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的学习需求及特征研究

程　千，刘小飞

(1.国家开放大学，北京　100039；2.天津广播电视大学， 天津　300191)



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的学习需求及特征研究

程千1，刘小飞2

(1.国家开放大学，北京100039；2.天津广播电视大学， 天津300191)

在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中，出现了大量新型产业工人群体，作为未来经济社会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学习群体，他们蕴含着相当大的发展提升需要。与传统学习者相比，新型产业工人在学习需求和学习特征上具有一定特殊性。在对新型产业工人群体学习动机和学习风格进行测量，并将其与传统学习者进行对比后发现，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有更强的学习动机，其内部动机占主导地位，且更倾向于通过实践与动手来学习，针对这种动机与风格，在教学策略上，教师应该注重保护其内部动机，并发挥其动觉型倾向的优势，促进该群体学习效果的实现。

新型产业工人；学习需求；学习特征；传统学习者

近年来，随着新型产业工人群体的兴起，出现了一大批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新型产业工人群体是改革开放后产生的一个特殊群体。这批人目前总数大约1个亿，年龄大致在18岁到25岁。[1]新型产业工人在知识文化、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生活习惯等方面逐渐与城市人群接近，如何为他们提供受教育及就业机会、提高他们自身素质、让他们融入城市，已成为当前需要思考的新课题。

党的十六大报告中首次明确提出要建设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各地也制定了推进学习型城市建设的相关政策，特别是要关照城市化进程中，处于边缘地位的新型产业工人的学习需求，以实现人人能学、处处可学、时时皆学的目标。针对越来越多新型产业工人群体的出现和实际需求的缺口，国家开放大学在2014年推出了“新型产业工人培养和发展助力计划”(简称“助力计划”)，并开始进行试点。“助力计划”的目的是依托国家开放大学办学体系，与行业协会、企业和工会等机构广泛合作，整合社会优质教育教学资源，利用现代信息技术，面向生产和服务一线职工，提供学历与非学历继续教育。

在教育学和教育心理学领域，一般都认为教学活动首要必须关注的是学生需求。[2]只有对培养对象进行深入了解，回答 “培养什么人”的问题，才能知道“怎样培养人”，进而对后续教学运行和教学改革发挥指导意义，奠定坚实的基础。探索这些工人学习者真实的学习需求，对于教师的教学方法，专业和课程设置，资源配备以及教学管理都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研究工具及对象

1.研究工具

(1)量表及问卷。 学习动机量表。本量表改编自Amabile，Hill，Hennessey和Tighe编制的学习动机量表，[3]量表包括24题，分别在内在动机和外在动机维度七个方面进行考察，并根据成人学习者的情况，删除不合时宜的内容而成。

学习风格测试。本测试为国内外公认学习风格测试，测试编制的依据为Dunn夫妇以及Oxford所划分的学习风格三种类型，此分类已成为学习风格主要理论。测试包括36题。

(2)发放回收。 将学习风格测试、学习动机量表和学习策略问卷，发放给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和普通学习者各100份，回收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答卷92份，回收普通学习者答卷85份。

2.研究对象

第一，国家开放大学天津分部滨海学院“助力计划”专业的产业工人学习群体。涉及专业包括电气自动化技术、电子信息工程技术、应用化工技术、焊接技术及自动化、数控技术、汽车检测与维修技术、冶金技术、会展策划与管理、机电一体化技术。学生来源为钢铁、石油等企业在职职工。这些学习者群体的籍贯省份包括天津、山西、河北、北京、重庆。

第二，国家开放大学北京实验学院普通学习者群体。专业涉及会计、工商管理和行政管理。学生来源包括普通高中或中职毕业生，以及部分服务行业在职人员，如财务、销售、广告领域等。这些学习者群体的籍贯省份主要为北京。

二、研究结果及对比分析

1.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的学习需求特征

(1)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的学习动机——“为自己而学习”的学习者。表1结果显示，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群体的学习动机均处在较强动机水平和中等动机水平，具有较强学习动机的占51%，具有中等学习动机的占49%，两种动机水平人数较为相当。说明新兴产业工人学习者的学习动机处于中高水平，他们有自发学习的较好基础。动机对学习成就有决定性影响作用，高动机水平能加强学习行为。对于高学习动机的个体，并不需要过多外界的激励和引导，个体即可自发进行学习活动，对于中等学习动机的个体，需要作出一定的引导来促进其学习行为。

