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昏侯刘贺与音乐

吴军行，唐震刚

(江西师范大学 音乐学院，江西 南昌 330027)



·中国音乐史·

海昏侯刘贺与音乐

吴军行1，唐震刚2

(江西师范大学 音乐学院，江西 南昌 330027)

西汉海昏侯刘贺墓葬的发掘，在江西乃至全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刘贺的一生，是怎样的一生？是富贵、高雅、爱好音乐、琴棋书画的文人雅士，还是荒淫无道的帝王，史学家们众说纷纭。一万多件的出土文物，世间少有。像马蹄金、麟趾金、五铢铜钱、竹简、玉器、屏风等令人眩目！编钟、编磬、丝竹琴瑟、排箫、近两百多个伎乐木俑，场面之大，有着极强的影响力，也给音乐研究提供了不少新的佐证。

昌邑王；海昏侯；编钟；乐器；伎乐俑；相和歌

江西南昌海昏侯刘贺墓葬的发掘，引来了无数注视的目光，一万多件的出土文物，马蹄金、麟趾金、五铢铜钱、竹简、玉器、屏风等令人眩目！编钟、编磬、丝竹琴瑟、排箫、近两百多个伎乐木俑，如若奏乐，足以让人振聋发聩！ 西汉时期的海昏侯刘贺只当了27天皇帝，就被霍光等当朝大臣废黜。刘贺究竟是怎样一个皇帝？谜团甚多，史学家众说纷纭。当今发掘的海昏侯墓园位于江西南昌市新建县大塘坪观西村东南面，一千米的墎墩山上，面积超过5平方公里。

一、音乐世家

从墓葬中发掘的玉印、玉玺(图1)证实，墓的主人是西汉王朝的第九位皇帝刘贺。刘贺的一生，跌宕起伏，谜团甚多。随着墓葬的发掘，正在逐渐撩开海昏侯刘贺一生的神秘面纱。

图1　刘贺玉印(出土于南昌海昏侯墓主棺柩内棺中部)

