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币式废话拉霸机

一家人在“贰月”饭店吃晚饭时，和妻感慨乱聊，下一代是否终将失去缓慢阅读纸本书那种无时间意识、悠悠晃晃一页页翻读某本书的幸福时光了。

“我们这两个呆儿子，算从小有看乱七八糟各种书的习惯。”我转头对大儿子说：“阿白从小看的文学书，比废柴弟弟多。若非你过去一年迷上电动，原本啊，可能是个像苏东坡那样的人才……”

没想到小儿子立刻接下去，“结果变成东坡肉。”

大儿子当然气得两眼圆睁，“爸鼻，我可以揍他吗？”

但我实在惊奇于他弟弟搅和的天分，故意又说：“原本可能成为曹雪芹啊……”

“结果变成炒芹菜加雪里红啊。”这——简直像投币式废话拉霸机。

我又试：“本来会变托尔斯泰啊……”

小儿子像和音那样一秒内就说：“后来变脱裤老太太。”

“本来可以当大唐李白啊。”

“结果变棉花糖阿白啊。”

他大哥已快在静谧的“贰月”失控爬过桌子揍他了，但我实在玩得太开心了，“本来好好栽培你，变骆以军啊。”

妻突然插嘴：“哎哟喂，感谢老天没有变。阿白，我的好儿子，妈支持你打电动。”

（节选自译林出版社《小儿子》）

发稿/小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