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白》、多明戈与劳力士
2016-09-28
王诤
在莎士比亚逝世400周年之际,去年十月底造访英国埃文河畔的斯特拉特福,那里又被称为“莎翁小镇”,是莎士比亚出生并且一直到成名前生活的地方。在我们之前,中国游客们早已纷至沓来了好多年,其间,著名的戏剧家曹禺先生、英若诚、李默然等著名表演艺术家也在这里的收藏馆留下墨宝,字里行间的那份虔敬,毕恭毕敬。在莎士比亚的宅邸,我们看到了他幼年睡过的床,玩耍逐闹的木剑,以及显现他成年后肥硕指肚的Sealring,午间在小镇一隅享受“元首套餐”:著名的fish and chips,外加一杯印度淡色艾尔啤酒。
同当地人聊他们的国宝艺术家,我说中国大翻译家林纾清末民初便把莎翁作品译介进国内,在他看来“莎氏之书,直抗吾国之杜甫”。当地人在知道诗穷而后工的杜甫是死于食物中毒后,好不感慨——原来莎翁不光在《威尼斯商人》 里借安东尼奥之口说的好,“感谢我的命运,我的买卖的成败并不完全寄托在一艘船上,更不是倚赖着一处地方;我的全部财产,也不会因为这一年的盈亏而受到影响,所以我的货物并不能使我忧愁。”——这位二十多岁便在伦敦炒房发家的文豪后半生的日子实乃土豪,早早实现财务自由,才能实现真正的创作自由嘛。
相较于莎翁笔下四大喜剧的谐谑,他的四大悲剧无疑更摄人心魄。比如 《麦克白》 ,这位著名的弑君者出场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郁而又光明的日子”,与三个女巫的开场白“美即丑恶丑即美”何其相似?而后者的预言与妻子的挑唆则激起了他篡位的野心,然而举起的屠刀亦成为命运的梦魇,篡位之后他的耳畔时时回响“麦克白已经杀死了睡眠,麦克白将再也得不到睡眠”的叫声,于是一错再错,一误再误,坠于无间的熬煎。麦克白的毁灭是人生追求的毁灭,是人生价值的毁灭,也是人性的毁灭,从这个意义上讲,麦克白不失为一个悲剧主人公——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百多年间,戴望舒、张文亮、梁实秋、周平、曹未风、朱生豪、孙大雨、杨烈、卞之琳、方平均以大同小异的名称翻译了莎士比亚的大悲剧 《麦克白》 。
莎士比亚笔下的麦克白丝毫没有英明君主的日晕:他既是野心勃勃、罪孽深重的恶魔,又是“充满太多人情乳臭”的人。1847 年,意大利作曲家威尔第根据皮亚韦的脚本将 《麦克白》 搬上了歌剧舞台。 《麦克白》 不仅是威尔第创作生涯中第一部莎士比亚剧作改编的歌剧,同时也是威尔第早期歌剧中至今仍在不断上演、并有强大艺术影响力与感染力的经典之作。歌剧 《麦克白》 不但忠实于莎翁原作,更以富有强烈戏剧性的音乐挖掘人物内心的欲望与恐惧,并对原著中“敲门声”、“梦游”等场景有着震撼人心的表现。2016 年9 月7 日,为纪念莎士比亚逝世400 周年,劳力士携手国家大剧院,呈现由世界著名西班牙男高音歌唱家普拉西多· 多明戈(Plácido Domingo)领衔出演的威尔第歌剧 《麦克白》。作为世界顶级腕表品牌劳力士代言人以及世界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多明戈虽已近八十高龄,仍在艺术的道路上不懈探索和追寻,以物比兴,多明戈曾这样说明他与劳力士的联系:“制作、组装及测试劳力士腕表所投入的时间、魄力及技艺,就如编写乐谱至踏上舞台的过程,同样在乎品质。”
“生如一枕黄粱,不过痴人说梦,拥塞喧嚣躁动,意义何求所终?”带着人类永恒的迷思,“麦克白”倒下了,而当多明戈站起身来谢幕,被他出众的艺术感染力所倾倒的观众则陷入疯狂,“Bravo”的呼喊声与掌声交相辉映,为他在舞台之上再次加冕“皇冠”。那一刻,他的存在亦如表坛至尊劳力士,“我立舞台之央,兀自遐思迩想。无人可与争锋,歆享众卿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