据史料记载：刘贺的祖父是汉武帝刘彻，祖母是李夫人。“李夫人产昌邑王刘髆”，刘髆之子即刘贺。史书记载，李夫人“妙丽善舞”，正如一首歌中所唱的那样；“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1]李夫人出身于倡家，即音乐世家。由于其才貌俱佳，极受汉武帝宠爱。其兄是身负盛名的李延年。《汉书·倿幸传》中载，李延年“中山人，身及父母兄弟皆故倡也”[1]。原为民间歌手。后掌管汉乐府。李延年曾与司马迁一样，坐法腐刑。但他极富音乐才华，又出身于音乐世家。他“善歌，变新声，能造新曲，”当时的汉乐府，内含音乐、舞蹈、杂戏、技艺等。《晋书·乐志》中记载道：“汉自东京大乱，绝无金石之乐，乐章亡缺，不可复知。”[2]当时的汉皇宫，祭祀、仪典、音乐活动及皇宫的乐器等管理工作，急需音乐能人来做，况且妹妹是皇帝的夫人，无疑，李延年是最佳人选。在汉武帝时代，武帝削平了诸王割据势力，呈现出了强大的封建一统局面。以儒家思想代替无为的黃老之术，处在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时期。当时汉武帝又新建了天地祠，制宗庙乐，祀天地自然更离不开音乐。于是，在李延年领导下，一帮精通一经之学的专家被召集起来，共同创造诗赋，作乐歌用于郊庙祭祀。宫廷内请文人司马相如作词，李延年作曲，二人的词曲合作，相得益彰，名噪天下。在朝时，李延年官任“协律都尉”俸禄二千石。由于李延年原为民间歌手，因此汉朝在运用祭祀音乐上，大量运用民间音乐作为祀奠用乐。同时也采用过李夫人所创作的《房中祠乐》置于礼仪中使用。汉乐府机构的设立，是应宫廷祭祀而设立的。郊庙祭祀是帝王主持下的大典活动。规模与仪式异常宏大壮观。如郊祀之乐：祀天神：奏黄钟之乐；祭地衹：奏太簇之乐；享先祖；奏无射之乐。当时所用的创作乐曲，必需以合人音之调。作《十九章》之歌，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昏词至明。在汉代，常于正月上旬的辛日，祀祭太一尊神。祭祀地点在甘泉宫。从日暮开始祭祀，一直到次日天明方罢。祭祀用的乐曲，有《大风歌》《安世乐》《宗庙乐》《郊祀歌》等。这些乐曲，大多是新创作的乐曲。另有《三侯之章》朝廷令小儿歌之。礼仪盛行，传达着各种信息。毫无疑问，小时候的刘贺身处皇室与家庭，必定受此影响。也必须学习音乐，学习歌唱，学习各种礼仪，接受神圣正宗的礼乐传统教育。只有接受了严格的礼仪教育，才能获得尊贵的帝王身份。而庶民学习礼仪，是为了维护国家的利益与稳定。礼仪规矩自古以来被认定是安国邦家的好政策。宫廷礼仪音乐作为宫廷礼仪的载体，其最终目的也是围绕体现礼仪的社会观念及思想而存在的。当时的汉乐府机构非常庞大，有上千人之众。其中有管理乐工的称“仆射”，选读民歌的“夜诵员”，做测音工作的“听工”“柱员工”“绳悬员工”，乐器制作与维修的工匠，宴会服伺人员；艺术表演的乐工分为“郊祭乐员”(用于祭祀乐舞)，“骑吹鼓员”(用于出行仪仗的骑吹鼓乐人员)，细分“邯郸鼓员”“江南鼓员”“巴渝鼓员”；演奏民间器乐的人员分为“竽员”“琴员”“瑟员”；歌唱艺人称“讴员”(如蔡讴员)；表演百戏的人员称“倡员”；少数民族的乐人为“诸族乐人”。乐府的主要任务是；创作新的音乐作品、收集整理改编民间音乐，负责皇宫的祭祀、宴享等场合的表演。公元前一世纪后期，由于社会政治经济的原因，为巩固加强中央集权制，乐府这个音乐机构在这种形势下，进行了改组。改组后的乐府设在长安西郊的上林苑。在汉哀帝的“罢乐府”时期，仍有乐工“829”人。[3]40高祖时期，汉高祖刘邦也曾亲自击筑引吭高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汉武帝在位时也曾作词《瓠子之歌》。上古明王举乐者，非以娱心自乐，夫乐者，象成者也。乐者，所以象德也，礼者所以闭淫也。乐者，情之不可变者。礼者，理之不可易也。不难看出，海昏侯刘贺不仅生于皇家，且祖母的娘家世代为音乐世家，自然而然，对音乐耳濡目染，自小当然就接受了不少的音乐教育，毋容置疑，他既出身于高贵的皇家，而又属于民间的音乐世家。

