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改革是供给侧改革重中之重

文/张文魁

国企改革是供给侧改革重中之重

文/张文魁

在经济运行进入新常态的情况下，供给侧发力正在成为当前全国上下关注的重点。那么什么是供给侧发力？简要地说，就是必须进行结构性改革，加快结构性改革。而在结构性改革中，国有企业改革的推行，显然是当务之急。

张文魁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

供给侧改革主要是对企业部门放松管制、减轻税负、激活机制、重组出清等，另外还有劳动力市场改革、金融市场改革等。供给侧改革改革实际上是希望通过激发供给侧的活力来实现经济增长的良性循环，因为供给侧改革的效率提高之后也会通过就业增加、工资增长等机制对需求侧产生正向影响。实际上这些改革也会体现为企业部门雇佣制度和工资制度的变化以及融资结构的变化，所以说供给侧改革主要体现为企业部门的改革大致是正确的。

供给侧改革真正函义——国企改革是主导任务

中国的企业部门改革，特别是当下的企业部门改革，核心内容之一就是国企改革。现在要实行供给侧改革，那么供给侧改革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部分人认为供给侧改革就是化解产能过剩、清理“僵尸企业”这两件事情，其与国有企业是密切相关的。当然民营企业也存在这两个问题，但是民营企业通过市场机制基本上可以处理这两个问题，国有企业处理起来就不那么顺利了，如果不推进国企改革，产能过剩和“僵尸企业”的处理就难有突破性进展和根本性变化。所以如果我们大讲供给侧改革，而不去推动国企改革，或者我们回避国企改革去讲供给侧改革，就会不得要领。国企改革才是供给侧改革的重中之重，否则就是避重就轻，最后也难以根本解决问题。

根据研究发现，国企改革的确可以提振经济增速、引导经济增长进入良性循环。根据我在2014年和2015年做的一些研究。发现国有企业虽然在GDP里面只占25%上下部分，也就是1/4，但是它所造成的资源错配是全方位的，不是说只有这1/4才有资源错配。这种资源错配和市场扭曲对现在的经济增长造成了严重的拖累，拖累了现在的经济增长。

国企改革是我国一直在推进的一项改革。国有企业承担了九大职能，其中包括承担国家宏观调控职能和承担国家重要的政治职能、承担外交国防职能，另外还有其他的一些援疆、援藏、援青、保障供应等这些职能。这些职能也是中央政府的职能，在美国国企所承担的这些职能也是美国联邦政府的职能。在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教授本特・霍姆斯特朗有一篇很著名的论文就是《多任务下的委托代理》。我们国企如果有九大职能的话，是一个典型的多任务，委托代理关系会非常复杂。所以如果说我们国企还要继续承担这九大功能，而且以后还要承担更多的功能，我的建议是国务院国资委下一步最重点的工作是把对国企的考核指标增加到90条、100条以上，这样可能才能够分别考核国有企业的九大或者十几大职能承担得怎么样，就不用去考核它的利润了。所以目前来说国有企业的改革仍然是需要尽快推进的。

国企改革中十大试点——首推混合所有制改革

在前不久国务院国资委举行了新闻发布会，提出了国企改革十大试点方案。其中第一个试点就是落实董事会职权的试点；第二个是董事会选聘经营管理者试点；第三条是薪酬和分配制度改革方面的试点。

目前一百多家央企，大概是六十多家建立了规范的董事会，就是在国有独资企业当中建立外部董事占多数席位的董事会，所以叫规范董事会。实际上国有独资企业董事会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提出要规范落实，但是一直没有真正落实。主要原因是，大概在十多年前，开始试点规范董事会，但并没有把一百多家央企完全覆盖，还有很多没有建立董事会职权。其次就是建立了规范董事会的这几十家央企并没有依法来选聘高管权利。所以从这方面来看，这一试点还是需要漫长的时间。

在股权结构改革方面，当然还是要推行混合所有制改革，我个人认为2016年在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其中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推行以管理层和员工持股为主的混合所有制企业改革。目前有很多大的国有企业、央企的子孙公司、二三级公司、三四级公司，这些企业的公司中有很多都不是主业，特别是这些企业中的三四级公司，既不是主业，也不是大型的国有企业。像这样的企业就可以推行一些力度比较大的、以管理层和员工持股为主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比如中国石化集团有100多万人，中国石化集团有150多万人，在这些企业中其实主业中的人并没有那么多，很多都是在做辅业，在三级、四级、五级、六级公司（三产、多种经营）。这些要大力地去推员工和管理层持股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或者其中有的企业如果条件具备的话，国有资本退到参股或者国有资本全部退出也不是不可以的，这样的改革并不违背中央的精神，只要是在完全竞争领域的、有中小企业的就可以去推行。关键是在这个过程中要做到公开透明，定价要合理。

对国有企业中员工和管理层持股的问题，其中“1+N”中的“N”会有这方面的文件，国家在这方面可以明确公开地给这些企业一些价格上的优惠。比如很多国家在管理层或者员工购买本企业的股份的时候，是有一定的优惠的。相当于很多企业（包括私营企业）内部要购买本企业的产品，就会标出一个明码的折扣。

顶层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示范需放在突出位置

还有一方面比较重要的是顶层的混合所有制改革，也就是中央企业的母公司在推行混合所有制的时候，我个人认为可以推进一些试点、示范。所以在2016年的时候就一定需要拿出十个或者八个试点、示范来，在22号文发布后以及后来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国有企业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意见》，其中有关要在电力、电信、民航、军工、石化等等领域推出一批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试点示范的内容，是十分可取的。

2016年我国能不能在国企改革的试点、示范中有所突破，就要选择几家中央企业，包括电信行业、民航、电力、军工、石化等这些企业中，在他们的母公司或者是上市的二级公司来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母公司基本上全部都是百分之百归国家所有的，更多的问题是能不能在二级公司，特别是已经上市的二级公司去解决国有股一股独大的问题，出让更多的国有股份给一些非国有的战略投资者。现在已经上市的国有中央企业平台即一些上市的二级公司，一般国有股份都是占50%或者60%，那么如果占有股份的比例能够降下来就会好些，降到50%左右，或者是50%以下、40%以下，这样才能解决国有股一股独大问题。

治理结构即使有了，但董事会、监事会一般都是决定好的，而且一般情况下董事会、监事会的薪酬都是行政化、组织化的。实际上只有股权有一定程度的多元化和一定程度的分散化才能激活市场。在宝能和万科的对决中，很多人认为不是好的事情，还有人将其成为“野蛮人来了”。但是从公司治理方面来说，原来长期在位的管理层突然遇到了外来的挑战，我认为这也是挑战，并不是其中的管理层不优秀，优秀的人只有迎接外来的挑战才会更加优秀，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件好事。只有股权做到一定程度的多元化和分散化，有一定程度的流动性，才能够出现像宝能和万科所发生的这种情况。

供给侧改革对国企改革非常具有指导意义，而国企改革才是供给侧改革的重中之重，所以当务之急仍然是要紧抓国企改革，这样才能真正实现供给侧改革。

编辑/于绍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