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三位一体”生源质量跟踪研究——以浙江理工大学为例

夏　青

(浙江理工大学招生与就业指导处，杭州 310018)



高校“三位一体”生源质量跟踪研究

——以浙江理工大学为例

夏青

(浙江理工大学招生与就业指导处，杭州 310018)

在梳理浙江省和浙江理工大学“三位一体”招生录取实施情况的基础上，通过问卷调查、实地调研和个别访谈的方式对浙江理工大学“三位一体”在校生的生源质量做了调查分析。从专业素养和非专业素养出发，对“三位一体”录取学生和普通高考录取学生的学习质量情况和综合素质能力等方面进行了对比。研究结果显示：“三位一体”录取学生虽然高考文化分较低，但进入高校后在学习、社会活动等方面均有突出表现。这种招生模式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高考的压力，在实现“多元录取”招生改革中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三位一体”；招生；综合素质；生源质量；跟踪调查

考试招生制度是国家教育的一项基本制度。改革开放30多年来，高考招生制度日渐成熟，在公平、有效选拔社会精英人才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经过多年实践，应试教育和高校招生的弊端如唯分数论等问题逐渐暴露出来。为克服这些弊端，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和实现公平竞争及公正选择的原则[1]，自2011年起，浙江省开始试行“三位一体”综合评价招生模式(以下简称“三位一体”)改革，引起了高校和社会的普遍关注。

为深入分析“三位一体”学生的生源质量情况，笔者对浙江理工大学“三位一体”学生进行了长期的跟踪调查，对比普通高考录取学生，在学习成绩、社会活动能力、获奖情况等方面进行了对比分析，以研究这种招生模式的成效。

一、“三位一体”招生模式概述

2008年，教育部颁布了《关于普通高中新课程省份深化高校考试招生改革的指导意见》，探索将普通高中学业水平考试和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制度逐步纳入高校招生综合评价体系。[2]“三位一体”综合评价招生模式是高校根据学生的高中学考成绩、高校综合素质测试成绩、高考成绩，按不同比例加权成综合成绩，择优录取。该模式允许高校自主设定报考条件、综合素质测试方式、考试题型及题目，通过笔试、心理测试、面试等环节，考察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创新精神、语言表达能力及沟通协调能力等，其中综合考试往往会涉及到社会热点、时政事件等方面，充分考察学生掌握知识的广度和对社会现象思考的深度，综合素质高、能力强的学生容易脱颖而出，从一定程度上扩大了高校的招生自主权。

此外，浙江省属高校“三位一体”在提前批次录取，高考成绩按比例折算计入综合成绩，即使部分学生高考成绩未达到批次线，若综合成绩高仍然可被录取。对学生个体而言，可同时报考多所高校，且与高校之间不需要签协议约定，学生有了较大的选择权。

“三位一体”综合评价招生模式与习近平指出的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目标相吻合，是高考多元录取机制的探索与实践，高考成绩不再是高校招生的唯一依据，中学学考成绩、高校通过综合测试对学生的综合评价成绩也纳入高考录取，打破了“一考定终身”的传统做法，高校招生自主权和学生的选择权得到充分的体现。“三位一体”招生从2011年开始试点的2所浙江省高校扩大到2015年的50余所，2015年报考人数超过5万余人，浙江大学以及省外部分985高校的加入，使“三位一体”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这种招生模式越来越被社会所认同。

二、调查统计与分析

2012年，浙江理工大学开始实行“三位一体”招生。2012年至2015年，共有630名学生通过“三位一体”综合评价招生进入学校学习，其中2012级学生84名，2013级学生125名，2014级181名，2015级240名。报名人数增长迅速，从2012年的300余人增加到2015年的5000余人，录取竞争日益激烈。

以浙江理工大学为例，以2012级至2015级“三位一体”录取学生为调查对象，通过纵向对比学生高考成绩与在校学习成绩的差异、横向对比“三位一体”学生与普通学生在校学习成绩排名等方法，分析学生的专业学习能力和素养；通过横向对比“三位一体”学生与普通学生参与社会活动的积极性和所获奖励、学院评价等方法，分析学生的非专业素养。

