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者布兰妮

狠狠红

我们都有一颗八卦心，女人更甚。因为，八卦永远不止于八卦，它映射了我们的生活，以及内心。

街拍照早已成为了女明星的新战场——成名女星以此来展现气质和格调，蕾哈娜的街拍前卫、多变，我行我素；米兰达·可儿甜美、性感、帅气种种风格都玩得转；娜塔莉·波特曼的街拍简洁、严谨，谈不上多精彩，但很少出错；凯拉·奈特莉的街拍休闲随性又不乏精致，是其个性的延续……还有一些作品寥寥，但硬是凭着街拍照博出镜率的女明星，比如奥利维亚·巴勒莫、茱丽叶·霍夫、贝拉·索恩、维多利亚·嘉丝蒂之类，她们“街拍明星”的属性大过“明星”，她们穿了什么，参加了什么party，比实际上做了什么，要引人关注得多。更有Gigi Hadid和Kendall Jenner这样的instagram明星，凭借街拍，成为了顶级明星。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布兰妮了。早几年倒还是有很多，只是，要论她的风格，大约只有四个字——邋遢、难看。大多是松松垮垮的卫衣或者背心，加上短裤或者运动裤，头发胡乱地绾起，手拿一杯饮料，包也不是什么it bag，反而是拎塑料袋的日子更多。大多数时候看不出有什么化妆痕迹，说实在的，化妆术之于布兰妮的神奇作用，大概相当于换皮术，卸了妆就是一张松弛而晦暗的脸；画了眉毛刷上睫毛膏，就立刻变得精神了许多——纵然不可能回到《Baby One More Time》的时代，但比不化妆减龄个五六岁没有问题。

其实早在布兰妮出道之初，就出现过在超市遭遇抢劫的事——因为没有化妆，所以完全没有被歹徒认出来。如今布兰妮不会再有这样的“运气”了，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熟悉了她那张卸妆后的脸。人们像等待与习惯米兰达·可儿下一次惊艳一样，等待和习惯着布兰妮下一次的出丑。像2007年的时候，布兰妮在公众前情绪崩溃——不穿内裤，抱着小狗在路边哭，拿起雨伞敲打狗仔队的车辆，冲进理发店给自己剃了一个光头——不过即便是在那些时候，布兰妮还是化妆的。

而如今，布兰妮已经完全从街拍这个战场退出了。她的不化妆大约是从复出后开始的，在采访里她曾经提起过如此的初衷：为了防止狗仔的追拍。不过显然，这样的初衷并没有达到。狗仔队照样追着拍她，哪怕拍下来的她如此难看。只是布兰妮从此习惯了素颜出街，永远胖着，永远粗着腿，腆着肚子。

这大约是以放弃的姿态，来获得自由。像格非这几年的小说反复说的那个主题，“失败者”，“无用之人”。《春尽江南》里有这样的一句话，“端午竭尽全力地奋斗，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无用的人，一个失败的人”，因为“无用者无忧，泛若不系之舟”。你只有先成为一个无用的人，才能最终成为你自己。

布兰妮不用在乎出门前穿什么衣服，拎什么包，蹬什么鞋，什么眼影配什么腮红，不提供任何可供揣摩“生活是否幸福”“对于死对头克瑞斯蒂娜最近的言论怎么看”的细节，她是这个战场的失败者，但她成功地从这个战场遁掉了——说真的，街拍难看，那就难看好了，多大的事儿，又不是抢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