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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慈欣
——致敬,将科幻变为现实的中国航天人!——专访中国科幻作家“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奖”得主刘慈欣

2016-09-18王宛斯李晋

卫星与网络 2016年7期
关键词:刘慈欣三体科幻

+ 王宛斯 李晋

刘慈欣
——致敬,将科幻变为现实的中国航天人!——专访中国科幻作家“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奖”得主刘慈欣

+ 王宛斯 李晋

2014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现场的互动环节,刘慈欣在台下参与互动,折叠纸飞机飞向舞台

他热爱科幻写作、他对航天情有独钟,他是雨果奖的得主,他就是人称“大刘”的刘慈欣。

人物简介:刘慈欣

1963年6月出生,山西阳泉人。高级工程师,科幻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科幻小说代表作家之一。代表作有《三体》、《超新星纪元》、《赡养人类》等。

获奖经历:

2015年《三体》获世界科幻最高奖“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奖;

2015年刘慈欣获第六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最高成就奖;

2011年《三体Ⅲ·死神永生》获第二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

最佳长篇科幻小说奖金奖;

2011年获第二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最佳科幻作家奖金奖;

航天离百姓生活真的很远吗?可能是因为我们看的不够长远。

航天知识那么难以普及吗?或许因为我们没有很多专业的人愿意专注地去做这件事。

在美国商业航天发展如此迅速之时,我国航天的优势到底还能保持多久?

因其科幻小说《三体》获得“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奖的刘慈欣,在接受本刊采访时,以一个“圈外人”的角度,用自己多年来对航天事业的热爱与激情,致敬中国航天人:“正是他们,把科幻变为现实。”

他们把科幻变为现实

《卫星与网络》:曾经看过您的博客上发了很多有关于航天的图片,您是航天迷吗?

刘慈欣:谈不上迷,但是航天是科幻文学创作中的重要内容,所以我非常地关注,我看过多次火箭、卫星的发射。前不久,我还到酒泉去看了探测暗物质粒子卫星的发射。

《卫星与网络》:作为科幻作家,您怎么看待科幻与航天的关系?

刘慈欣:首先,作为科幻小说作者,我对中国航天人是充满敬意的,因为他们是把科幻变成现实的人。

其次,我想说,航天事业本来就是一个开拓型的事业,在这样一个事业中,挫折与失败都是无可避免的。我特别希望中国航天事业保持并发挥更多的开拓精神、更多的冒险精神。即使会有挫折与失败,都不要减少开拓和创新的勇气,不要只是别人做过的我们才去做、别人没有做过的我们就不敢去尝试。当然,我国政府及社会各界,也要给中国航天事业,更多的包容与空间。

《卫星与网络》:您觉得我国航天缺乏开拓创新精神?

刘慈欣: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感觉,他们的压力非常大。的确,这是个伟大的事业,失败不起。因此,害怕失败完全属于可以理解也应该理解的范畴。一方面,是害怕失败带来的各种影响;更多的,我理解是他们肩负的责任心。但要是因此而失去创新的话,我国航天事业,要失去的会很多。长远的、有持续生命力的发展,是离不开创新的。

我们可以来看看印度,敢向火星发射探测器;再看日本,严格地说日本的航天技术比我们要落后很多,但是他们向小行星发射探测器,并且还成功取样。从这一点来看,我国这些具有开拓性的深空探索还赶不上印度。我相信大家都和我一样,希望看到中国航天真的能有开拓性的项目出现。

过去有句话老话,叫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是最有难度的科学探索。怎么能够只允许成功不能够有失败?从常理上来讲,这个要求与定位,本身就是不科学,并制约发展的。

我感觉我国政府在中国行业事业这个层面,要考虑新的考量机制。就像你们做媒体的,记者写稿,都有一个容错率吧?万分之三以内的错别字,不给予扣罚吧?没有错吧?我们要相信,一定范围内的容错率是为了让中国航天人,有更大的勇气去尝试一些新的项目或技术的研发,甚至可以有更多的空间去冒险做一些新的实践。要是因为正常范围内的失败而一定层面局限了我国航天事业的创新,总是去做别人做过的项目,那航天事业其本身“探索”的意义也就大打折扣了。