二、喜好音乐

刘贺是西汉时代的第九位皇帝，第二代昌邑王，第一代海昏侯。公元前97年，其父被封为昌邑王，刘贺为昌邑哀王子。有汉书载：“昌邑哀王髆，天汉四年六月乙醜立，十一年薨。始元元年，王贺嗣。”[4]刘贺五岁开始，袭父爵为昌邑王。公元前74年，“元平元年四月，昭帝崩，亡嗣，大将军霍光秉政，遣大鸿臚，宗正迎邑昌王。”此时的昌邑王刘贺年方十八，“师受诗，论语、孝经。”又是嫡出。所以他是新帝的最佳人选。大将军霍光请皇后徵昌邑王。“六月丙寅，王受皇帝玺绶。”而刘贺在接到旨意后，立即从昌邑封地赶往京师长安。“行百五十里，伺从者马死相望于道。”好不容易才赶到京师。然而到了京师当上了皇帝后的27天，癸巳，霍光又奏请皇太后，说；“王贺淫乱，请废。”27天后，这位皇帝又被霍光等当朝大臣拉下了马。接着又被送回帝都昌邑，削去了王号，史称刘贺为废帝。公元前63年，30岁的刘贺，改为海昏侯，移居豫章郡(南昌)。仅仅做了27天皇帝，如此之快而又富于戏剧性的变化，把他的皇帝位给废了，使他始料未及，猝不及防。究竟是怎么啦？谜团甚多。据历史资料叙说，废他的理由有三大罪状：荒淫遗惑、失帝王礼仪、乱汉制度[5]161。所以一直以来，历史给刘贺留下的评价是，他不学无术，是一个纨绔子弟。史书说的三大理由，其实是站不住脚的。例如，乱汉制度，主要说他不懂丧礼，奔丧事望见国都该哭。而贺至东门，不哭。而事实是，他认为还没到未央宫，若哭得太久会喉咙痛。直至昌邑帐内，他才“哭尽哀止”，“哭如仪”。说明他还是懂得丧礼的。《汉书·王吉传》载：刘贺到京师后，王吉即奏书戒王曰；“臣闻高宗谅誾，三年不言。今大王以丧事徵，宜日夜哭泣悲哀而已，慎毋有所发”。“今帝崩，大将军惟思可以奉宗庙者，攀援而立大王，其仁厚岂有量哉。臣愿大王事之，敬之，政事壹听之，大王垂拱南面而已。愿留意常以为念。”[5]163无奈何昌邑王年轻气盛，不知京城深浅险恶，又听不明白王吉的劝戒，更无政治争斗经验，也不曾提防有人想篡权。更没有想到自己若不听话，决没有好果子吃。由于他不懂世故，他依然我行我素，自我随性而为。所以，所以被人指责为这是乱汉制度。生生地被人家给算计了。

另外，在《汉书·霍光传》中是这样描述刘贺的：他在服丧期间，“大行在前殿，发乐府乐器，引内昌邑乐人，击鼓歌吹作俳倡。”[6]说他把乐府内的乐器发给下人，让他们练习，吹拉弹唱，有失帝王礼仪。这不难看出刘贺在政治上没有心计，他出于对礼仪与音乐的爱好，发乐器给乐人练习，应该是无可厚非。他从小学习帝王礼仪，应该知道，移风易俗莫过于乐。应以礼乐治理国家。而朝臣却以他违背了丧礼的祖训；丧礼唯哀为主，丧礼中哀的地位要在礼之上。“居丧不言乐”，居丧期间，不沐浴，不肉食，禁女色。还说，“居丧之礼，毁瘠不形，视听不衰，升降不由阼阶，出入不当门隧”[7]。而刘贺对此也不予理会。不仅如此，他还“会下还，上前殿，击钟磬，召内泰壹宗乐人辇道牟首，鼓吹歌舞，悉奏众乐”[8]。朝臣认为他更有过分地是“从官更持节，引内昌邑从官驺宰官奴二百余人，常与居禁闼内敖戏。自之符玺取节十六，朝暮临，令从官更持节从。”[8]他亲自从符玺郎那里取得十六只节，改变易节上旄的颜色。变易节上黄旄的颜色原为赤色。另外，刘贺心性好玩嬉戏，无故好做非常之冠，做出一些东倒西歪的帽子，赐给师友儒者，而臣子任为这是在戏弄大臣。这些举动被人认为是“荒淫遗惑”，从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他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但他爱好音乐、戏曲与杂耍。也谈不上是不合王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关键的实质是刘贺已经成年，担心他不能听命与霍光等当朝老臣，担心他当朝老臣们的大权会旁落。真是立也霍光，废也霍光。而在这些褒贬言辞中，不难看出，刘贺对音乐与艺术却有着特殊的爱好。因为他懂音乐，从墓葬中发掘的各种乐器与竹简，《论语》《礼记》《孝经》等儒学经典来看，刘贺深知，“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夫乐者，天地之体，万物之性也。合其体，得其性，则和；离其体，失其性，则乖。”[9]107“乐者，使人精神平和，衰气不入，天地交泰，远物来集，谓之乐也。”[9]111不难看出；刘贺自小就受过良好而系统的儒学教育、礼仪教育、音乐教育，喜好音乐，是一位具有较高文化素养的王侯贵胄。而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三、编钟与乐器

