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三张脸
2016-09-13廖敏
廖敏
也许,岁月再残酷,也改变不了母亲那三张“不变”的脸吧。微笑的脸
每次外出,当给父母拍照时,我总会冲他们来个夸张的笑容,直到他们也露出微笑,我才将其拍下。而每一次,没有几乎,这傻笑不变,母亲的脸也不变。有几次拍照,我仔细地端详母亲的脸。透过镜片,只见母亲的双颊略带微红,一双惊讶的双眼变得慈祥、明亮,那微微发紫的嘴唇向兩边微微扬起,眉毛在她圆润的脸上更显自然。路人怔住了,站在阳光下,他们似乎被这纯洁、神圣的微笑勾起了什么思绪。在阳光下,慈祥的母亲更像一位圣人,给人间带来美好。在外,母亲是位比较“倔”的人,即使有太多花白的头发,也不花钱染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母亲坐在周围是树木的木椅上。那阳光凑巧从叶缝中探出,温柔地照着母亲的脸。不知是否是上帝的恩赐,我惊奇地发现,母亲在微笑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皱纹随着探出的阳光无影无踪,只剩下那双充满生命力的眼睛在闪耀。这也许是母亲微笑的脸吧,即使岁月似刀,也刻不上一点痕迹。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
生气的脸
我是一个淘气包,喜欢光着脚丫在家里乱跑,这几乎成了我不可更改的习惯。而母亲与我截然不同,她非常爱干净。于是,我们就开始了唱反调。每到母亲拖地时,我也照样光脚走。却不知,那“黑脚印”暴露了我的行踪。而每到这时,母亲就会直起身子,先用布满皱纹的手擦擦汗,然后锁紧眉头,深吸一口气,冲“黑脚印”的尽头大喊:“小敏,快去洗脚!”而这时的我,反而乐呵呵地穿着鞋去水龙头旁,一副没良心的样子。现在,这样的坏习惯改了不少,但心中还是有一些怀念,怀念母亲生气后又乐呵呵的样子,怀念母亲生气的样子。
忧虑的脸
记得有一次,我似乎得了“不治之症”。到了医院后,医生说是“血脉曲张”。那是一种必须等血管膨胀再动手术、平时无法用药医治的病。而即使动了手术,也不一定能挽救生命,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我的内心涌上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但我没有哭,看似视如平常。当天晚上,父亲早已睡了,我和母亲却坐在空调房。刚开始,我们两人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母亲微微地抬起了头,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依旧沉默,因为我知道,想哭的是母亲。但她必须坚强——因为她害怕,她的内心“倒下”了,我也“倒下”了,所以毫无选择地只好咬牙坚强。只记得,她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理直气壮”,变得发颤,声音也压得很低。我抬头注视着她,她也注视着我。只记得,那目光中充满了绝望,母亲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了。她先是愣了愣,然后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猛地回过神来,瞪大双眼,眼里满是我的身影。书中的情节是真的么?我只能在心里哀叹。那一瞬间,原本苍老的母亲更显“饱经风霜”,让我不敢相信,人间的亲情竟能如此。
在那之后,我与父亲又去了医院,医生说:“这种病是因为运动激烈引起的,要休息一两年后才会好。”我忽然想起了那次从相隔1公里左右的海边回来,还没到家,走到半路就下起大雨来,我是拼命跑回来的。到了家后,我的头很痛,看什么东西都是金色的,过了两个小时才好。但我不会忘记,在得知这种说法之后,母亲还是满心忧虑。她几乎处处包容我,处处把我紧盯。也许,可以说是难过,但我却觉得,忧虑更加准确,因为母亲是人不哭心哭,而难过是溢于言表的。在那之后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年左右了,我的“不治之症”已经痊愈了不少。母亲知道后,这才放下了内心的重担。从此以后的生活,母亲应该会越来越轻松吧,我想,毕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也许,文章可以以“三个样子一位母亲”为题,但我认为,样子总会变的,但那张慈祥的脸,它诠释的意义是永远不变的。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感谢您——理解我关爱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