表1　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的学习动机水平

表2　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的学习动机主导

表2结果显示，87%的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内部学习动机占主导，仅有13%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外部学习动机占主导。也就是说，大部分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的学习动机是由内在的心理因素导致的，学习活动本身即所追求的目的，外部动机是次要因素。内部动机包括对学习本身的兴趣、好奇心与探索倾向、求知欲、提升自己能力与水平的愿望等。他们之所以发生学习，与学习活动本身相关，学习活动的产生满足了他们自身的内部需要。

内部学习动机对学习和工作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个体的内部动机水平较高，能够敏锐地知觉到刺激中能够帮助解决问题的线索，以及较为隐蔽的信息，他们具有主动性，富有挑战性，敢于冒风险，思维具有创造性、独特行，能够从较为新颖的角度解决问题。[4]

总的来看，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的学习动机处于中等偏上水平，而具有内部学习动机主导的个体占据绝大多数比例。说明在该群体中，大部分学习者对于学习活动具有较高的积极性和自主性，他们明确学习的目的和意义，会因为自身需要主动地进行学习活动，并且具有较高的计划性和克服困难的动力，属于“为自己而学习”的学习者。

(2)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的学习风格——倾向于实践和动手的学习者。表3结果显示，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群体的学习风格具有一定倾向性。动觉型学习者占总群体的78%，具有绝对优势。动觉型学习者的特征是喜欢通过实际的操作和实践活动进行学习，如实验、实习等。他们不喜欢理论、图表、讲解和大量的文字资料，也不擅长用言语阐述和表达。他们往往在需要他们动手操作、实践的学科中展现出更大的积极性。[5]这一类型的学习者精力旺盛，兴趣比较容易转移。

表3　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的学习风格类型

新兴产业工人学习者较多属于动觉型的学习者，这与他们的职业和身份相关，在研究所涉及的专业中，他们大多来自各类工业企业，处于一线工作岗位，与传统学校学习者相比，他们拥有更多工作和操作经验，具有较强动手能力，因此更倾向于通过动手操作和实践来获得新的知识，学习新的技能。

2.传统学习者的学习需求特征

(1)传统学习者的学习动机——“需要更多引导”的学习者。表4结果显示，传统学习者群体的学习动机大多处在中等动机水平，占84%，而具有较强学习动机的占16%。动机是有效地进行长期的有意义学习必不可少的因素。与新兴产业工人学习者相比，传统学习者的动机水平低于前者，他们并不像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那样具有自发学习的主动性，在学习态度、学习方式上，他们需要更多引导和激励，需要教师付出更多努力才能激发学习者产生更有利于学习的动机。

表4　传统学习者的学习动机水平

从对学习效果的影响来看，中等程度的学习动机也并非具有绝对的劣势。在某些心理学理论中，并非最高动机所造成的结果才是最佳的。在难度较大的活动上，动机的强度过大反而会对活动的完成起反作用。所以，传统学习者的学习动机水平虽然整体上低于新兴产业工人学习者，这种动机水平对学习效果的影响仍有待考察。

表5　传统学习者的学习动机主导

表5结果显示，88%的传统学习者为外部学习动机占主导，仅有12%传统学习者内部学习动机占主导，这一结果与新兴产业工人学习者相反。也就是说，大部分传统学习者的学习动机是由外在因素主导的。他们从事学习活动的动机不在学习任务本身，而是外部的一些因素。这一部分学习者的学习具有被动性，他们对学习内容本身的兴趣较低，但对学习之外的活动兴趣更强烈。

外部动机同样也具有一定作用，教学时可以逐渐使外部动机作用转化成为内部动机，即利用外部动机的作用，采取各种方式，促进学习者产生内在的、自主的动机。[6]

传统学习者的学习动机处于中等水平，而具有外部学习动机主导的个体占据绝大多数比例。说明在该群体中，大部分学习者具有中等程度的学习自主性，他们并非发自内心、根据自身需要进行学习，而更多由外界的诱因来主导学习活动的进程，如社会评价、旁人眼光以及环境需求等，他们需要较多的引导、激励和帮助来促进学习活动的良性运行。属于“需要更多引导”的学习者。

(2)传统学习者的学习风格——倾向于视听学习的学习者。表6结果显示，传统学习者群体的学习风格具有一定倾向性。视觉型学习者占总群体的82%，具有绝对优势。视觉型学习者更偏爱通过接受视觉信息而获得学习内容。他们比较容易地从书本上吸收知识，喜欢通过文字、图表、图片、视频等各种视觉手段接受信息。他们通过视觉通道所学到的知识，远远多于从交谈、聆听或者实际动手操作中所学到的东西。[7]传统学习者仍然依赖于视觉途径进行学习，他们通过阅读课本、课件与资料、观看视频与图片等方式学习更有可能取得较好的学习效果。