南昌海昏侯墓出土的编钟为14枚一套(见图2)。另有编磬一套，还有琴、瑟、排箫、笙、笛、等。

图2　南昌海昏侯墓出土于北藏椁乐器库的编钟

编钟，是我国古代最响亮的乐器之一。按乐器制作的材质分类，八音之首是金。金之属首是钟，然后是镛、钲、铙、铎等。早在西周中晚期，编钟已由三枚或五枚发展为八枚一套，至春秋中晚期，每套编钟又曾为九枚一组或十三枚一组。曾侯乙钟继承了西周以来编钟的传统。发展为六十五枚。在古代，编钟的演奏只是在征战、朝见、祭祀活动中演奏。编钟的出现与演奏一般是在重大的活动与场合中。它体现了一种凝重、恢宏、质朴的特点。在墓葬内发现有编钟，那是体现一种等级与权力的象征。 海昏侯刘贺墓中发掘的编钟实质也是一种皇权等级与权力的象征。“宫悬四面，天子乐也，轩悬三面，诸侯乐也；判悬二面，大夫乐也；特悬一面，士乐也。”[10]刘贺虽说只当了27天皇帝，就被霍光等大臣废黜。但他的身份是帝王那是真实的。让他返回昌邑，保留了王号。之后又由山东贬到江西海昏。在地节四年被封为海昏侯。也是真实的。这个刘贺在历史上是个不起眼的皇帝，史书上对他的描述不多。对他的才华更未提及。而且史料中的有些评价大多为贬议。但他毕竟是皇帝。随葬物品之多等级与数量相当可观。当今发现的海昏侯刘贺的墓葬及其随葬物品，引起了不少专家学者们对刘贺其人与随葬物品的思考。学者们大多以唯物主义的分析方法，重新审视并评价刘贺其人品品质与随葬物品的份量与层次。从出土的编钟与乐器来看，对研究西汉宫廷音乐与民间传统音乐提供了不少新的佐证。从出土乐器看，他的后半生应该是以音乐、琴棋书画为伴。因为他是懂音乐的，他懂得击钟磬，可以建立气势。用丝弦，婉转悠长，可启人心智。运用琴瑟，可发扬道义。大鼓小鼓，喧杂热闹，可激励将帅勇往直前。各种乐器是可以用来表现美德之音。配合舞蹈，使人事各得其宜。伎乐涌的发掘，也足以证明这一些。而今，从墓葬中发掘的编钟外形来看，虽大小不同，然表面装饰铸饰的花纹、图案、底边图样的绘制，十四个图案相一致。与其它地方出土的编钟花纹都不相同。海昏侯出土的甬钟与青铜钮钟，外形图案与纹饰特别精美(见图3、图4)，而其他地方出土的编钟大多没有这样精美的纹饰。

图3南昌海昏侯墓出土于北藏椁乐器库的编钟纹饰青铜钮钟

图4南昌海昏侯墓出土于北藏椁乐器库的编钟纹饰青铜钮钟

江西南昌出土的编钟，从外形造型与图案花纹看十分精美。对称型的人物造型似舞蹈富有律动，映入人们眼帘的是一种精美，光彩四溢。底部的风尾纹饰实乃仙界之境。设计图案以凤凰与祥云为元素，制成连续纹样。在古代，被人们神化了的凤凰是祥瑞之鸟，歌舞之神，鸣中五音。现存于民间的锁吶名曲《百鸟朝凤》，也是赞美神鸟凤凰，赞美大自然与万物的和谐。乐曲给人以喜庆，令人陶醉！出土编钟图案中的凤凰尾翎卷起，呈花纹型。铜钲、铜钮的空间填制了些美丽的云图腾花纹。雕纹刻镂，技巧横出。它不是制作上粗糙平光铜板的青铜编钟。出土的编钟十四枚在数量上也与其它地方不同。商代一套是三至五枚，西周中晚期是八枚一套，东周有九枚或十三枚，曾侯乙墓出土六十五枚。刘贺墓是十四枚一套。其实，无论数量多少，都是封建王朝的一种礼乐制度，是一种王权的标志。

“天、地、人、万物之本，天生之，地养之，人成之。天生之以孝悌，地养之以衣食，人成之以礼乐，三者相为手足，合以成体，不可无一也”。[11]刘贺墓出土的乐器除编钟之外，还有木质伎乐俑(见图5、图6)。

