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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哈老婆烟熏着吃

2016-08-31北京

喜剧世界 2016年7期
关键词:马大哈烟熏老婆

★文/(北京)阿  青

马大哈老婆烟熏着吃

★文/(北京)阿青

老婆秀外糙中,我特地送她一绰号:老哈(马大哈之简称也)。平日,七岁的儿子仅凭家里的东西摆放,就能一口说出哪位在家。如果发现茶几上糖果烟茶零食一锅烩,沙发上堆满鞋袜杂物,或地板拖得像世界地图,手纸拖拉得比亚马孙河还长,俺家小儿准是先喜形于色(老爸不在,可以尽情疯闹),然后又心有余悸:“妈,我们今天中午不会再吃方便面就榨菜吧?”

老婆料理家务的能力几乎为零。家中祖传一个水獭皮背心,她几年不知晾晒,以至某天想起,早成一张光板,而家中的剩饭剩菜更不晓得及时处理,常常是黄毛葳蕤、绿毛茂盛,正所谓不该长毛的到处是毛,该有毛的一根没有。我心里的那个窝火呀,真恨不得把她的耳朵揪成兔子……

说起带孩子,老婆那可真叫粗放。有一次儿子参加幼儿短跑比赛回来,一直抱怨成绩不佳。晚上睡觉才发现,背心穿反了,小裤衩只穿了一条腿。

还有更“哈”的呢!

一次在家待客,我发现老婆短袖纱衫胸部位置沾有两个圆形污渍,恰似私密部位透出,就趁她去厨房时赶过去予以提醒。她好久才现身,方格长裙变成了迷你裙,隐形眼镜换成了金丝眼镜,而那短袖纱衫居然还纹丝不动地裹在身上。我恶狠狠地对她耳语:“褂子!褂子!”老婆咯咯一笑:“你瞧我这记性,回想了老半天的,最后还是给忘了。”我心里的那个气呀,真恨不得把她的鼻子薅成大象。

我早就想收拾她,但一直下不得狠手。不是本人心太软,也不是天生喜欢怜香惜玉,主要是基于老婆曾是体育学院的散打高手,我堂堂一谦谦君子、白净书生不屑于与她比赛谁更“武夫”。

只是,我始终弄不明白,老婆为什么总是没记性、没长进,总给夫君制造那么多的“恨不得”。

更可气,老婆却从不认为这是毛病。有一次,老婆居然还“语重心长”地教导儿子:“孩儿呀,长大了可千万别像你爸,鸡肚小肠,咬文嚼字的小文痞一个,还常常出口伤人;你看妈,胸怀多么宽广,为人多么大度,官也比你爸当得大。”

我说:“你不就是个正科级吗,比我也就大半级而已。文痞又怎么啦,那叫学富五车有文化。你的这个材料那个报告都是谁写的?要不是老公一直做幕后英雄,你不过是体育系出来的傻大姐一个,当保安都没人要。”

要在平时,老婆肯定会丹凤眼一瞪,纤纤十指猛地弯曲如鹰爪,肆无忌惮地朝我炫耀武力没商量。可奇怪的是,这次当我用儿子做挡箭牌以制止其战争行为之时,那厮却突然嫣然一笑,难得一见的温柔:“是的是的,当年不就是冲着你肚子里墨水多嘛,否则,我背后的追求者可是排着长队的,任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呀!有才,俺家阿松真是太有才了!”

我正抓狂到无语,老婆下任务了:“下个月要递交述职报告,你可要下功夫帮我整整啊!”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既然这厮打不得也骂不得,那么就好生烟熏烟熏这个马大哈吧。

“烟熏”,顾名思义,就是用烟熏人,在我们那儿是嘲讽、挖苦的同义词;同时,烟熏也是一项食品加工工艺,比如用烟熏肉,那可是一道下酒的好菜。

我帮老婆写的述职报告大气又精致。我故作慎重地征询老婆意见:“亲,你长得性感又漂亮,嗓音也相当迷人,但要做到声情并茂还真不容易。市文工团的主持人和我熟悉,要不要请她指点一下。”老婆不知是计,吊在我脖子上狠狠亲了一口说:“那当然好了,还是老公最关心我。今晚我下厨哈……”

以前,老婆的演讲稿,凡容易读错的地方我都有特别提示,这次我却“突然忘了”。我的人来疯老婆,演讲水平果然出众,可当她把“哇喇哇喇乱发议论”念成“哇刺哇刺乱发议论”,把“耍嗲”念成“耍爹”。我的那位女主持人朋友笑得差点背过气去,而我本来就爱笑的发小兼同事,刚吃到嘴里的香蕉像导弹一样喷到了几米远的电视柜上。

俺那宝贝羞得都要撞墙了,当时我心里那个乐呀,就差在屋子里竖蜻蜓了。

述职顺利,老婆这才醒过梦来,除了对我又掐又拧,还让我吃了一礼拜的冷脊背。但不管怎样,一番“烟熏”之后老婆最终还是懂得了“粗枝大叶往往会铸成大错”这一浅显道理,工作生活中也无形中多了一些精细缜密。

老婆升副处那天晚上,我兴奋得毫无睡意,老婆则一挨枕头就着,半夜翻个身,把我脑袋当枕头,滚下来再枕上去,依然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早上说起这事,老婆漫不经心地说:“你也真是的,多大个事啊,还用得着夜不能……”话没说完,一路小跑地到书房去翻《现代汉语词典》,而后很是显摆地接着说:“是‘夜不能寐’,这个我是知道的。”嘿,她似乎全忘了自己以前一直是把这个成语读成“夜不能袜”的。

前不久,我发现重新归置的储物间里多了一张电脑桌,一个书柜,里面除了我读中文系的所有书籍,还有好多新买的书刊。面对我的惊讶,老婆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利用业余时间多读点书。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丈夫儿女有,还隔着一只手。谁强不如自己强,求天求地不如求自己!”

我不由小发感慨:“天!若知如此,我早就该把你烟熏了吃!”

“啊?”老婆被人揭了老底,咬牙切齿朝我扑来。我趁势抱紧她,报世仇似地给她来了个法式长吻,而后男神似地拍着老婆满脸的火烧云说:“唔,熏肉再好,也不及这鲜口条有味道吔乎哉,咿呀哉……”

编辑/秦远

E-mail:xjsj_qinyuan@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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