表6　传统学习者的学习风格类型

3.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与传统学习者的学习需求特征对照

(1)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和传统学习者的学习动机差异。第一，学习动机整体水平差异。将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与传统学习者的学习动机水平数据进行显著性检验，T检验结果显示两个群体在学习动机整体水平上的差异较为显著。说明两个群体在学习动机水平上是明显不一致的。如图1所示，在针对不同群体进行教学活动时，需要进行不同的设计和策略。新型产业工人群体有良好的学习动机和意愿，针对他们的教学活动应在这种学习动机的基础上进行合理设计，利用其较强的学习动机，从事更多激发潜力的学习活动。对于传统学习者，应该设计一些有助于激励其产生更强烈的学习动机的学习活动。

图1　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与传统学习者的学习动机整体水平差异

第二，学习动机的内外倾向差异。如图2所示，在内在学习动机和外在学习动机上，两个群体的差异皆较为显著。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更多为内部动机主导，他们从事学习活动更多与自身需求有关，因此应该通过各种对其本身的激励措施来保护并发扬其内部动机。而传统学习者更多因为外部动机因素而导致学习活动的发生，在教学过程中应该充分理解并贴合群体的特点，将学习活动的设计与外部动机的实现结合起来考虑，启发和促进其外部动机转化为内部动机。

图2　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与传统学习者的学习动机内外倾向差异

第三，学习动机的不同维度差异。兴趣性、目标性、克难性、目标性、成就性这五个维度构成了内部主导动机的成分。社会赞许性和生存需要性这两个维度构成了外部主导动机的成分。从T检验结果可以看出，两个群体在这七个项目上的差异都较为显著。说明在这七个维度上，新兴产业工人学习者与一般学习者具有不同特点，在教学过程中需要进一步了解他们的特点，对他们进行区别对待。

总的来说，新兴产业工人学习者具有更强烈的学习动机，他们在以兴趣性、目标性、克难性、目标性、成就性构成的内部动机上表现出强烈的倾向性，而传统学习者仅具有中等程度的学习动机，他们在以社会赞许性和生存需要性构成的外部动机上表现出更强的倾向性。两个群体的差异是显著的，表明在针对二者进行教学过程中，需要针对不同的需求设计差异化的教学策略，以促进其学习活动更好的发生。

(2)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和传统学习者的学习风格差异。第一，视觉学习风格倾向差异。如图3所示，从T检验结果可以看出，两个群体在视觉学习风格上的差异较为显著。传统学习者更偏好视觉学习，说明在对传统学习者进行教学活动时，可以更多选择视觉的感觉通道来传递信息，给他们提供较多能够观看的资源，文字、图片、视频等，较符合传统学习者的习惯和偏好。这类学习者可通过下列方式加强学习能力：使用视频、图像进行学习，如多给学习者画图表、地图、思维导图等。

第二，听觉学习风格差异。如图4所示，从T检验结果可以看出，两个群体在听觉学习风格上的差异并不显著。说明两个群体在使用听觉通道进行学习方面并无绝对的差异，在对二者的教学过程中，听觉教学的策略上可以趋于一致。听觉教学策略包括朗读、诗歌、通过歌曲进行学习。

图3　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与传统学习者视觉学习风格差异

图4　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与传统学习者听觉学习风格差异

第三，动觉学习风格差异。如图5所示，从T检验结果可以看出，两个群体在动觉学习风格上的差异较为显著。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更偏好动觉学习，说明在对其进行教学活动时，可以更多选择通过动觉的感觉通道来传递信息，包括通过实践、动手和运动来学习，将实践环节与所有的课程都结合起来，将模型、机器、手工艺融入学习，进行校外调查研究，利用班级的小组活动和游戏进行学习等。

图5　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与传统学习者动觉学习风格差异

总的来说，新型产业工人学习者更倾向于实践和动手的学习，传统学习者更倾向于试听学习，且这种特征具有显著差异。不同群体的特征是教师进行有针对性教学的基本依据。

三、讨论与建议：如何针对新型产业工人进行教学

1.保护好并进一步激发其内部动机

(1)尊重、接纳与鼓励学习者。 对学习者来说，其内部动机需要在教学过程中得到鼓励和强化。凡是学习者源于积极动机而做出的行为，不论其表现如何，如果教师总是将学习者看作有价值的和有潜能的，让其得到重视，这将为学生的心理安全奠定一定基础。当学习者被重视和接纳时，会感到自己在学习中处于主体地位，进一步促进其内部动机。即使学习者的表现不是优秀的，但如果被尊重、信任和有尊严地对待，他们也还是能感受到自己是被接纳的。