伎乐，是指官宦人家的子女，被判刑官卖，又被送入妓院，女子学习乐器，男子学习杂耍。俑，是古代殉葬用的人形或动物、兽形的替代品。有用石材制作的，有木头制作的伎乐木俑。以替代真人殉葬。这也说明社会的一种进步。在南方古越人国时期，江西靖安县李洲坳墓葬处，就有47具真人殉葬，其中有46人是纺织女工。殉葬物品还有木制纺织机。江西出产木头，海昏侯墓内的伎乐俑使用的是木头，制作木乐俑那是顺理成章的事。从出土的伎乐俑姿态看，应该是坐部伎乐俑。

图7的伎乐俑从整体来看是一位歌舞伎乐俑，男性，脸部眼球突出，非常人貌，犹如戴了傩面具，他的双手向上举起，双腿交叉如舞状。上衣有飘边，下边的裤子是喇叭裤。舞蹈动作生动，栩栩如生。像是宫廷的傩舞。

图7　南昌海昏侯墓的 伎乐木俑出土现状

在那时，汉宫廷傩祭歌舞十分盛行。现在的江西，有不少地方每年初一至十五元宵节，傩舞表演仍十分流行，江西有傩舞之乡的美称，流传至今。百戏是杂技、歌舞及各种新的民间音乐技艺的总称。百戏在汉代宫廷和达官贵戚之家颇为流行，不少贵戚家中都蓄有专门表演的倡优。“潼奴以千百数，罗钟磬，舞郑女，作倡优，狗马驰逐。”[3]78长安与洛阳两地的平乐观是表演百戏的重要场所。刘贺在宫廷中做非常之冠让乐人表演，其实是百戏内容的一种。在汉代，北方曾兴起一种称作“相和歌”的乐曲。它最初产生于民间，是一种没有用乐器伴奏的“歌谣”，人称“徒歌”。以后，徒歌又发展成为“一唱众和”的歌唱形式，并逐渐加入了乐器伴奏。相和歌的伴奏乐器有，笛、笙、琴、瑟、琵琶、筝等。非常巧合，西汉海昏侯墓出土的乐器也都有这些。毋容置疑，它们为西汉“相和歌”的乐器与乐队编制，提供了有力的佐证。在江西，“相和歌”的音乐形式仍存在于民间。如九江地区的《放牛对山歌》《锄山鼓》等，都是由一人领唱，众人和唱的歌唱形式。江西地方戏曲中的弋阳腔、青阳腔也有“一领众和”的帮腔形式。这也是高腔系统的音乐特色之一。出土的古琴刻有漆铭。瑟的禁长二尺八寸，高七寸，标有昌邑六月甲子，由礼乐长臣定造。车马坑出土的有礼乐马车俑，马头的饰物精美绝伦，当卢造型与图案十分讲究，颜值极高。仪仗类的随伺乐俑神态各异，惟妙惟肖。墓中出土的各种物件，除乐器外，还有古书竹简、奏牍、屏风、砚台、围棋、隶书书法作品，玉器、灯具、黄金、马蹄金、麟趾金、金饼世间罕见。富贵逼人。不难看出，刘贺生前不仅富有，而且高贵。尤其喜欢音乐，喜欢读书、写字、下棋、游戏、古玩、甚至做一些设计。具有较高的文化修养。是一个多才多艺的皇帝、王侯。