2011年第二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颁奖现场,《三体3-死神永生》获得最佳长篇小说金奖。

民用航天:亟待政府政策、资金、技术支持

《卫星与网络》:您如何看待我国航天事业的发展?刘慈欣:目前来看,中国的航天发展还是有一定的局限性。从前我们与世界航天相比,我国航天的最大优势在于价格低廉,而我们也凭借这种低成本的发射占领了一大块国际航天发射的市场,但是随着美国航天民营化的推进,催生出了如SpaceX等这样的民营企业,便大幅度的降低了发射的成本。中国长征类型火箭每发射一次卫星耗资大概在7000-8000万美元,而SpaceX的“猎鹰9号”火箭已经把价格降到了5000万美元了。

随着SpaceX第一级火箭的回收成功,他的火箭成本会进一步降低,而且他们现在还在研究第二级火箭回收的技术,如果这两级火箭都能回收成功,并且将这种技术投入使用的话,中国航天一定会被远远抛在后面。

《卫星与网络》:您对摆脱这种现状的建议?

刘慈欣:若中国航天要想改变当下的这种局面,赶上美国航天,我认为有一条路必须得走了,那就是中国的航天的民营化(也就是市场化),因为真正的创造力和市场在民间。

《卫星与网络》:我国也有相当一部分创客在推动民用航天的发展。

刘慈欣:我也接触过一些创客,但是我国民用航天和美国民用航天不一样,美国的SpaceX直接得到了美国国家航天局的大力资助,甚至包括技术上的资助,而我们的民营航天公司,能得到政府资助的少之又少。航天和IT不同,航天需要庞大的启动资金,没有资金的支持只凭借创客型的小企业,是很难成功的。

在中国,火箭和卫星的商业化都不容易,我了解到一些做小卫星的公司,虽然卫星的研制可高可低、可大可小,但总得把研制出来的卫星发射到轨道上,所以它所需要投入的成本也是相当可观的,一般的小企业是承担不起的。

而现在航天的主体还是推送技术,火箭如何把设备送出地球和大气层、进入太空,这些部分也是成本最高、技术最密集的,如果这一技术不民营化,仅仅是把需要发射上去的设备民营化的话,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卫星与网络》:在您看来,商业航天的发展之路还很长,需要怎样破局?

刘慈欣:目前看,中国商业航天发展还是非常缓慢的。如果提速,政府必须要有新的政策、新的规划,下决心投入大量的资金和技术去扶植我国的民用航天。

要知道航天发射是需要庞大启动资金的,一般的小公司是难以承受的。SpaceX不仅得到了资金支持,还得到了NASA的技术支持,在这一点上我们我国能够做到吗?我听说你们主编基本上已经完成了“航天技术的二次开发与商用”专题的系列稿件,目的也是希望我国航天开放部分对于航天来说过时了的技术,并将这些技术投入到商业市场,一方面改变我国民营企业技术研发的投放,降低研发难度,弥补民营企业高科技人才的缺失;一方面,也是促进航天技术的转化和民用,这才是更大的经济效益。而另外一个方面,航天技术的二次开发与商用,可以从总体上提高我国智能制造的水平。我们不是消费不起,我们的老百姓具有非常强的购买力。我们也不是都需要廉价产品,这些产品用一次二次,就丢了,成为垃圾,对环境也不好啊,资源的巨大浪费。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们一样,需要的是更多的有品质的产品。好的产品不仅仅使用感受好,多次成本分摊后,才是真正的价廉物美。

我感觉,我们国家应该立项讨论,怎么把长征火箭的技术和有情怀有理想有实力的民营企业共享。以全新的机制,共同打造出具有市场竞争力的世界级企业。才可以谈未来的国际市场竞争与抗衡。

