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谜探幽说柴窑
2016-10-11
陈平
对于研究柴瓷和想要拥有它的人来说,其真面目一直是一种美丽的梦幻。其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描绘几乎尽善尽美地诉说了它无比迷人的魅力。
柴窑是中国六大名窑(柴、汝、官、哥、钧、定)之一。关于柴窑瓷(以下称柴瓷)有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形容,也有沙泥为坯、足露黄土、滋润细媚、色异制精的描述,为古来诸窑之冠。柴窑研究是中国古陶瓷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课题,主要围绕两个问题:一是传世和出土柴瓷本身,二是柴窑窑址的问题。
文献记载
如今,相关的文献及考古资料虽不断充实,但人们对柴窑的认识仍不够清晰。由于缺乏同代文献,且后代文献多为零碎记载,有的甚至相互矛盾,至今无法揭开其层层面纱,给世人呈现柴瓷最真实的面目。因此,柴瓷是宋代流传至今的一个美丽传说。每每谈到柴瓷,人们会立刻联想到其造型如何精美,釉色如何漂亮,但柴瓷到底是怎样的面目?柴窑窑址究竟在什么地方?仍是一个不解的谜团。
有关柴窑的文献不得不说北宋欧阳修的《归田集》,其中记载:“柴氏窑色如天,声如磬,世所稀有,得其碎片者,以金饰为器。北宋汝窑颇仿佛之,当时设窑汝州,民间不敢私造,今亦不可多得。谁见柴窑色,天青雨过时。汝窑磁较似,官局造无私。粉翠胎金洁,华腴光暗滋。旨弹声戛玉,须插好花枝。”然而,经现代陶艺家刘良佑先生考证,此《归田集》乃明末文人编纂,非欧阳修原作。故有关柴窑最早的文献记载为明朝洪武年间周履靖《夷门广牘》所收《格古要论》,“柴窑器,出北地……”之后,明朝王佐编撰的《新增格古要论》,将“柴窑出北地”修改为“柴窑出北地河南郑州”,使得后人对柴窑窑址的认识出现混乱。
民国时期,赵汝珍在《古董辨疑》中描述:“柴窑真器今日绝不易得,瓷器以秘色为最古,次则为柴窑,而柴窑之特点四,薄如纸为四特点之一,此尽人所知者夫。近代厚如盆之康乾瓷器已极不易得,而谓薄如纸一碰即破之,柴器尚能存至今日乎。后周柴世宗当国甚暂,所烧瓷器原即有限,而佳者尤微,在宋时已极难得。”民国许之衡在《饮流斋说瓷》中也指出,柴窑“青中有细纹开片,见于豆绿色者较多。”根据现在出土的“柴”款绿釉器实物标本,这类器物是明代制品,窑口待考。
争议不断
柴窑从存世到窑址等问题一直在考古界、学术界争议不断,成为千古之谜,无人能解。目前仅据古代文献的不详记载,就妄谈柴窑,既不客观,也不科学。柴窑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需要人们不断地考证。
少数学者认为,柴窑就是宋代人所说的景德镇湖田窑青白瓷精品,该意见逐渐被广泛接受。也有人认为柴窑瓷可能是河南影青瓷,还有人认为柴窑瓷是钧窑青瓷的早期作品或是浙江越窑青瓷。2006年,在蓝田县吕氏家族墓地出土的一批精美的青瓷,其中出土了七件金、银扣瓷器,曾有人发文表示这批瓷器全部是耀州黄堡窑精品青瓷。可见在五代末期,耀州窑曾烧制出了一批精美的天青釉色的瓷器的历史记载是可信的。有学者认为,五代耀州窑青瓷与柴窑有关,可能是柴窑。2012年,柴窑文化高峰论坛在北京举行,北京故宫博物院陶瓷专家吕成龙总结说:“通过实物对比和窑址考古发掘得出,在众多柴窑说法中,五代耀州窑天青釉瓷器中的精品与文献柴窑特征的描述相符合。”
很久以来,几乎没有人见过柴窑瓷器,柴窑窑址更成了千古之谜,甚至有人因此怀疑这仅仅是个传说。然而,柴窑既不是无中生有,又非史无前例的杜撰。一直以来,对于研究柴瓷和想要拥有它的人来说,其真面目一直是一种美丽的梦幻。其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描绘几乎尽善尽美地诉说了它迷人的魅力。
在现实生活中,多数人没有见过柴瓷的真正面目。人们从文献记载得知柴窑是五代青瓷中的一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神秘,也许被展览在各地博物馆中,只因人们不识其“庐山真面目”而被冠以他名。法门寺地宫出土的秘色瓷使今人有幸一睹唐代秘色瓷的真容。由于其存在少量瑕疵(如不圆、底部起凸鼓、釉色偏黄等),因此秘色瓷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神秘。在越窑采用了特制的匣钵后,虽然其产品釉色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烧造技艺也决非一流。若柴瓷有秘色瓷一样从地宫重见天日的机遇,也有《物帐碑》等记录可查,柴窑之谜必将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