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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中国文学中的植物密码

2016-08-25

新民周刊 2016年31期
关键词:屠夫古代文学柳树

禾刀

或许因为老家屋前屋后长满柳树的缘故,从小便对春风吹拂枝条飘荡的柳树有一种特别的情感。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发现,原来柳树比童年的想象要诗意得多,如贺知章有“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陶渊明有“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刘禹锡有“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韩愈有“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高鼎有“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欧阳修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潘富俊通过研究发现,虽然柳树是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出现最多的植物,但在中国历代诗歌中,出现最多的植物是兰,其次是荷,更司空见惯的柳树只不过位列第三。当然这并不掩“柳”文化的耀眼光芒,比如我们至今形容女孩子腰细叫柳腰,眉毛叫柳眉。而热爱田园生活的陶渊明因为屋旁种了五棵柳树,“五柳先生”便成为大文人的尊称。

潘富俊是个植物迷,同时还是一个古代文学迷。原本攻读农艺及土壤专业的潘富俊,对于中国古代文学同样怀有浓厚的兴趣,潘富俊常常跨界于中国古代文学与植物两种看不上有什么必然联系的学科。如果不是潘富俊,相信绝大部分读者都不会知晓,“在《全唐诗》里,一共出现了398种植物,在《全宋词》中,则可以看到321种植物的身影,《金瓶梅》中有210种植物,《水浒传》有102种,《红楼梦》达到242种,《西游记》更高达253种之多”。

有一个细节值得我们注意,那就是潘富俊的数字统计均精确到个位数,这表明颇具有文人浪漫情怀的潘富俊,同时具有科学学者专注严谨的一面。别看这是一堆看似不太巨大的数字,但潘富俊所做功课之细致难以想象:仅仅“为了撰写《红楼梦植物图鉴》,(他)花了3年时间,重读18次《红楼梦》和27万首以上的词”。或正因如此,阅读这部厚厚的《草木缘情》,读者有一种翻开一部“中国文学的本草纲目”之感。

严谨出真知。《红楼梦》前80回与后40回作者是否为同一人的问题向来是文学史上的一桩“历史悬案”。潘富俊试着从植物角度破解了这桩“历史悬案”的密码。潘富俊通过梳理对比发现,在《红楼梦》前80回中共出现植物326种,而后40回仅出现61种,数量明显前重后轻。内容也差别明显,前80回中,作者关于植物的描述种类繁多,其中不乏名贵药材。后40回中,作者虽然发力甚多,无奈知识有限,仅仅只能罗列一些常见的菜和药物聊以“充数”。

自中国文明有文字记录起,关于植物的抒写便一直繁衍至今。书写植物的过程,也是中国文人内心抒情的过程。“在文学世界中,如柳、杨、莲、菊、桃、松、竹等,历经时日都固化为一种意象,表达特定的情感”,比如“椿”代表父亲,“萱”代表母亲;“柳”的谐音是留,所以“古人常于送别时折柳相赠,表示心中的离愁别绪”;芍药又名“将离”,所以被古人用作临别相赠之物。这么看来,我们常说的触景生情,一方面指向的是天气,另一方面则往往因为植物。比如同样是花,仅仅因《红楼梦》里林黛玉的葬花之举,伤感之情便油然而生。

许多人参观过各地的植物园,常常为那里的植物惊叹不已。由潘富俊规划的台北植物园,在震撼之外又多了一层文学震撼。潘富俊结合自己对古代文化锲入植物内容的研究,特别“设置了‘诗经植物区‘成语植物区‘十二生肖植物区等和文学文化相关的展区”。这样一来,参观者看到的不再只是自然生长的繁茂植物,而是手捏一把由潘富俊提供的钥匙,在饕餮视觉盛宴的同时,轻松地走进了中国古代文学的宝库。

书讯

《草木缘情: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植物世界》

潘富俊著

商务印书馆2016年4月

《北大屠夫》

“毕业分配时的一次错位,使我在人生的道路上一步踏绽脚,步步赶不上,最终为生活所迫,逼上梁山。”因“北大才子当街卖肉”的新闻,陆步轩轰动一时。他以幽默的笔触对自己的命运做了一番回顾、体味和省思。书中尽显人生的辛酸,五味杂陈。天之骄子变身猪肉屠夫,看北大屠夫的另类人生。2003年7月,《华商报》一篇《北大才子长安街头卖肉》使之声名大噪,引发 “就业观念、人才标准、社会分配”大讨论。2008年5月,他结识猪肉佬校友陈生,共同创办广州、上海屠夫学校。2013年4月,陆步轩登上北大职业素养大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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