(一)“三位一体”学生专业素养

1.“三位一体”学生高考成绩低于普通高考录取学生

通过对2012年至2015年“三位一体”录取学生高考成绩分别与当年学校文理科第一批投档线(以下简称“学校投档线”)、浙江省文理科第一批分数线(以下简称“省控线”)的比较可以看出，“三位一体”录取模式对学生来说，在高考分数上的优惠非常明显，每年仅有10%～15%的学生不低于学校投档线，即不通过“三位一体”也可被学校录取；85%左右的学生都享受了“三位一体”政策的优惠。例如，浙江理工大学2014年录取的理科(一本)学生中，学生高考文化成绩最低为549分，低于同年理科一批线48分，且低于同年学校理科一批投档线68分。

表1的数据充分说明这种招生模式对学生选择权的尊重。学生可根据高考成绩的高低自主选择是否在提前批填报高校“三位一体”志愿，高考成绩高于预期，学生可放弃“三位一体”选择填报普通志愿，万一高考失利，“三位一体”又给予学生一次机会。

表1　“三位一体”录取学生高考成绩分段情况

2.“三位一体”学生在校专业学习能力强

为更好地调查“三位一体”学生在校专业学习能力，调研组采取与普通录取学生成绩对比的方式来研究学生的学习能力。通过“三位一体”录取学生高考成绩在省内录取专业学生中排名对比数据可知(见表2)，“三位一体”学生高考成绩排名前50%的人数很少，占总人数的10%以下，如2013年，仅有3.2%的“三位一体”学生排在前50%，绝大部分学生成绩排名在后50%，每年情况均如此。

表2　“三位一体”录取学生高考成绩在省内相应专业学生中排名情况　人

进入高校后，以学生在校学习质量分来考察学生的学习能力，对2012—2014级学生分别以前三年、前两年、前一年的学习成绩作统计(2015级学生因入学时间较短暂无数据)，从表3可以看出，“三位一体”学生经过阶段性的学习，其专业学习质量基本能与普通学生持平，学习质量分排名前50%的学生占一半以上，部分较优秀。如2014级“三位一体”学生中有63.5%的学生专业学习质量分排名在所在专业排名前50%。

表3　“三位一体”学生学习质量分在相应专业学生中排名情况　人

表2和表3的数据进行对比如图1所示，“三位一体”学生虽然高考成绩排名并不理想，但是经过阶段性的学习，专业学习成绩大幅度提高，达到普通学生的水平，部分学生学习成绩优秀。以2014级为例，录取的181名“三位一体”学生中，高考成绩仅11名位于前50%，占总人数的6%；经过一年的学习，115人的学习质量分位于前50%，约总人数的63.5%。由此可得知，通过“三位一体”录取的学生对所学专业认同度高，学习能力强。

图1　“三位一体”学生学习质量分排名与高考成绩排名情况对比

3.“三位一体”学生校内获奖较多

根据《浙江理工大学本科学生奖励实施办法》，学生获得一、二、三等奖学金的比例分别为3%、10%、10%。在对2014/2015学年综合测评的调查中，“三位一体”学生各年级的获奖比例均超过20%，其中2014级学生获奖比例达到23%，一等奖学金比例达到5%，其他各类单项奖学金也都有所斩获，可见，“三位一体”学生学习兴趣浓厚，通过学校的培养和自身的努力，完全能达到普通学生的学习水平，部分学生专业学习拔尖，获得各类学业奖学金。

(二)“三位一体”学生的非专业素养

1.“三位一体”学生参加社团及学生组织情况

高校中的学生社团和学生组织内容多样、形式丰富，对于培养大学生的综合素质能力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参加学生社团和组织是衡量大学生非专业素养的重要指标之一。调查显示(如图2)，“三位一体”学生在学校社团及学生组织中的参与度及活跃度较高，90%以上的学生至少参加社团或学生组织中的一种，且有55.2%的学生既参加了社团又参加了学生组织，明显高于普通学生。这反映出“三位一体”学生能够积极投身实践，在各种选拔面试中较好地展现自己获得锻炼机会。一般学生进入大二后都能在学生社团和学生组织中担任主要学生干部，社会交往能力、环境适应能力、组织协调能力、问题解决能力、职业规划能力、团队合作能力等非专业素养进一步提升，很多学生获得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社会工作奖学金等各项荣誉。