刘宇昆,英文版《三体》译者,也是第一个获得星云奖和雨果奖两个世界科幻小说大奖的华裔科幻作家。他在数年内连续翻译了四部中文长篇科幻小说,以及 40 多篇中短篇科幻小说,作者包括刘慈欣、郝景芳等,是将中国科幻文学向全球推广的重要人物。2014年11月2日, 第五届全球华语科幻星云奖颁奖典礼上,刘宇昆获得特别贡献奖,刘慈欣为刘宇昆颁奖。颁奖人正是刘慈欣。两人在观众们的鼓动下,来了一个拥抱。

“双刘”共走星云奖红毯

2015年第六届科幻星云奖颁奖典礼上,刘慈欣凭借长篇科幻小说《三体》获得最高成就奖。

发射基地应向公众开放

《卫星与网络》:航天很可能是继互联网、人工智能后的又一巨大市场,但总感觉离老百姓生活还很远。刘慈欣:现在看来当然很远。但你可以回想一下,航天技术和计算机技术作为人类两大关键技术,在本世纪初几乎同时诞生,前后时间相差不到一个月。

在当时,计算机离老百姓同样很远,买一台计算机和买一枚火箭的价格是差不多的,但是发展到今天这两种关键技术的差别就变得非常大了。按照当时老百姓的理解,计算机顾名思义就是搞计算的,而我们一般人怎么会有那么多数据需要计算呢。当时甚至还有一个IBM的科学家说,未来人类只需要5台计算机就足矣了,但是现在我们几乎每个人都有不只一台计算机,我们用计算机什么都做,唯独不会用它来计算,哪个人买计算机是来计算的呢!

航天也是一样,你不要以为航天离我们的生活很远,它一旦启动,会有意想不到的用途。我举个例子,目前我们面临着环境和经济无法持续发展的情况,发展经济,环境受不了,要都像欧美那样生活,我们得需要5-6个地球的资源才可能满足,仅靠环保、节能减排也许会推迟环境灾难的到来,但不会根本解决问题。而这些问题,很可能被航天彻底解决。

随着航天市场规模变大、成本逐渐低廉,我们就可以把地球上高污染、高能耗的企业移到地球轨道上去,比如核电厂,它发出的电就可以用现有的微波技术传回地面,就不会存在核污染了,这就是航天的一个用途而已。当然,这只是一个例子。

航天是一个十分广阔的市场,是离百姓生活并不遥远的一项技术,就目前来看航天发展的关键问题在于启动,它的启动一定比IT难很多,要投入的更大,更需要远见和需要决心。

《卫星与网络》:航天发展需要投入,更需要远见,对于老百姓而言,是否需要更多的航天科普呢?

刘慈欣:是的,科普宣传很重要。我们拍了那么多部大片儿,为什么不能投入一些资金拍摄一些航天题材的大片呢?

在美国,他们的航天机构都会对反映美国航天的影视投入大量的支持,甚至允许演员直接使用航天飞机来进行拍摄,但是在国内我们很少看到这方面的支持。也许我国的航天机构曾为航天系列的电视开过绿灯,但是由于大部分都是非专业团队制作,因其可看性不高、可传播性不广、时尚度不够,导致这样具有科普意义的电影、电视的市场的认可度低吧。

另外,普通民众也缺乏身临其境的感觉。就目前而言,在我国要想现场看到真实的火箭、卫星发射还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在这方面我们国家还是需要更开放一些,把航天基地建成一个具有旅游性质的基地,特别是在有航天器发射的时候,可以让更多的普通人去参观、互动、体验,这也是普及航天知识的途径。我想补充说明一下,我所了解到的航天主题公园等,更多的,都是实物展示,缺乏互动性和体验感。

《卫星与网络》:未来会将我国的航天成果写进您的小说吗?

刘慈欣:有机会我当然会。但是,航天的科幻与航天的科普是不同的,航天的科幻往往离现实生活很远,而航天题材的科幻小说一般不会去写已经实现了的航天技术。

科幻≠科普,我不会写科普型小说

《卫星与网络》:您怎么看科幻小说的科普作用?

刘慈欣:科幻小说并不能直接普及科学知识,它也不能承担直接普及科学知识的任务,因为科幻小说中的那些科学都是很不严谨的,而且被想象力所扭曲,把它当做一个科普的工具绝对是有偏差的,但科幻小说可以让读者对科学产生兴趣,进而更有兴趣去学习、去了解一些真正的科学知识了。

《卫星与网络》:那么,科幻和科普能结合吗?

