时期,都担任了团支部书记。
中学的时候我十分活跃,能歌善舞。那个时候,每年的“劳动节”和“国庆节”学生都要到天安门前去游行,晚上还在天安门广场跳舞狂欢。所以学校经常会在星期日派人到劳动人民文化宫学集体舞,然后回学校再把集体舞教给同学,普及集体舞。我基本上是不二人选。没车,就步行去文化宫,十几里地(德胜门到文化宫的距离),来回往返,不知疲倦。
1950 年抗美援朝战争爆发了,学校组织大家给志愿军写信,同前线战士交流,向志愿军英雄学习,每人每月写一封。那时候,有的在校高中生就报名参加了志愿军。我当时刚上初中,因为年龄太小没通过我的参军申请。当时在学校,印象最深的就是学习《谁是最可爱的人》,另外就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通过不懈地努力,我的这些愿望都一一实现了。
动荡然而美好的大学生活
人生抉择
高中即将毕业,我面临着新的选择。当时国家已设立留苏预备生制度,就是选拔一部分品学兼优的同学到苏联去留学深造,几乎所有应届学生都渴望实现这一梦想。但这项工作的政审是很严格的,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够如愿。在学校一直担任骨干的我满怀信心积极报名,但在政审时,虽然父亲被追认为烈士,因为姐姐随姐夫流落到了台湾,下落不明,这一意外情况导致了我留苏梦的破灭。
虽然留苏去学习苏联老大哥的国防军事技术的愿望破灭了,但并没有浇灭我为祖国国防建设而努力学习和为之奋斗的志向。于是就报考了在全国赫赫有名的哈尔滨工业大学,希望自己在毕业后研制出世界上最精良的武器,再也不让祖国人民受侵略者的伤害。但因为同样的原因,我的政审再次没有通过。
残酷的现实,使我不得不重新思考未来的职业取向。
记得当年我和母亲曾随同姐姐姐夫一道逃亡,就生活在姐夫的医院中。每天姐夫和他的同事们为抢救伤员而忙碌,看到伤员被从死亡线上救过来并康复出院,觉得姐夫和他的同事很了不起,觉得医生救百姓于疾苦,是社会不可或缺的行业。虽然挡住了我的军工梦,却挡不住我为人民服务、为祖国建设做贡献的赤子之心。于是,我毅然决然地报考了北京医学院(现北京大学医学部)。
1956 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北京医学院医学系,从此将毕生的精力投人到了医学事业中,并开启了我人生最绚丽的一幕!
并非如烟往事
1956 年9 月,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北京医学院。
当时班里的同学共有210 人,分别来自18 个民族、5 个国家,是由调干班、少数民族班和高考班组成。其中,调干班是为了培养已在卫生系统工作,需要进一步提高的专业干部和知识分子,部分是些援藏和援蒙的卫生系统干部;少数民族班是为了培养少数民族的卫生人才和队伍;我是从高中直接考大学,属于高考班。
那届同学中包括钟南山、吴景春、魏颖等,后来这些同学都成为国家卫生行业的专家和领导,成为了共和国卫生领域的脊梁。当然,其中还包括了在我事业和人生中给予最大支持的同学——靳家玉女士,后来成为我的妻子,我生活中的脊梁,这是后话了。
当时入学第一堂课通常是由国家领导人做报告,我的大学第一课是由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全国政协副主席和中共北京市委书记的彭真做的学术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