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名,非常名力可力,非常力
2016-09-10魏忠
魏忠
公元前500多年,与孔子和老子同龄的邓析,在郑国开始了独特的法律实验。他尝试着在竹签上刻上各种罪名概念和简单的解释,主张在法律面前按照严格的条文和人人平等。“名可名”,邓析认为可以用法律罪名形成一个概念,“非常名”,那届媒体技术的介质不行,容不下那么严密的解释,因此邓析培养了大量的讼师围绕一个“罪名”做正反方面的辩解。邓析不仅开创了中国的律师行业,还开创了名家学派和“概念”的先河,有了“概念”,今后的教育工作者才可以为各种文科的、工科的、理科的学习提供高度抽象一致的对象。
F=ma,是每个学习物理学的人必须学习的东西,“力”这个概念,在物理学出现之前,就牢牢地刻在这届人类的脑海中并成为常识。然而,2004年诺贝尔奖获得者MIT物理学教授弗兰克·维尔切克却明确谈到,“力”只是一个适合人类理解问题的“虚伪的概念”而已。力的概念早在汉密尔顿力学的框架内就失去了存在的合理性,但它却一直贯穿于我们处理力学问题的思维并在教科书中快乐地存在着。
那么,现代物理不需要“力”的概念,为什么教科书还一直在讲它呢?我们说一个道理,讲一个事实,就一定用人们脑海里已有的建构做映射,这也就是教育学所讲的“知识临近区”。力之所以存在,一是这届人类容易理解,二是对于现实常识世界有力的概念后计算简单高效,然而,现代物理学大到九天揽月,小到眼睛根本看不到,是超出人类肉眼能够看到的常识范围的,所以“力可力,非常力”,能源和质量比起力和重量,更难深入人们日常感知的体验。
人类进化出来语言、文字、概念和各种教育手段,但事实上,这些手段并不是永久不变的。女儿两岁时与不同种族的孩子一起玩耍,我发现大家能够很快地聚集在一起,不需要语言、文字、概念,就能做到初级、原始的协作。20多年前,香港和美国的孩子是看图长大的,今天的00后也习惯于看图而不是文字。小女儿在网上下载了很多兔子动作的表情动画,通过社交网络与小伙伴们交流。在图形之后,还有动画、视频、虚拟现实、增强现实、混合现实、沉浸系统等各种各样的人类原来没有的技术进入人类的学习体验。正如这些孩子已经不愿意听我们所讲的“力”的概念一样,作为一个成年人,我根本看不懂两岁女儿能够看得懂的兔子表情在表现什么,然而这就是他们的语言,他们非常兴奋地相互沟通。
计算机发展到了全息时代,眼中所见、耳中所闻、皮肤所亲的感官,通过信息技术,将更复杂和更直接的信息传递给下一代,他们也许不需要语言、文字,就能沟通和学习更加复杂的恒久的概念,这些概念也只有这一代人的“意会”才能更加丰富地表达出来。每一代媒体技术背后的教师,总是看到了新一代的浮躁,却忽视了浮躁背后的信息传递模式的革命。
那么,在今后的教育中,我们的教师,该如何教那些我们认为必须记住的“概念”呢?“概念”的表现形式又是什么呢?是不是这些“力”原本就是不存在的呢?在“力可力,非常力”的时代,什么是十年不变的知识、二十年不变的技能、三十年不变的教育体验呢?
不适应信息传递的变化,用力不对,这届教师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