刘慈欣:其实科幻与科普早已在结合,这一点在中国做的最好,上世纪50-80年代,有相当一部分科幻小说与科普结合,有一本书叫《小灵通漫游未来》,把科幻和科普结合的很好,很多人都应该知道,这本书当时创造了400万的销量,迄今为止没有一本科幻小说打破这个销量记录。但很可惜,后来这样的科幻小说消失了,具体的原因比较复杂,现在看来,我们应该鼓励这种科普型的科幻小说再度出现,只是目前在国内没有人写这类型的科幻,在世界上也几乎没有人写,这是一个有待发展的领域。

《卫星与网络》:您会写一本这样的小说吗?

刘慈欣:我想我不会的。因为科普曾把我国的科幻小说当成一种传播工具,而一个作家最怕的就是被工具化,虽然这种工具化具有一定的道理,但在大多数的作家心理工具化就意味着低层次、低档次,所以这可能也是科普类科幻小说消失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霍金的创可贴飞船是纯纯的科学幻想

《卫星与网络》:看来科幻和科普还是两回事,但作为普通民众,可能很难区分,在您看来我们应该如何才能避免将科学幻想当成现实呢?

刘慈欣:这个确实是严重的问题,在国内尤其严重。这种现象,在最近几个事件中体现的更为突出,比如,不久之前的人机大战,人们因此推导出很多论点,诸如在不久的将来计算机的智能会远高于人类,最终会征服人类,好像这一天很快就到来,搞的大家都非常恐慌。实际上,围棋战胜人类和真正的强人工智能之间的距离差的很远。围棋战胜人类属于现实,强人工智能还是属于科学幻想领域,这中间有很多技术障碍,克服这些是十分困难的,有些障碍能不能被克服还不知道,所以,和人一样,甚至比人还强的人工智能出现的那一天,还很遥远,但现在的结果是,现在人们都把它当作现实了。

《卫星与网络》:这让我想起前阵子,霍金说他和他的团队正在进行的“突破摄星”计划,要把飞船做成创可贴大小送入太空?这个是否可实现呢?

刘慈欣:这纯粹是个科学幻想。霍金要把飞船加速到光速的20%,把它送到半人马座比邻星上去,他中间面临大量的技术障碍,但发布消息的人,根本避而不谈。而在国内,大众觉得只要有钱,就能够轻松做到,这是一个天大的误区。比如:他说要将飞船设计的只有创可贴那么大,如果把那么高的激光能量集中到小飞船上,即使用到最强的反光设备来做飞船的话,这飞船的温度也要上升到60000℃以上,而现在地球上即使是最耐热的材料,也不会耐到6000℃的高温,更别提飞船上的仪器了,即使真的把这个小创可贴那么大的飞船推送到四光年以外,它靠什么与地球通信呢?它哪来的能量与地球通信呢?而且像这样长距离的通信的话,是需要一定尺寸的天线的,一个创可贴飞船,哪能容下那么大的天线呢?所以说,这些技术问题,发布消息的人不说,大众也不会想到,就理所当然的把这个当成了有钱就能够实现的一件事情。这就是把科学幻想与科学事实混淆起来了。

《卫星与网络》:NASA的“火星登陆计划”也是科学幻想吗?

刘慈欣:这个倒还真不是科学幻想了,这个倒只要有足够的钱并利用现在的技术,也许还真的可以实现。现在的问题是,到底需要多少钱?

这个“火星登陆计划”声称只要能够攒够50个亿就可以把人送上火星。但,我们这里,不妨进行一下我们的分析。以当年的“阿波罗登月计划”的耗资,按照当时美元的比价是260亿美元,而经历了通货膨胀后,换算到现在,登月计划的价格大概在4000亿美元。而要想把人送上火星,经过严格的推算,即使是最便宜的价格也要5000亿美元,那么即便是有了这5000亿的美元,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到底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把人类送上火星?我觉得这些问题只要把所有的数据进行比较、分析,这个事件本身的可行性也就自动显现出来了,可惜这也被大众当成了真实可行的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大众没办法分清可能性与可行性之间的距离,其实这两个性质的距离是相当遥远的,就现下的科学技术来讲,可能性的东西很多,而真正具有可行性的计划实在是太少了。

科普不算专业成就,影响从业者的科普热情

《卫星与网络》:大众分不清可能性与可行性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国的科普环境还不理想?