图2　“三位一体”学生参加社团及学生组织情况

2.“三位一体”学生学院综合评价情况

在使用数据分析“三位一体”学生综合素质的基础上，课题组对相关学院的辅导员进行访谈，从学院的角度对“三位一体”的学生进行综合评价。各学院辅导员普遍认为，“三位一体”学生总体综合素质较高，成绩中等偏上，绝大部分学生在校、院两级的社团和学生组织担任干部，部分学生在校团委、校社区管理委员会、校主持人团队、校广播台等任职，工作认真。另外，他们积极参加各类科研、学科竞赛、辩论赛、生涯规划和社会实践，部分优秀的学生还参加了出国交流。相比其他学生，“三位一体”的学生主观能动性强，发展后劲足，有较高的自律性和强烈的学习意愿，学习目标明确，能较早进行自我规划，部分学生已具有较强的创业意识且多才多艺。

三、“三位一体”招生模式主要成效

(一)打破“一考定终生”的弊端

“一考定终身”、“唯分数论”等问题一直是高考的积弊，也是高考改革一直致力解决的重点。2003年，高校试图通过自主招生模式来“破冰”，但在实施过程中可以发现，只有5%以内的招生名额用在自主招生，且有资格进行自主招生的都是重点高校[3]，这些高校大多通过学校组织的自主招生考试选拔一定名额的学生，给予他们统一高考招录时的降分提档优惠，因此，“一考定终身”的模式并没有根本性改变。

浙江省推行的“三位一体”招生模式在以往招生基础上进行改革，自主招生的经验为“三位一体”招生体系的建立提供了丰富的理论和实践基础。[4]与自主招生模式只在原高考成绩基础上加上面试所得分数的形式相比，“三位一体”招生模式最大的不同点表现在评价的综合性方面：一是录取依据综合了会考、高考和综合素质测评三方面的成绩；二是综合素质评价包括中学综合素质评价和招生院校综合素质评价两部分。[5]“三位一体”高考录取中，高考分数只占约50%，会考、综合素质根据各校自身情况酌情而定，“三位一体”招生模式让更多“综合素质优秀、有特长或者高考失利的考生有了重新进入自己喜欢的大学的机会，为素质教育的实施提供了可以参考的考核评价方案”[6]，同时也真正打破了“一考定终生”的局限。调查数据说明，高考成绩虽然在很大程度能反映学生的学习能力和水平，但并不是衡量学生真实学习水平的唯一标准。通过“三位一体”招生评价制度录取的学生，部分学生高考成绩不理想，有些没有达到省第一批分数线或学校投档线，但是在入校后，经过自身努力，大学文化课成绩完全可以达到其他学生的平均水平，甚至超越其他学生。

(二)扩大高校招生自主权，吸收更多综合素质高的学生

传统的高考制度通过各类科目的笔试分数来选拔考生，形式较为“死板单一”。“三位一体”招生评价制度则有所不同，它允许高校自主设定报考条件、综合素质考试方式、考试题型及题目，通过笔试、心理测试、面试等环节，考察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语言表达能力、沟通协调能力等，通过自主测试选拔出与本校专业学科特色相符合的考生。高校根据不同的要求采取不同的考试模式和内容，例如，在考试方式上，浙江理工大学面试采用结构化和无领导小组讨论相结合的面试方式，注重考察学生的知识面、合作能力、创新能力、领导能力、表达能力等综合素质；温州医科大学采用体验式和结构化相结合的面试方式，让学生观摩现场医学手术，注重考察学生对医学专业的兴趣、专业素养、专业潜质等。

此外，在设定报考条件时，高校有权对一些在学科研究、科技创新、艺术体育、社会实践等方面具有特殊突出才能和卓越表现的学生，适当降低学考成绩要求，给有“一技之长”的学生更多机会展示和证明自己，高校可根据专业培养的需要确定是否给予学生入围资格。因此，“三位一体”综合评价制度进一步扩大了高校招生选择的自主权，促进了生源多样化，使得生源层次更加丰富。