(2)鼓励学习者进行内部评价。 外部评价作为促进教学的重要手段是不可缺少的，但学习者的内部评价是促进其内部动机形成的关键。外部评价可能使学习者丧失各种观点和动机。只有在学习者形成自己的标准并习惯于用标准对自身作出评价时，其内部动机才能得到确立和强化。教师需要做的是对学生的行为和观点提供反馈和信息，引导学生的学习，帮助其形成内部评价机制，而不是使学生相信，外部评价才是有效评价的唯一来源。

(3)创造良好的教学环境。 创设良好的教学情境，包括问题情境，让学习者通过发现来学习，激发其较强的好奇心，进一步引发认知兴趣和求知欲，让学习者产生想解决问题的渴望。使用丰富的教学资源和材料，保持生机和幽默，并使学习兴趣在教学行进过程中不断引发并保持。同时营造温暖和支持性的课堂环境，更有利于学生内部动机的发展。

(4)谨慎使用奖励。 在对个别学习者进行的访谈中可以看出，学习者对于奖励是偏爱的。然而，并不可因为学习者的喜好而过多的运用物质方面的奖励。奖励属于外部强化物，而过多的外部强化物会降低人的内部动机。学习者本来因为内部动机而产生的行为，如果长期将外部强化物与此结合，学习者为了获得奖励避免惩罚而学习，外在力量对其学习行为起着主要控制力，外部动机将会逐渐取代内部动机。当外部强化物一旦消失的时候，则学习者的行为也会随之而消失。因此，在学习者内部动机较强的时候，如奖励等外部强化物的使用对学习者的内部动机有一定腐蚀作用，需要谨慎使用。

2.发挥动觉型倾向的优势

教学过程中使用适合学习者学习风格的教学方法，或与学生偏爱的方式相一致的教学策略，可使学生学得更快和更多，使学习效果更好。新兴产业工人学习者更适合于通过动手和实践来进行学习。在教学过程中，每一门课程中应该注重设计实践性的环节和内容，学习者在理论学习之后，能将知识通过其较为偏爱的方式记忆下来。同时每一个专业的实习阶段也需要加强设计，让学习者在实践中更好地掌握学习内容。

在制定教学计划、课程大纲等教学文件时应保证实践性教学。课程的设置按专业需求的不同以必须和够用为度；可以尽量减少烦琐的理论指导和验证，教学内容应更多体现成熟技术和管理规范，提高实践教学比例，以能力为中心，以加强学生实践动手能力为重点。保证实验课按规定开足，改理论验证型实验室为设计应用型实验。增加校内实习项目给这类学生创造足够的动手机会。

[1]王跃明.关于农民工学习需求的情况调查分析[J].商品与质量·建筑与发展，2013(10):1046.

[2]霍健.学习型城市建设背景下学习者学习需求分析[J].东方教育，2014(4):273.

[3]蒋纪平，张培.远程学习者特征与学习需求的相关分析[J].江苏开放大学学报，2014(3):33-36.

[4]张兆芹，王海军.内在学习需求：教师继续教育的切入点[J].教育发展研究，2008(Z2).

[5]王中会，许燕.学习风格、学业自我概念与学业成绩的关系[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05(2):203-205.

[6]张乐春.职业学校学生的学习动机与学业成绩的关系研究[D].长春：吉林农业大学，2006.

[7]范莉.学习风格研究评介及其教学策略[J].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2007(12):49-52.

Study on the Learning Needs and Features of New Industrial Worker Learners

CHENG Qian1, LIU Xiaofei2

(1.The Ope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039；2.Tianjin Radio & TV University, Tianjin 300191, China)

A great many industrial workers have emerged in the course of industrialization and urbanization. As an indispensable part of the learning community in the future economic society, industrial workers boast considerable potentials for development. Compared with traditional learners, new industrial workers are characterized specifically with learning needs and features. After investigating learning needs and features of new industrial workers and comparing with those of traditional learners, the study highlights that new industrial workers possess stronger learning motivations as well as more predominant internal motivations, hence inclined to learning via practice and activities. Accordingly, the study proposes that teachers should, in terms of teaching strategies, focus on protecting their internal motivations, bring their active tendency into full play, and eventually promote their learning outcomes.

new industrial workers; learning needs; learning features; traditional learners

2016-06-25

2015年国家开放大学校级重点课题《新型产业工人学习需求及教学策略研究》(Q0080A-104Z)

程千(1984-)，女，湖南长沙人，教育学硕士，助理研究员，主要从事教育学、心理学研究。

G434

A

1008-469X(2016)04-003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