刘慈欣:我不是科普作家,我了解的并不是很全面,我觉得科普还处在一个有待发展的阶段。虽然目前我国的科普环境有所改善,类似于松鼠会、果壳网等组织也做出了很大的成绩,但是主体还比较薄弱。

我认为写科普著作的主体,不应该像以前一样只是科普作家,因为科普作家并非专业人员,他自己对一些真正专业的东西,也了解的并不很透彻,所以我觉得科普著作或者叫科学传播著作的主体,应该是科学家本身。

《卫星与网络》:但是科学家或专业从业者貌似对从事科普工作并不积极?

刘慈欣:因为目前我国科学家、专业人员写科普著作对他的事业没什么帮助,最简单的就是,在评职称时,科普著作是不算专业成就的,必须是专业论文才可以,所以说一般的学者、科学家不愿意把大量的经历花费在写科普文章上面,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由于我国文理分科的制度,导致学理科的人,文学素养相对来讲就要低一些,但是在西方这情况就恰恰相反了,他们有大量文学造诣相当高的科学家,比如彭罗斯、刘易斯等,他们的文字功底都很深,而且知识面非常广,除了他自己本身的理工科专业外,对于历史、文化也有相当透彻的理解。相比我国的科学家,这方面就欠缺一些,即使他们去写科普作品,但读起来的感觉可能会干巴巴的,虽然他们在专业知识上很严谨,但是写出来的内容不会很好看,不能提起读者的兴趣。

当然了,这样的事实也正在被改变,新一代的学者、科学家也正在成长起来,他们中间有很多的科学家无论是知识结构、还是文学素养都达到了很高的标准,所以我还是希望这些科学家能够投身到科普创作之中。

而如何能把科普纳入到学术和职称范围内,让科学家去全心全意搞科普,就是需要我们国家进一步综合考虑和解决的问题了。

外星人来了,我们地球人只能束手就擒

《卫星与网络》:让我们聊聊《三体》吧,《三体》对您意味着什么?看您很少出席《三体》的活动。

刘慈欣:《三体》于我而言是一部成功的作品,它所产生的价值能够让我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继续潜心写我的作品。至于你提到的出席活动的问题,我是这样想的,当作者写完一本书后,作者与读者就应该完全剥离开,因为在书籍出版后,作者每在读者群内多出现一次,读者的想象就会减弱一次,所以我推掉了90%以上的商业活动。《卫星与网络》:那么在您看来真的有外星生物的存在吗?如果有一天外星生物真的进犯地球,您认为我们地球人能否保住家园?

刘慈欣: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外星生物的存在,我不是科学家,我只是一个写科幻小说的人,这个问题是一个很严肃的科学问题,现在没有人能够回答。

如果真的有外星智慧生物到来的话,它既然能够穿越几千万光年的距离到达地球的话,他要是真的想征服地球的话,人类是没有办法的,我们也谈不上什么保卫地球,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太远了,那时候我们只能设法在夹缝中求生,想办法用某种方式保存我们的文明成果。要是真正意义上去保卫地球、去抵抗,我个人认为,至少现在,甚至很多年后,还不太可能。

《卫星与网络》:那我可以这样理解,并强烈感觉到,太空探索的未来价值与意义。加油吧,中国航天人,让科幻与现实,越来越同步。

刘慈欣:加油!

刘慈欣胸前挂的,是科幻迷制作的ETO徽章。ETO即“地球三体组织”,是《三体》中的一个国际组织,原本以“借助外来力量拯救腐朽的人类社会”为最高宗旨,其目的在后期转变为“消灭人类暴政”,希望三体文明接管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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