(三)促进大学教育与中学教育的有机结合

在2017年新高考改革背景下，浙江省取消文理分科，由学生自主在七门选考科目中选择三门计入高考成绩；规范了普通高中学业水平考试，并进行全省统一考试，将其提升到高考层面；学考与选考的改革有利于“三位一体”对学生的学考、选考科目分别提出要求，即注重学生每一门课程的学习情况，又可根据招生专业的要求，挖掘学科优秀人才，选拔到更合适的学生进入专业学习。“三位一体”把学考、选考成绩的纳入录取体系必然导致中学对学考科目的重视，从而引导学生认真学习每一门课程；同时，学生选考科目的确定也变得较为复杂，选什么、怎么选等问题必然推进高中生生涯规划的开展，帮助学生了解自我，明确未来大学专业目标，合理确定选考科目。无疑，高校在高中生生涯规划的实施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高校可通过大学先修课程进入高中的形式，将生涯规划课程、专业前沿介绍等课程提前推入中学，帮助高中学生更好地认识自己，了解专业发展、就业去向等，充分利用自身教育教学优势，主动与普通高中建设对接，推动普通高中特色化、多样化发展，深化高校和高中的联系，有效促进大学教育与中学教育的有机结合，更好地实现人才培养的衔接。

四、结　语

浙江省“三位一体”招生模式的推进给学生高考提供了更多的选择机会，为高考加上了“双保险”，同时也让高校有更多与中学生接触的机会，设置条件选拔更符合专业培养要求。从近几年浙江理工大学对“三位一体”录取学生的分析中可以看出，这种招生模式取得了比较好的成效，学生质量高，社会评价好，从一定程度上缓和了高考的压力，在实现新高考改革“多元录取”核心思想中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然而，“三位一体”招生模式实践时间比较短，在一些领域存在较大的局限性。首先，招生成本比较高，由于各校“三位一体”综合测试一般都采用面试的方式，投入很高的人力成本，近年浙江理工大学仅考试当天就需投入约500人左右，对考生申请材料的评审也需要较长的时间，以确保评审的公平和公正；对考生来说，在高考复习最紧张的阶段中，需挤出时间准备材料以及相关的面试，尤其是面试，高中生一般之前接触很少；对中学来说，需要对学生申报材料进行审核盖章、提供相关证明等。其次，“三位一体”招生考试与中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结合还比较薄弱，综合素质评价的客观性和公平性有待加强。最后，高校的考核内容等方面还需深入研究，如何更好地选拔出合适的学生对高校和考生都有重要的影响。总之，“三位一体”招生模式优势非常明显，后期更多的研究将促进其进一步发展。

[1] 徐慧燕.浙江省高校“三位一体”综合评价招生制度执行现状研究:以浙江农林大学为例[J].统计与管理,2014(4):38-39.

[2] 苟人民,蔺为民.近十年高校招生改革和制度建设研究[J].中国高教究,2012(11):6-8.

[3] 林上洪.浙江高校自主招生的模式创新：“三位一体”综合评价[J].考试研究,2015,48(1):28-33.

[4] 艾乐.浙江省“三位一体”高校招生评价体系探析[J].教育与考试,2014(3):25-28.

[5] 冯成火.浙江省“三位一体”招生模式改革的思考和探索[J].教育研究,2014(10):151-157.

[6] 吕慈仙,乐传永.高校“三位一体”综合评价招生模式改革的分析:基于利益博弈的视角[J].教育研究,2014(1):98-104.

(责任编辑：王艳娟)

A Tracking Research on the Quality of “Trinity” Student Pool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A Case Study of 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

XIAQing

(Admission and Career Counseling Department, 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18, China)

Based on the implementation of “Trinity” student enrollment in 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 and other universities in Zhejiang Province, the paper analyzes the quality of “Trinity” students in 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 by the way of questionnaire surveys, field researches and personal interview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professional and non-professional literacy, the paper compares the learning quality and comprehensive quality of the Trinity students with those of the students enrolled from th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Trinity” students have a better performance in their studies and social activities although they get lower scores in th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This mode of student enrollment somehow eases the students’ pressure in th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and thus has important significance in the realization of the “multiple admissions” reform.

Trinity; student enrollment; comprehensive quality; quality of student pool; follow-up survey

10.3969/j.issn.1673-3851.2016.08.016

2016-04-14

浙江省教育厅科研项目(Y201329767)

夏青(1977-)，女，浙江富阳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高校本科招生工作方面的研究。

G424.74

A

1673- 3851 (2016) 04- 0414- 05 引用页码： 080804