结 语

梁实秋先生曾说，天下最快乐的事莫过于做皇帝。在穷措大眼里，九五之尊，乐不可支。但是试问古今中外的皇帝，问他们一生是否全是快乐，答案是复杂的。西班牙国王拉曼三世，说过这么一段话：“我于胜利与和平之中统治全国约五十年，为臣民所爱戴，为敌人所畏惧，，为盟友所尊敬。财富与荣誉，权力与享受，呼之即来，人世间的福祉，从不缺乏。在这情形之中，我曾勤加计算，我一生中纯粹的幸福日子，总共只有十四天。”西汉第九代皇帝刘贺，从昌邑王做到海昏侯，短暂的一生，朝廷对他不是太公正。他在王位时，当朝大臣们看他不顺眼，找出一些理由废了他，这也就是政治。而在不在王位，做了些什么并不太重要。但他被人当成棋子、当成傻子。真实的历史评价与描述，虽然笔墨不多，尚也存在另一说。如宋代诗人杨简给于的评价是；“昌邑兼孺子，二人不足云”。是说昌邑王父子都是孺子，“孺子可教也，”应该是好人之列。可见历史书中，对昌邑王父子还是予以认可。但因为政绩不突出，所以在人们的眼中也还是不值得一提。而汉书中的《霍光传》与《王吉传》中的描述，多是指责。刘贺的“三大罪状”几乎成为评判他一生的价值观。现如今，江西南昌海昏侯刘贺墓葬的发掘，殉葬品的浮出，出人意料的黄金、饰物、乐器、玉器、五铢铜钱、编钟、编磬、丝竹管弦等出土，并不能证明刘贺是那么的坏。相反，到还说明刘贺这个年轻的皇帝不仅富贵逼人，还是一个爱好音乐、爱好琴棋书画的文人雅士，并不一定是一个荒淫无道的皇帝。出土那么多的乐器，那是表明他对音乐特殊的爱好。同时也佐证了西汉“相和歌”伴奏乐器及乐队编制的情况。为研究西汉时期的宫廷音乐及流传在民间的乡野音乐，提供了更多的研究资料，具有极高的价值。无疑，刘贺是一个贵气十足、先天与后天都爱好音乐、爱好读书的有文化修养的皇帝、王侯。33岁去世，命短，可见其一生并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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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吴志武】

《星海音乐学院学报》在“第四届广东省期刊优秀作品评选”中荣获多项奖项

在近期公布的“第四届广东省期刊优秀作品评选”中，《星海音乐学院学报》获得各类奖项共7项，其中一等奖1项，二等奖3项，三等奖3项。

“第四届广东省期刊优秀作品评选”由广东省期刊协会主办，省委宣传部、省新闻出版广电局指导。参选范围作品根据性质分为优秀文章、优秀封面设计、优秀版式设计、优秀栏目策划、优秀美术作品等共五大类。在本次评选中，发表于我校学报的论文《论中国音乐史料系统的重构》获作品一等奖，策划的“岭南音乐文化研究”栏目和封面设计等获二等奖。

近年来，《星海音乐学院学报》在学校领导的关心与支持下，获得较快发展，办刊水平稳步提升，并受到专家学者的广泛好评。我校学报在本届评选中也获得业内专家评委的充分认可，获奖数量在全省百余种期刊中位居前列，为我校争得了荣誉。 获奖包括：

栏目策划二等奖： 《岭南音乐文化研究》(责任编辑：吴志武、张曦、胡娉等) ；

封面设计二等奖： 《星海音乐学院学报》(设计：吴瑾，责任编辑：吴志武) ；

优秀文章一等奖： 《论中国音乐史料系统的重构》(作者：王子初，责任编辑：吴志武，发表于《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10年第4期) ；

优秀文章二等奖： 《女性主义对陷落于父权社会中女性作曲家的反思》(作者：宋方方，责任编辑：张曦，发表于《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11年第4期) ；

优秀文章三等奖： 《岭南区域音乐文化研究导论》(作者：冯明洋，责任编辑：吴志武，发表于《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13年第3期) ；《从广东淘金客到谭盾——中华传统音乐文化在新西兰的传播(1865-2013)》(作者：宫宏宇，责任编辑：吴志武，发表于《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14年第3期) ；《从D·斯卡拉蒂键盘奏鸣曲看西班牙18世纪上半叶的音乐风格》(作者：胡娉，责任编辑：张曦，发表于《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13年第4期) 。(学报编辑部)

2016-05-05

1.吴军行(1945-)，女，江西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教授，主要从事声乐教学、民族民间音乐教学与研究；2.唐震刚(1976-)，男，江西师范大学音乐学院讲师，主要从事民族器乐笙教学、民族民间音乐教学与研究。

10.3969/j.issn.1008-7389.2016.03.005

J614.3

A

1008-7389(2016)03-006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